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慎垂眸沉吟片刻,而后抬眸看着黎洛,轻声问道:“你可还记得孟雁歌?”
黎洛点了点头,她当初在孟雁歌手中吃了亏还受了伤,自然记得一清二楚:“记得,那个在满香楼救过你的异族女子,轻功不错擅长使毒。”
林思慎轻叹了口气,提醒道:“你平日还需小心些,她恐怕会寻你替她族人报仇。”
闻言黎洛突然勾唇一笑,她侧头看着林思慎面上无奈的神色,轻笑道:“你没跟她谈妥?”
想起孟雁歌,林思慎便觉得有些头疼,她摊了摊手无奈道:“上回见她我一时大意,身上带着你送我的匕首,她认出你我是同伴,还对我动了手。”
“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黎洛眉尖一挑,揶揄了林思慎一句后,竟是夸赞起了孟雁歌:“她倒是个恩怨分明的女子。”
“的确。”林思慎点点头,而后抬眸看着黎洛面上幸灾乐祸似的轻笑,环臂轻哼一声道:“你还是当心你自己吧,她可是与我说过一定要杀了你替她族人报仇。”
黎洛漫不经心的勾起肩侧垂下的一缕发丝,缠连在指尖把玩:“她若是真有本事杀了我,那也只能怪我自己技不如人。”
有时黎洛便是这么一副什么不在意的淡泊模样,仿佛对自己的性命都不甚在意,林思慎早便习惯了,她摇了摇头后,正色问道:“南疆的事办的如何了,我恐怕留在京城的日子不多了。”
黎洛站起身走到了床榻边,从暗格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而后放在了林思慎面前,示意道:“杀了几个人,取回了一样东西,今日唤你来便是要将此物交给你。”
摆放在桌上的木盒极为精美,紫檀木打造的木盒之上雕着仙鹤祥云,林思慎抬手轻轻拂过盒面,而后打开了木盒。
只见屋内一道红光闪过,林思慎眸中露出了一丝惊愕,她怔怔的看着木盒之中的那一朵耀眼的血红曼珠沙华,和当初孟雁歌手上的那一朵一模一样。
林思慎深吸一口气,将木盒关上后,抬眸看着黎洛沉声问道:“这是从南疆取回来的?”
黎洛点了点头:“不错,这本是太子派人运往京城的,半路被我们的人劫下来了。”
林思慎蹙眉沉吟了片刻,孟雁歌当时说,此物是他们异族人的圣物,为何南疆还会有一朵,难不成异族的圣物是两朵双生的玉花。
黎洛见她沉思状,开口禀告道:“太子的人在玉山不仅挖空了山脉,还在山中建了一个仙公殿,招揽了不少道士在其中炼丹。此事瞒的极为严密,表面上他们是在采玉,其实暗地里却好似在迫害异族人炼丹。”
自古以来民间便传闻异族人有通神的本事,且异族人都极为长寿,能活百岁的人不在少数,使得这等传闻更让人信服。
林思慎端坐在桌前,久久没有回过神,半晌后她轻叹了口气,眸中神光闪烁:“二皇子知晓太子在南疆的所作所为,却并未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反倒视而不见。太子此举,恐怕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皇帝。”
黎洛闻言点了点头:“若真是如此,那倒也解释了皇帝为何对太子如此偏宠。而且当初异族也有不少人想要上京告御状,可最后却通通神秘失踪了。”
林思慎敛眸轻声问道:“你信这世上有长生之术吗?”
黎洛想也没想的便摇头道:“不信。”
自古以来多少帝王穷尽一生寻找长生之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林思慎不免有些叹息道:“贪图世间荣华富贵,手中握着掌控天下人生死的权利,或许这样的人比寻常人更怕死吧。”
黎洛闻言定定的看着林思慎,突然开口问道:“那你呢?”
“我?”林思慎抬眸有些讶异的看着她,而后苦笑着摇头道:“若问我怕不怕死,我自然是怕的。可若问我想不想长生,我却是不愿,这世上最公平的事便是每个人都要死,无论是身份低微的乞儿还是权倾天下的帝王。”
黎洛垂眸笑了笑,其实林思慎所说的便是她所想的,不过她与林思慎谓一的不同是,她连死都未曾恐惧过。
短暂的沉默后,黎洛蹙眉问道:“异族人是把双刃剑,稍有不慎便会遭其反噬,你真打算利用他们?”
林思慎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无奈道:“郡主已经见过长老了,我们晚了一步,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黎洛不可置否的挑眉,指着桌上的木盒道:“那此物,你可要交还异族人?”
