第108章 御驾亲征
殷受德正在跟费仲恶来等人商量组建新军的事情，武豹通报之后进来，激动地说道：“大王的这一套马具果然不同凡响，装上之后，人可以牢牢地依附于马上，无论如何疾驰颠簸都不会掉下来。而装了马掌的战马也会更加耐用！即便是下了战场的马，也能有大用！”
费仲听到最后一句，顿时眼前一亮，在这上面发现了商机，当即向殷受德提了个建议：“大王，马鞍和马镫最好跟马掌分开打造。马镫和马鞍列为军需，马掌可让铁器工坊秘密打造，但不说明用途。”
殷受德问道：“为何？”
费仲解释说：“我们先大量收购各方国淘汰掉的驽马，其中定然有不少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名驹，只要换上马掌，立刻就能身价倍增，甚至暴涨数十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武豹瞪大双眼，胡子都激动地掐断了好几根，口中大赞：“此计妙啊！”
费仲的计策说白了就是赚差价，把驽马变成战马，甚至是骏马，如此一来，这里面的收益简直无法想象。
殷受德听得十分懵逼，没想到小小的一个马掌，都能让费仲给玩出花来，果然搞财政的人割起韭菜来就是狠啊，这要是让那些吃了大亏的方国国主知道了，怕是恨不得把费仲的祖坟都给撅了。
殷受德对费仲和武豹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去办吧。”
这年头，马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拥有的东西，所以就算是费仲要借此敛财，也是敛到世家大族和方国的身上，没办法从老百姓手里面捞出钱来。所以，殷受德就顺水推舟让费仲和武豹去捞点儿，到时候二一添作五，国库也能充盈一些，也能够让费仲背后的势力和武氏对大商死心塌地。
随后就，殷受德又对恶来下令道：“沃氏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让你爹去处理一下吧。”
“是，大王！”
次日，飞廉带领着一万兵马，直奔南亳城。
南亳城在朝歌东南方向四百余里，经过三日奔袭，众人到达了南亳城。
南亳城没有城墙，兵马可以长驱直入。
如今沃峻都已经被抓到朝歌去了，沃宣也不在这里，南亳城可以说是群龙无首的局面。
南亳城突然出现这样一支军队，顿时把城里面的人都吓坏了。
如今，南亳城里面负责日常管理的，是沃峻的兄弟，沃宣的族叔沃顿。
飞廉军队距离南亳城二十里的时候，沃顿就得到了消息，着急忙慌地率领着兵马，出城迎战。
“来者何人？”
沃顿穿着一身青铜盔甲，太阳一照跟个小金人似的，面对飞廉的军队，色厉内荏地呵斥了一句。
飞廉骑着马，这是从武豹那要来的，正是殷受德赐给武豹的那一套马具，也是当今世界唯一一套完整的马具。
他双腿一夹马腹，潇洒地策马向前，手持拖地大朴刀，往前一横，指着沃顿，大笑道：“沃氏聚众谋反，大逆不道，大王派我前来平叛！大王有旨，如果你们主动投降，可以饶伱们性命。如若负隅顽抗……”
沃顿却是大笑道：“纣王荒淫无道，逆天而行，人人得而诛之，你助纣为虐，我倒是奉劝你弃暗投明为妙。”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肯降，那就打吧。”
飞廉也不废话，直接下令进攻。
飞廉手中的，可是大商的精锐部队，更有神臂军这样逆天的战斗单位，沃氏根本就不是对手。
仅仅几个小时的战斗，飞廉就已经率领着大部队进入了南亳城。
沃顿被杀，飞廉召集沃氏族人，齐聚沃氏祖庙。
“沃顿已经伏诛，沃顿也已经被我杀了，沃宣生死不明，你们沃氏一族已经名存实亡。你们若是投降，尚且还有一条生路，不降者死！”
有人不服，飞廉果真全部杀了，眼看着转眼间被杀了几十个人，其他的沃氏族人吓破了胆，全部选择了投降。
虽然投降很可能去当奴隶，但是听说殷受德对奴隶还不错，说不定还有机会当官。
要是现在反抗，直接就被杀了，那才是真的冤。
恶来花费了几天的时间，整顿了南亳城。
刚准备带着俘虏回朝歌去复命，却突然得到情报，东夷联军快到了。
恶来登上南亳城最高处，果然看到远处有一支军队由远及近，足足有数万之众，黑压压一大片。
他们都是沃峻联络好的东夷诸国的队伍，约定好了今日前来南亳城，共同起事。
恶来下令全军戒备，然后让人把沃顿的脑袋高悬在城门处。
东夷诸国的联军到来一看，发现沃顿的头颅，顿时气得不轻。
他们之前约好，接应他们的就是沃顿，结果他们风尘仆仆赶过来，沃顿居然被杀了。
得知南亳城已经被大商拿下，驻守南亳的是商国大将军飞廉，东夷诸国决定就地跟商军展开战斗。
反正联军反商也是打，现在进攻南亳也是跟商军打，没差。
反倒是如今商军人数不多，被围困南亳，正是反军拿下首胜的好机会。
于是，人数众多的联军直接把南亳城给围了起来。
城中贵族原本不满飞廉大肆杀戮，此时却庆幸飞廉的果断处置，若非他直截了当的杀了那些有二心的贵族，此时南亳城怕是就要遭了东夷人的毒手了。
