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道:“不敢有,对了,上次送给秦姑娘的那幅图还在吗?”上次他给秦雨瞳详解阑尾炎手术的时候,曾经画了一幅局部解剖图给她,可转眼之间就落到了李云聪的手里,胡小天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今天才找到机会发问。
秦雨瞳听他提起那幅图,美眸之中现出一丝歉疚之色,小声道:“那幅图我拿来请教师伯,暂时放在师伯那里了。”
胡小天听说这件事和蒙自在有关,心头不禁疑云顿生,难道蒙自在和李云聪之间有勾结?不然何以那幅图最终会落在李云聪手中?
秦雨瞳以为胡小天是因此而生气,轻声道:“你若是因此而生气,我这就去向师伯讨要回来。”
胡小天摇了摇头道:“算了,原本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当初我也没让秦姑娘为我保守秘密。”
秦雨瞳道:“是我不好,我应该先征求你的意见。”她陪着胡小天来到后院马厩处,看到方芳和她的父亲方知堂两人早已在那里等着,原来方知堂父女来玄天馆求医之后,玄天馆主人任天擎感怀他们的身世可怜,又见到方芳聪明伶俐,于是就收她当了入门弟子,至于方知堂也留在玄天馆当了账房先生,父女两人也就此安顿下来,再不用辛苦出门卖唱。
方芳刚才见到胡小天,慌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父女两人不敢去打断胡小天他们说话,于是在马厩这边等着胡小天到来。
看到胡小天过来,方知堂远远跪了下来,百感交集道:“恩公在上,请受方某一拜。”方芳看到父亲跪了下去,慌忙也跟着一起跪下。胡小天赶紧跑过来将他两人扶起,连连道:“不必如此大礼,方先生,方姑娘,你们这么做可真是折杀我了。”
方知堂握着胡小天的手臂,望着恩人,一时间热泪盈眶:“恩公,胡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只是老朽有心无力,帮不上忙,唯有每日向菩萨上香祈福,今日见到恩公无恙,老朽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胡小天笑道:“我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劳烦方先生为我担心了。”
方知堂道:“胡公子,老朽现在就在玄天馆做事,女儿在玄天馆学医,说起来还多亏了秦姑娘帮忙。”
秦雨瞳一旁站着,她也是刚刚知道胡小天曾经有过这样的善举,心中对他的印象又改观了几分。
方知堂说起了别后的经历,其实方芳眼睛治好之后,他本想返回西川的,毕竟难舍故土之情,可没等他回去,就传来西川兵变的消息,父女两人商量之后决定还是暂时留在康都。
方知堂的家就在玄天馆隔壁的巷子里,本想邀请胡小天去家里吃顿饭,胡小天却因天色已晚谢绝了他的好意。约定等自己从大雍回来,一定登门拜访。
秦雨瞳一直将胡小天送出了玄天馆,离开的时候她小声道:“明天下午,你若是有时间,来太医院一趟。”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好!”他翻身上了马背,提缰欲行之时,忽然道:“秦姑娘有没有听说过《天人万像图》?”
秦雨瞳一双美眸流露出迷惘之色:“《天人万像图》?我从未听说过。”
胡小天向她抱拳道:“告辞!”双腿一夹马腹,小灰发出咴律律一声嘶鸣,撒开四蹄向皇宫而去。
回到皇宫,胡小天将小灰临时寄养在皇宫马厩,自从胡小天医好了皇上的阑尾炎,他在皇宫中的名气也是与日俱增,无论太监宫女还是宫中侍卫都要给他一些面子。
胡小天从马厩出来,正好遇到了御马监的福贵,其实福贵在这里出现并不奇怪,他本身就在御马监,皇宫马厩也是隶属于御马监管理。福贵此来是奉了御马监少监樊宗喜的命令过来视察皇宫马厩的情况。见到胡小天,慌忙过来见礼:“胡公公好!”福贵入宫虽然在胡小天之前,可是比起胡小天今时今日的地位,两人差了可不止一筹。福贵入宫之后基本上就处于原地踏步的状态,可胡小天却是一路蹿升,如今不但是司苑局的管事太监,而且还身兼紫兰宫的总管。
胡小天微笑道:“福贵,这么巧啊?”
福贵道:“樊公公让我过来视察一下,担心他们过年的时候偷懒,慢待了马匹。”
胡小天道:“倒是有日子没见到樊公公了。”
福贵道:“樊公公最近一直都卧病在床。”
胡小天愕然道:“怎么?樊公公病了?”