“暂且先留着,或许日后还有用处。”林思慎拿起木盒站起身,走到了黎洛身旁,将木盒递给了她:“便留在你这吧,你先收着。”
黎洛接过木盒,打趣道:“或许哪日那位孟姑娘想杀我,我将此物交给她还能换一条命。”
林思慎轻笑出声,调侃道:“黎女侠,你该不会真怕了她吧?”
黎洛瞥了她一眼,唇角笑意戏谑:“那留着替你换一条命也行,毕竟你对付漂亮女人从来都是手下留情,说不定哪一日又被那位孟姑娘擒住了。”
林思慎抿了抿唇,黎洛的戏谑让她有些脸红,她的确还是对孟雁歌放松了警惕。
不过她倒也趁机将孟雁歌抢走匕首的事,一并向黎洛交代了:“说来惭愧,你上回送我的那把匕首在孟姑娘手中。”
“瞧我说什么来着。”黎洛面上神情看不出喜怒,调侃一声后,她摇了摇头叹道:“你在女人身上可是吃了不少亏,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一个云鎏姑娘便够了,岂料你对孟姑娘也是如此。”
林思慎没反驳,她垂眸讪讪道:“的确如此。”
黎洛轻飘飘的呛声道:“我若是郡主,恐怕早就饶不了你。”
林思慎闻言急忙替自己辩解道:“我与她们又无私情,不过是心软了一些罢了。”
黎洛定定的看着她,眸中神色竟是有些许复杂,她轻飘飘的撇了句:“你再多心软几回,等惹上了麻烦后悔就晚了,女人可是这世上最柔情也最狠毒的动物。你待她们好时,她们可以是你把玩于手掌之间柔顺乖巧的宠物,可若哪日你让她们失望了,她们就会成为露出獠牙置你于死地的毒蛇。”
昏暗的灯光之下,黎洛素净清秀的面容之上神情冷淡,漆黑深邃的眸中仿佛荡漾着绮丽的幽光,而她口中的这番话,更是让林思慎忍不住身子一颤,背上袭来一股凉意。
林思慎摸了摸手臂,蹙眉道:“你这般说的,倒是让我有些害怕。”
见林思慎似乎真的有些被吓住了,黎洛轻笑出声,她瞥了林思慎一眼嗔道:“或许你府中那位郡主也是如此,你可需谨慎一些莫要惹了她,否则哪日你睡着了被她咬一口都不知晓。”
知道黎洛是故意吓唬自己,林思慎白了她一眼,走到桌边斟了杯茶,无奈道:“我何时敢惹她,也就只有她戏弄我的份。”
黎洛听她这般说,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木盒放回了暗格。
而后她走到林思慎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敛,质问道:“匕首你何时能取回来?”
林思慎含在口中的茶险些吐了出来,不止黎洛的匕首,沈顷婠送她的那块玉佩也还在孟雁歌手中呢。她抬手摸了摸鬓角,轻咳一声眼神躲闪道:“这事,恐怕急不来。”
上回林思慎也是这么敷衍沈顷婠的,黎洛好似看出了她有意敷衍自己,轻哼一声淡淡道:“你如若不能自己取回来,那我便亲自去取。”
“你就不怕她暗算你?”林思慎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站起身道:“罢了罢了,我去找孟雁歌要回来就是了。”
黎洛环臂而立,施施然道:“不送。”
差不多也是时候了,平日许多事林思慎都是跟黎洛密信往来,见面说的许多话反倒都是私事,林思慎无奈的叹了口气,嘟囔道:“这就赶我走?”
黎洛看了眼立在门旁的长剑:“你若是想留下来过夜,倒也不是不可以。”
林思慎急忙摆手:“那倒是不必了,我怕你半夜起来一剑杀了我。”
黎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戏谑道:“怕我杀了你?你不是应当怕你府上那位美人气恼吗?”
再度提及沈顷婠,林思慎有些出神,她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就算是夜不归宿,她应当也不会在意。”
她与沈顷婠,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假夫妻罢了。
和林思慎相处了几年,黎洛能从她细微的神情变化中,窥察到她的现下心绪。
听她这般说,黎洛垂眸笑了笑面上神色复杂,她轻声道:“你又不是她,你怎知她不在意。”
从黎洛处离开后,林思慎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将军府,翻墙落入后花园后,才站稳身子林思慎便敏锐的发现了异常。
后花园中湖心的亭落上似乎隐隐有一道黑色的身影,藏身在亭落得檐边,若是不仔细看恐怕压根看不出来。
那黑影一声不吭的回看着她,只露出了一双潋滟狭长的桃花眼,林思慎背后靠着一丛翠竹,她盯着那黑影瞧了半晌,轻喃了一声:“孟雁歌?”