已经投降的那些贵族的首领纷纷涌向飞廉的军帐。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将军，不知道援军何时到来？”
既然他们已经选择了投降，自然是为了活命的，现在已经决定为了活命不惜当奴隶了，结果要是还是个死，那就太憋屈了。
飞廉表情凝重，此时的商王朝，正面临着犬戎和东夷的两面夹击，还有王室旁支发动叛乱，需要派出军队镇压的地方太多了，南亳城恐怕短时间内等不来救援。
不过这种事不能说，否则一旦人心动荡，说不定就有人开城门投降来换取保存自身的机会了。
飞廉老神在在地说：“东夷人数虽多，却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待我修书一封，派人去丰国和逄国请来救兵，内外策应之下，镇压这群叛逆易如反掌。”
见飞廉说得信心满满，底下的贵族也是松了一口气，心安不少。
待贵族们走后，飞廉便开始奋笔疾书，只不过这封信，不是写给丰国和逄国的，而是写给殷受德的。
朝歌。
琼室。
“报！”
武昱拿着飞廉的书信，找到了殷受德。
殷受德看了书信，赶紧把恶来跟费仲给叫了过来。
殷受德说：“沃氏已灭，但是东夷诸国联军把南亳城给围了。你们看看吧，这是他发回的书信。”
费仲看完信件的内容后，大骂道：“沃氏罪该万死，居然与东夷人勾结，这是要断送我大商的五百年江山社稷吗？”
恶来更是心情焦急，飞廉可是他的亲爹啊，他当即主动请命：“大王，请让我带兵去解南亳之围。”
费仲却是连忙劝阻，说：“昨天刚接到的太子求援，太子身陷周国，若是被犬戎生擒，后果不堪设想，要救也是先救太子。”
恶来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顿时不敢说话了。
对此殷受德也是头疼无比，国内有足够威望，能统领大军作战的两位统帅，也就是武庚和恶来了。
如今武庚被困在了西亳城，身陷重围，身为大商的太子，他一旦被犬戎俘虏，想要赎回代价必然不小，关键是如此一来，他以后要如何登基称王，统领贵族？
一个被俘虏的国君？
有何威仪和名望可言？
而朝歌城内，唯一够资格能服众的统帅，就只剩下恶来了。
到底是让恶来去救太子，还是去救飞廉呢？
哎，还是当初的纣王杀人如麻，现在连打仗的人都不够了。
这真是顾头不顾腚啊，总不能要我御驾亲征吧。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费仲果断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太子关乎我大商五百年江山社稷，恳请大王御驾亲征，震慑宵小！”
殷受德傻眼了，御驾亲征！？
费仲总觉得恶来是有私心，让殷受德御驾亲征去救太子，他自己好去救他爹，但是朝歌城内能够领兵的，还真就只剩下殷受德了，毕竟年轻时的纣王，就喜欢亲自带兵四处征讨不肯臣服的各路方国。
而且眼下的局势，让别人领兵也不放心啊，万一提拔起来的贵族倒向了叛党那边，岂不是直接玩完？
所以费仲审视了局势之后，发现唯一能选的，就只有御驾亲征的这个选项了。
殷受德很想说自己不行，可看到恶来和费仲恳切中带着期待的目光，他又只能点头说：“好，那孤便御驾亲征，带兵讨伐东夷。”
他对恶来说：“那你便带荣军农场刚刚训练完成的那两万兵马，去驰援南亳城吧。”
“是！”
恶来早已经心急如焚，听到殷受德的安排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去点兵去了。
而纣王要御驾亲征的消息，也很快就传遍了朝歌。
城南酒舍，酉刚一进门，就看到鬲正一脸激动地跟人高谈阔论，说着殷受德御驾亲征的事情。
他顿时有些惊讶，说道；“你这是放着生意不做，要去投军？”
鬲看到酉来了，赶紧说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就不去战场上拖大王的后腿了。”
酉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那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鬲兴奋地说：“我虽不能投身军旅，却可以运送粮草嘛，大王下达了新的政令，运送粮草到前线，不仅卖价高，还能在战争结束后，优先获得战利品的销售权。”
许多人对此都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些最近几年靠着跟王室做生意赚了大钱的人，更是需要用一些来自东夷的战利品装点门面。
贵族祖上都是豪杰英雄，有东西可以吹嘘。
而他们这些新兴阶级除了钱，根本一无是处，可若是能买来几把东夷贵族的兵器或者信物什么的，不就有了可以向圈子里的人炫耀了吗？
一些有眼光的人，已经盯上了这一门全新的生意，摩拳擦掌等着大干一场了。
而殷受德之所以下这样的命令，也是受后世战争哲学的启发。
吕汲听说殷受德要御驾亲征之后很震惊，来找到姬旦，说“纣王真要御驾亲征？他就不怕离开朝歌，后方失火吗？”