福贵道:“年前在红山马场驯马的时候,那马儿突然癫狂起来,将樊公公从马背上掀了下来。樊公公的左腿不幸骨折了。”
胡小天道:“也不早点跟我说,樊公公是我的好友,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理所当然应该去看看。”大年初一他在锁春巷就遇到了前往给权德安拜年的福贵,当时福贵对这件事却是只字未提,所以胡小天才忍不住责怪他。
福贵道:“不是小的不说,而是当时这么多人在,又是大年初一,并不适合提起这件事。”
胡小天想了想也的确如此,当时周围那么多太监不说,还有小公主七七在他的身边。胡小天道:“这样啊,明儿一早我过去探望樊公公。”
福贵满脸堆笑道:“那我回去跟樊公公说一声。”
胡小天道:“不用说,我突然过去给他一个惊喜。”
胡小天没想到龙廷镇会在紫兰宫,他和七七一起过来的,兄妹两人正陪着安平公主说话。抛开龙廷镇的为人不谈,他和这位姑姑的感情很好,虽然叫安平公主为姑姑,可实际上他比龙曦月还要大上五岁。
七七看到胡小天回来,马上就开始质问起来:“小胡子,你身为紫兰宫的总管,不在宫中好好做事,又出去躲懒,信不信我把父皇赐给你的蟠龙玉佩给收回来,看你还敢不敢到处乱跑。”
胡小天每次见到七七总会感到头疼,这妮子有点喂不熟,你忘了老子舍生忘死把你从鳄鱼嘴里救出来的恩情了?那天晚上如果没有我,只怕你已经成了那条巨鳄的晚餐。
安平公主主动替胡小天解围道:“七七,你不要怪他,是我让他出去帮我办事。”
七七道:“姑姑,你不用替他开脱,他这个人奸猾狡诈,肯定是趁着这个机会出宫潇洒去了。”
安平公主看到七七仍然对胡小天不依不饶,慌忙岔开话题道:“对了,我为你们两个准备了礼物,小胡子,你去帮我将礼物拿过来。”
胡小天应了一声,转身去了,没过多久就将安平公主为他们两人准备的礼物拿了回来。龙曦月离开皇宫之前,几乎为想到的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
送给七七的是她亲手绣得一幅牡丹图,绣工精美,栩栩如生,这是龙曦月最近一段时间一针一线赶出来的,七七看到这牡丹刺绣,拿在手中反复端详,爱不释手。
安平公主道:“七七,姑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女红,可女孩子家毕竟还是要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这幅牡丹图送给你,你还小,以后有时间还是学点针线活,等将来长大也好找一位称心如意的驸马。”
七七很少有得红起脸来:“姑姑好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取笑我。”
一旁龙廷镇哈哈笑了起来,胡小天听着也不禁露出微微笑意。想不到七七这会儿刚好向他看了过来,正捕捉到他唇间的笑意,美眸圆睁道:“你个死太监,连你居然也敢取笑我,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裤子重责八十大板。”
龙曦月听得俏脸一红,她了解七七的性子,这妮子说得出就办得到,倘若真要是将胡小天的裤子当场给扒下来,那他的秘密岂不是要完全露陷?慌忙出声制止道:“不可,七七,大过年的你何必总是恐吓于他,小胡子又没得罪你。”
七七阴阳怪气道:“你心疼啊!”
龙曦月俏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啐道:“你这妮子越来越不像话。”
龙廷镇虽然觉得龙曦月的表现有些奇怪,可他也以为这是她性情的缘故,也跟着帮腔道:“七七,你岂可这样对姑姑说话。”
七七道:“开个玩笑嘛,真是不好玩,我就是吓吓他,又没真要打他,他是姑姑的人,就算教训也是姑姑自己教训。”
胡小天心中暗道,算你还有些明白。
龙曦月又从胡小天那里接过一个首饰盒,打开之后,里面却是放着一套黄金手镯脚镯和长命锁,还有一个手工刺绣的红色肚兜,合上盒子递给了龙廷镇:“廷镇,佳蓉月底就要生了,我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亲手帮孩子戴上,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长命锁和这些金器是我委托天工坊的明先生做得,这肚兜是我亲手做得,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龙廷镇接过礼物,抿了抿嘴唇,也是异常感动,他低声道:“姑姑,其实我一直都不赞同您远嫁大雍,都是皇后娘娘的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