她还没去找孟雁歌,却不想孟雁歌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林思慎轻唤一声后,亭落之上的黑影终于动了,纵身一跃脚尖轻点湖面荡起一阵细小的涟漪,眨眼间便落在了林思慎身前。
果然是孟雁歌。
她穿着夜行衣蒙着脸,和林思慎的打扮几乎一模一样。
孟雁歌瞥了林思慎一眼,轻哼一声道:“你又去私会了?”
林思慎没开口,只是警惕的看着她,不动声色的往后撤了一小步。
孟雁歌见状白了她一眼,嗤笑一声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送信给你夫人的。”
林思慎蹙眉一脸疑惑的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琉光阁,沉声问道:“你都到了此处,为何不自己去送。”
孟雁歌手下意识的摸向了脖颈,林思慎垂眸望去,只见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隐约能瞧见肌肤上的一道血痕,像是被什么利器擦伤的。
发现了林思慎的目光,孟雁歌放下手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林思慎,没好气道:“这就不关你的事了,你替我把信给她就是,不许偷看。”
“噢。”林思慎应了一声,伸手接过了信收入了袖中。
孟雁歌定定的看着她,好半天没说话,林思慎自然也没主动开口,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的互相盯着看了半晌。
良久之后,孟雁歌垂眸轻声嗔道:“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林思慎怔了怔,扯起唇角笑道:“我怎么敢生孟姑娘的气。”
“说话这么阴阳怪气,还说没生气。”孟雁歌抿唇轻叹了口气,而后问道:“你今日可是去见那个女人了?”
林思慎眉头微微一蹙,不冷不淡道:“我去见谁,似乎孟姑娘无关。”
“你...”见林思慎态度这般冷淡,孟雁歌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而后从腰间取出了一块玉佩丢给了林思慎,没好气道:“你的东西还给你。”
林思慎接过了玉佩,轻声道:“多谢。”
收下玉佩后,林思慎的态度终是好了一些,她犹豫的问道:“那...那把匕首。”
孟雁歌一挑眉,轻哼一声道:“你想要回去?”
林思慎点了点头,试探性的问道:“可否?”
孟雁歌侧头看着她,眸中光芒闪烁:“玉佩我可以还你,不过那把匕首我是不会还你的。”
林思慎有些头疼的扶额:“那可是我的东西,你要留着做什么?”
孟雁歌闻言笃定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把匕首,是那个女人送给你的吧。”
其实也不需否认,孟雁歌已经认出了黎洛的佩剑,林思慎无奈叹了口气:“是又如何,你还想找她报仇?”
“自然。”孟雁歌点了点头,眸光一冷:“虽然我不会杀你,可这不代表我放过了那个女人。她伤了我的族人,就算她逃去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她并杀死她。”
林思慎眉头越皱越紧,她定定的看着孟雁歌,沉声道:“她是我的手下,所做的事也皆是我的授意,你如若真要杀她,那还不如把仇算到我身上。”
孟雁歌摇了摇头,她固执道:“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过她,这仇你也休想揽到自己身上。”
见实在是说不动孟雁歌,林思慎也没办法,她摇了摇头叹息道:“既然你这般固执,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孟雁歌定定的看着她,而后勾唇一笑从袖中取出了那把匕首,拔刃出鞘,锋利的刀刃闪过的寒光映衬着她眼中的冷意,愈发叫人头皮发麻。
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轻笑一声问道:“这匕首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难不成这是那个女人送你的定情信物?”
林思慎蹙眉反驳道:“她是我的同伴亦是我的知己,这匕首是她送予我防身用的,就算只是寻常的赠礼,我也不能随意让人抢去。”
孟雁歌轻哼一声,眼看着林思慎目光一直落在匕首上,她把玩了一阵后反手将匕首收起,轻飘飘的撇下一句:“总之,这把匕首我是不会还给你的,你若真想要回去,就叫那个女人来找我。”
林思慎耸了耸肩,她环臂而立提醒道:“她可不是好惹之人,你应当知晓她的功力在你之上,只怕你会引火上身。”
“她的确厉害,可我也不是吃素的。”
孟雁歌垂眸,想起那日漆黑的深林中,那个穿着黑衣的女子独身一人,仗剑在一众人的围攻之下游刃有余,若不是后来孟雁歌抓住机会使毒迷瞎了她的眼,这才伤了她。
恐怕那个女子就毫发无伤的离开了。
孟雁歌眸光一闪,唇角笑意愈发冷厉,她轻笑着凑到林思慎跟前,狭长的桃花眼勾人的轻轻一闪,嗔道:“林公子,不如你去替我传一句话,明日子时我在南城门上等她,她若是能安然无恙的从我身上将匕首取走,我与她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何?”