姬旦说：“费仲会留在朝歌，处理后方一切事宜，听闻纣王将佩剑都赐予他，允了先斩后奏之权，让其督运粮草，谁敢阻挠，不问缘由一律杀无赦。”
吕汲叹气道：“如此一来，真是无懈可击了。”
随后，他又兴奋地说道：“恶来率两万新军驰援西亳，纣王手里满打满算，只有万余兵马，东夷可是来了六七万人，你说我们是不是有机会……”
很显然，吕汲还未放弃复国的想法。
姬旦想了想，还是选择求稳：“先看看吧，若是纣王能一举扫灭东夷，平定国内叛乱，那我们就不要想这许多，安安心心当大商的顺民。可若是纣王陷入战争的泥潭，无法速胜，那么我们就还有机会，耐心等到商王朝的国力被拖垮之后再动手，大周可复。”
吕汲认真地想了想，随后点头说：“好，就依你所言。”
很快，御驾亲征的日子就到来了。
殷受德在宗庙举行了盛大的祭祀占卜活动。
虽然龟甲卜辞中说这次出征无比顺利，必定凯旋而归，但是殷受德对于这种说辞嗤之以鼻——贞人难不成还敢说其他的？
妲己一脸担忧地对殷受德说：“大王万事小心。”
殷受德在妲己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小场面而已，区区东夷，孤灭之易如反掌。”
实际上，殷受德表面镇定，心中却是慌得不行，领兵打仗他根本就不会，这次纯粹就是赶鸭子上架。
怎么办！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就在这时，武昱前来禀报，说：“王师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开拔。”
殷受德看见英武果敢的武昱，顿时眼前一亮，自己不会领兵，找一个会的人不就好了吗？
就好像老板不一定需要会管理公司，只要有钱和懂得查账就好了，管理公司可以请ceo的嘛。
事事都亲力亲为，那这老板当得还有什么劲儿？
殷受德当即对武昱委以重任，说：“很好，此次征伐东夷，就由你来统帅王师。”
“啊？我？”
武昱震惊了，他就是一个侍卫统领啊，手底下就管着几百人，现在大王居然让他统领王师的万余兵马？
保安队长直升公司ceo？
这谁顶得住啊！
武昱诚惶诚恐：“大……大王，我年纪轻，阅历浅，恐怕难以胜任如此要职。”
殷受德一脸淡定地说道：“正因为年轻，所以才要多多磨砺嘛，眼下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孤很看好你，你就算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也要相信孤的眼光啊。”
武昱虽然是在推辞，但是身为武将，谁又不想挂帅呢？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啊。
见殷受德这么说了，武昱顿时感激涕零，跪在地上说：“愿为大王效死。”
对于武昱，殷受德是真的挺看好的，上次微子启谋逆刺杀，就是武昱统领一众王宫侍卫，沉着指挥，英勇作战，才最终保得他安然无恙。
因此殷受德非常看好武昱的军事指挥才能，觉得他是可造之材，才会委以重任。
至少，武昱的统帅能力肯定比自己强。
殷受德可不想本来能打赢的仗，因为自己瞎指挥而打输了，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的好。
武昱接管兵权之后，依旧对殷受德十分恭敬，甚至还请教起来，说：“大王曾经领兵征伐四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臣从小就极为敬仰，还请大王教我用兵之道。”
“啊这……”
我特么不就是因为不懂用兵才让你指挥得么？你问个毛线啊。
殷受德心中无力吐槽。
可面对武昱那求知若渴，而且还非同小渴的眼神，无奈之下，殷受德只好搜肠刮肚，勉强记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孙子兵法·兵势篇》，对武昱说：“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武昱从小就研读兵书战策，毕竟武氏好歹也是子姓旁支，家中存有许多典籍，记录下了商王朝曾经参与过的战争。
所以对于用兵，武昱并非一无所知。
可殷受德话，却犹如拨云见日一般，让他瞬间对于兵法有了全新的理解，仿佛茅塞顿开，大喜说道：“多谢大王赐教，臣悟了。”
殷受德一脸懵逼。
你悟了？
就这么一句车轱辘话，你悟出什么鬼啊？
难道这就是天才吗？
殷受德不禁陷入沉思，孙子兵法他也读过，现在智力增加后，更是能够倒背如流，可他也没从里面悟出什么来啊。
怎么武昱只听了一句话，就大彻大悟了呢？
这合理吗？
这科学吗？
殷受德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微微点头，说：“既然你悟了，那就出发吧。”
“大军，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