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天师”生涯下来,倒是悟出了一些窍门,这世上哪儿有什么风水堪舆,更没有什么妖魔鬼怪。
有的只是人心作祟而已。
虽然不知道那别墅里是什么玩意儿,但可以肯定一点,黄鼠狼要么就是出现了幻觉,要么就是一些用科学可以解释的正常现象。
上去溜达一圈,再故弄玄虚一番,回头给黄鼠狼做个心理辅导,一百万到手,这天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此时别墅外边,除黄鼠狼外,也并没有人会真的相信里边有鬼。
都特么啥年代了,怎么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
不过黄哥既然说有鬼,那面子上就得装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比起鬼神之类的玩意儿,他们更在意讨好黄哥多捞点儿好处来得实在。
“杨哥,先让那小子去探探底,看看那厉鬼的道行,咱到时候再见机行事,车就停在旁边,等会儿咱动作可得快一点。”
黄鼠狼神色凝重,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杨玄轻轻点头,倒不是真的相信里边有鬼,而是觉得先让个炮灰进去探探底细倒也无妨。
这时候,别墅里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里边传来大汉的怒喝,“呔!我乃茅山派第七十七代嫡传弟子,何方妖孽敢在此处作乱,还不快快现身!”
外边的人瞅见这架势,刚才还一副无所谓的心态,此时皆是面色一凝,难不成里边真有脏东西?
黄鼠狼更是额上汗珠直冒,紧张得一个劲儿的咽着唾沫,目光时不时的朝停在旁边的汽车瞅上一眼。
紧接着,里边就开始传来一阵嘭嘭的翻箱倒柜的声音,听上去打斗得还挺激烈。
“想不到那孙子还真是个高手!”
黄鼠狼听见这动静,心头一下就开始变得有了底气。
可就在这时,一声很不符合事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卧槽,鬼啊!”
随着大汉一声惨呼,三楼的窗户玻璃嘭一声爆开,大汉的身体飙射而出,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四周空气瞬间安静。
“去看看。”
黄鼠狼从人群中推搡出一人,那人战战兢兢走到壮汉旁边,伸出手小心翼翼试探了一下鼻息,顿时发出啊一声尖叫,随即扭头就跑。
“他他他他他……..没气儿了!”
“慌什么!”
黄鼠狼冲着那人怒斥道,“说了几次了,遇事别慌,要冷静,懂不!”
说完,黄鼠狼撒丫子就朝停在旁边的汽车跑去,“杨哥,要下雨了,咱俩赶紧回去收衣服!”
可等他回头一看,却发现杨玄并没有跟上来,而是慢悠悠的朝着那大汉的尸体走去。
“杨哥,杨哥,你干嘛,回家收衣服啊!”
黄鼠狼急得一个劲儿的跺脚,正准备咬牙冲过去,但却看见杨玄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别靠近。
来到那名壮汉尸体旁边,杨玄轻轻蹲下,那壮汉五官狰狞,眼珠子爆起,似乎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但他的致命伤却是额头上的一处诡异淤青。
这团淤青大概鹌鹑蛋般大小,呈紫黑色,形状像是水滴溅在地上。
杨玄轻轻伸出一根手指摸了上去,竟是软绵绵的。
那团淤青下边的前额骨被震碎,力道穿刺而入,瞬间震碎脑浆导致死亡。
死法和那名大排档的老板一模一样。
杨玄摸着下巴沉吟一瞬后,缓缓站起身,然后慢条斯理的朝着别墅大门走去。
“杨哥,别进去!”
黄鼠狼在后边竭嘶底里的大声吼叫,可此时杨玄已经走进了别墅。
大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都被打翻。
杨玄笑了笑,一眼就看出这并非是什么打斗痕迹,而是那名壮汉为了以假乱真,一个人在里边唱的独角戏。
嘭!
就在这时,身后的别墅大门突然嘭一声关上。
杨玄淡然一笑,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根香蕉,慢条斯理的坐在黄鼠狼斥巨资购置的豪华沙发上。
悠闲的翘着二郎腿,一面不紧不慢的剥着香蕉皮,一面淡淡开口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杨玄,先坐下聊会儿吧。”
一道红色人影凭空出现在杨玄对面的沙发上。
随即拿起桌上一瓶香槟,又拿过一支高脚香槟杯,瓶口倾斜,淡黄色的香槟液如同一条金色细线,缓缓灌满了三分之二。
杨玄吃着香蕉,红裙男人轻轻抿着香槟。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咋滴,你们红衣教和人沟通的方式,是用心电感应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只得说声抱歉了,我可不懂那玩意儿。”
杨玄淡然笑道。
红裙男人轻轻抬起头,盯着杨玄的眼睛看了几秒,声音浑厚而缓慢,“能击杀犬尼的,看来果然不是一般人。”
杨玄眯了眯眼,“你要真是个女的就好了。”
红裙男人眼里闪过一道凶光,沉声道,“为何要杀犬尼!”
杨玄冷笑道,“动机很重要吗?”
红裙男人抬眼怒视,眼神凶狠寒冽。
杨玄微笑着迎上对方的目光,嘴角轻轻上扬,竟然带着一抹嘲讽和玩味。
“交出芯片,说出同伙,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红裙男人杀气腾腾。
见着对方依旧一脸嘲讽,脸上杀气更甚,“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行了吗?”
“我们可以定位出芯片的位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的两个同伴此时已经在前往藏匿芯片的路上了。”
“至于你的幕后主使和同伙,如果你不肯说的话,我和我的同伴,到时候就只能去问你的家人了。”
杨玄微微楞了楞,将最后半根香蕉塞进嘴里,看着红裙男人一字一句:“我——曹——尼——玛!”
杨玄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他的家人说事儿!
“找死!”
眼见着好好聊下去是不可能了,双方终于撕破脸皮。
红裙男人率先出手。
香槟杯轻轻朝茶几上一磕,一粒晶莹剔透的香槟水滴顷刻间从被子里向上弹起。
红裙男人五指并拢,白皙的手掌猛然划过。
嗖——那颗约莫黄豆般大小的香槟水滴,陡然间如同一枚高速出膛的子弹一般,狠狠朝着杨玄眉心掠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