上回林思慎可亲自见识过,像孟雁歌这样的女人有多防不胜防,就算黎洛的功力在孟雁歌之上,却也难保不会被她暗算。
林思慎仰头尽量离孟雁歌远一些,她沉声道:“我是不会替你传话的。”
“这么说,连她送你的定情信物你都不要了?”孟雁歌狭长的眸子微眯,突然抬手在林思慎的下巴上轻轻一勾,暧昧道:“那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可要好好收好,若是也被人抢去了,我可不会像那位姑娘那般轻易放过你。”
林思慎满头雾水的拂开她的手:“什么定情信物?”
孟雁歌故作难过的捂唇轻叹一声,幽幽道:“看来林公子收了不少姑娘的定情信物,连奴家送公子的东西都忘了,真是叫人伤神呐。”
林思慎满脸黑线的看着孟雁歌揉捏做作的把戏,退了两步轻笑一声道:“孟姑娘演的如此入神,倒是能去戏班子唱戏了。”
孟雁歌站直了身子负手而立,短短一瞬便又恢复了正常,她偏头看了眼琉光阁的方向,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亮光:“信送到了玉佩也还了,林公子,就此别过了。”
说完她纵身一跃,正好在轮班巡查的府兵抵达后花园前,翻出了高墙,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这女人还真是奇怪,林思慎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看着孟雁歌离去的方向,长嘘了一声道:“莫名其妙。”
避开府兵后,林思慎绕到琉光阁后,推了推窗却发现窗柩纹丝不动:“咦?”
往日她都是翻窗而出,木窗虚掩着方便她回来后进屋,今日她也是翻窗离开的,木窗应当是开着的,怎么今日却关上了。
难不成是郡主夜里起身将窗紧闭了?
林思慎轻叹了口气,只能蹑手蹑脚的绕到前院,推了推门却又发现门也是紧闭的。
不得已,她只能轻轻敲了敲门,低声唤了一声道:“郡主。”
屋内一片寂静。
林思慎无奈只能取出了腰间的匕首,插入门缝中,想将门闩挪开。奈何刀锋划过门闩发出了一声响动,偏院的一个屋子内却亮起了烛火,兰青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传来:“什么声音啊,绿荫你可听到了?”
“去看看,不会有什么贼人闯进来了吧。”
“那咱们一起去,提上灯笼。”
两个丫头说着说着便披上外衣,提着灯笼走了出来。
穿着一身夜行衣的林思慎收起匕首,纵身一跃攀上了廊下的房梁,藏身其中屏住呼吸。
兰青和绿荫提着灯笼一转眼便出现在门前,她们并未发现挂在房梁上的林思慎,而是轻轻敲了敲门,没多时门闩轻轻一响,披着外衣的沈顷婠打开了房门。
两个丫头看着沈顷婠没事,这才放了心:“郡主,刚刚我们听见了响动,您没事吧。”
沈顷婠白皙精致的面容上神情清冷:“无事,你们听到的响动,或许只是老鼠溜门撬锁的声音。”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老鼠溜门撬锁?”
既然沈顷婠没事,兰青和绿荫便欠身道::“既然无事,那奴婢就不惊扰郡主歇息了。”
沈顷婠拢了拢衣裳,眼角余光往上轻轻一瞥,轻声开口道:“我有些睡不着,不如你们陪我聊聊吧。”
两个丫头乖巧的跟着沈顷婠进了屋,兰青正要关门,沈顷婠却叫住她,让她把门敞开透透风。
挂在房梁上的林思慎一脸黑线,原本她还想等门关上后偷溜去书房,可房门敞开着一览无余,她若是偷摸跳下来,恐怕会惊扰兰青和绿荫,便只能这么尴尬的挂在房梁上一动不动。
屋内,三人坐在桌前正对着门口,兰青喏诺开口问道:“郡主...您想与我们聊些什么。”
沈顷婠垂眸淡淡一笑:“聊聊定情信物吧。”
兰青脸色一变,绿荫红着脸垂下头:“郡主您知道了!”
秘密被揭穿,兰青急忙解释道:“府内那个叫林霜的家将,昨日才送了绿荫一个香囊,她有些不好意思跟郡主开口,我们这才瞒着郡主。”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沈顷婠眉尖一挑,偏头看着绿荫柔声道:“无碍,你们从头说与我听就是,绿荫你是如何与林霜相识的。”
屋内兰青喋喋不休的开始讲诉起绿荫和林霜的相识,一说起来便睡意全无兴奋不已。
沈顷婠默默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瞥向门外。
只是可怜了挂在房梁上的林思慎,上不去下不来,只能像只老鼠一样死死的抱着柱子,可怜又委屈瞪着眼一动不动。
而屋内,兰青才说到进府半月,绿荫和林霜的第二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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