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锴眸色冷冽,简明扼要,“我要见乔安。”
王乾生轻笑,“阿锴,这么沉不住气,可不像你。”
说完又前进两步,继续,“你素来有耐心,有城府,论狠辣果决雷霆杀伐,你甚至比你哥还要更甚一筹。”
莫锴冷声,“王先生过誉了,论城府、狠辣,谁能及你。”
王乾生自然听出莫锴话中讽意,不怒反笑,“也是,早知道乔安这个丫头就可以让你全然不顾,我何至于废那些心思。”
顿了顿,“罢了罢了,好歹我们也曾是一家人。”
话落,他倏地抬腕,摆摆手,
昏暗的船舷一侧,宁斌走出来,身前推着一个带着头套,麻绳束缚住上半身的红裙女人。
那条红裙,莫锴再熟悉不过,曾经有多明艳,此刻就有多刺目锥心。
一把手枪,明晃晃抵着女人纤薄的后背。
莫锴的心皱缩成一团。
他没想到王乾生把乔安带到了这里,更没想到,他居然敢丧心病狂拿枪抵着乔安。
“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谈,我只有一个要求,放她走!”莫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还能保持平稳。
王乾生走近挣扎着的那抹红色身影,直直看向莫锴,反问:“你觉得现在,还来得及吗?”
他接过宁斌手中的枪,悠悠道:“噶力对你来说,本就可有可无,你本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可你非要步步紧逼,即便我想收手,你觉得现在,我还有生路吗?”
王乾生语速放得极慢,“阿锴,晚了,是你逼我的。”
莫锴心中血液激涌,始作俑者总能将罪责推卸到别人身上,明明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是他自己!
至于步步紧逼的,更是他王乾生自己!
这些话,莫锴此刻说不得。他不仅说不得,他还要将王乾生的指摘悉数应下。
“好,是我的错!你有任何不满,尽管冲我来!”
他意识到,王乾生何止执迷不悟,已经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
莫锴的声音,再不复镇定。他没法去跟一个疯子,去理智地沟通,何况,那把枪,抵在乔安的身上。
莫锴的失态终于让王乾生心中得到了快慰,他哈哈笑出声。
只是须臾后,笑声戛然而止,他阴恻恻的声音再度响起:“念你曾经也叫我一声姐夫,我推心置腹告诫你,想成大事者,就不该受情爱所累,人一旦有了软肋,再难成大器。”
王乾生看眼乔安,“你看看,现在,你的教训不就来了?”
莫锴额间青筋暴起,哑着嗓子启口,“乔安是无辜的,你别动她!”
王乾生牵着嘴角,枪口沿着女人肩膀徐徐下移,落至后腰,“这丫头,怀孕了是吧,真是......可惜了。”
“王乾生,你敢!”莫锴瞳孔赤红,嘶吼出声。
“我有什么不敢呢,我不过是个亡命之徒,多活一天都是赚到,只是可惜了这么聪明的丫头,还有这个还未降临人世的孩子。”
王乾生穷凶极恶,“所以说啊阿锴,你就该学我,断情绝爱,又何至于现在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又这么痛苦?”
“你要命是吗?我的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莫锴往前几步,指着自己的心脏,“你朝这儿开枪,朝我来!”
王乾生摇头,“死太容易了,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是姐夫最想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