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黄昏时的霞光，天空是近墨色的红，右眼的爪痕鲜血欲滴，有一半咧开的嘴角仿佛在不住地冷笑。
这应该还算是一场噩梦，黄谦却没有被惊醒，他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想要再多睡一会。
昨天晚上，林虎单独找到了乔治和海琳娜。
“今天应该是拍摄丽特玛最重要的一天，可你们人去哪里了？”
“丽特玛没有踏足布伦希尔德的巢穴范围，为什么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会因为捕食以外的事情离开自己的孩子？”
“丽特玛为什么能认出人类的气味，并且如此厌恶？”
“像丽特玛这样狩猎水平和动物园里狮子不相上下的雌狮究竟是怎么渡过她的流浪生涯？”
连环的质问令两人哑口无言。
不过也只是一瞬。
“如果林先生想知道，可以去看我们拍摄的纪录片。”
“你不要装傻，你应该很清楚我在问你什么？”
“你没有任何证据！”
“为了戏剧张力，暗中影响野生动物，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吗？”
“说话是要负责任的，闭上你的嘴，年轻的亚洲人，这里没你的事情。”
“无耻！”林虎拂袖而去。
许久之后。
“乔治，都是我的错。”
“海琳娜，这不是谁的错，当时丽特玛因为气味不对被母亲驱逐以后，将其送入动物园的申请明明已经被同意，天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咱们总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死去。”
“可适应不了野外环境的她，或许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
“别说蠢话，相信我，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生物认为死亡更好。”
“但我们拍摄的纪录片这是一种亵渎。”
“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像那个家伙说的，“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吗？”我们的镜头记录的难道不是真实吗？”
“镜头不连贯。”
“我倒是希望有用不完的储存卡和36°无死角还能不被发现的摄像头，但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人期待这种发明，而且哪怕咱们认为不够完整的原片，交回去之后他们也觉得臃肿，他们是真的希望我们最好只是多拍些照片。”
“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因为丽特玛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你说的没错，结束了，再也不会有丽特玛这样的一头狮子，虽然是一个错误的开始，但我们却见证了更多只是旁观无法了解的真实。”
“是的，不过下一次拍摄还是老老实实不要参与太深，做个旁观者就好。”
“已经有目标了吗？”
“丽特玛的孩子？”
黄谦自打林虎离去之后就没有再听，因为林虎的英文远比这两个老外顺耳。
母鬣狗再可怕也只是一只鬣狗，在这么一亩三分地都未必能称王称霸。
相较之下，那似乎有什么猫腻的老外和林虎他们的摄像机，以及其后圈养着黄谦所生存的这片“大自然”的无数旁观者，才更加危险。
如果黄谦想要做一些狮子不会做的事情，这些镜头才是目前最大的危险。
如此看来果然还是林玲最好。
“哥，我想开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