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早晨的纽约，有着刺骨的寒冷，虽然李茂一行人在酒店里面，感受不到，但透过窗户可以瞧见，外面有行人路过，一个个穿着厚重的大衣，匆匆忙忙地赶着路。</P>
天空中阴沉沉的，云层有些低，应该是裹挟着雨雪，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刺激着它们飞落下来。</P>
不过，酒店里却是暖洋洋的，这家五星级酒店虽然陈设老旧，但到底还是显出几十年历史的底蕴来，吃早餐的地方人三三两两的，空气里也弥漫着香浓的咖啡味和烤面包味。</P>
老米的早餐实在不能入李茂的法眼，他皱着眉头，只是拿了一些吐司面包，学着童宥婷的样子，往上面抹了抹黄油，再拿来一杯冷牛奶。</P>
“妈的，大冬天都不知道把牛奶热一热吗？”李茂一边喝着一边抱怨。</P>
寒冬腊月的，喝一口热乎的，能够从胃部暖到全身，但怪异的是，这边的牛奶都是冰冷的。</P>
童宥婷微微耸了耸肩膀，她知道这其中的差异很大，没法解释，不过看他只是在吃吐司面包，好心地推荐了一下：“你也可以吃一下这里华夫饼。”</P>
“不吃，太难吃了。”李茂想都不想就拒绝了。</P>
一旁的池玲玲也推荐道：“这个鸡蛋还凑合，你要多吃两个。”</P>
“我为什么要多吃两个鸡蛋？”李茂不解地问道。</P>
池玲玲没由来地脸色一红，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不搭理他。</P>
李茂这才想起来，一拍大腿，直接去要了三份煎鸡蛋。</P>
吃完之后稍事休息，对方安排的车子就已经过来了，童宥婷招呼一声，便带着李茂和池玲玲坐上了车。</P>
这家中介公司位于市区繁华处的一个写字楼，从公司简介中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有着好几十年历史的公司，而且业务很简单，就是帮助有需求的客户完成上市。</P>
“米国这边很多公司都是这样，通常只经营一项主业。”童宥婷看出李茂的疑惑，给他介绍道。</P>
李茂笑了笑：“这说明什么？”</P>
童宥婷有些意外，但还是低声解释道：“这说明人家是专业的。”</P>
李茂心说，这要是国内的某个公司这样做，大概就会被批评是不求上进了。</P>
两分钟的功夫，对方就冒出七八个人来欢迎，把大家带到了一个不大的办公室。</P>
对于万金游网络公司而言，到纳斯达克来上市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但在对方看来，这只是他们今天接待的客户之一。</P>
李茂甚至还看到了两个阿三哥模样的客人，被另外一伙人簇拥着带到了另一个办公室。</P>
招呼李茂一行人的，为首的是一个皮肤有些黑的人，但并不完全黑，大概是个混血，叽里咕噜了一大堆，李茂自然是听不懂的，自以为精通英文的池玲玲，也只是听了个大概，眉头紧锁有些费脑筋。</P>
童宥婷这时候就发挥起翻译的作用来：“这位是迈克尔，是专门负责我们这个案子的经理，我们的事项，由他全权负责处理，包括跟证券公司、会计师事务所等联络，也是由迈克尔他们来协调。”</P>
“等等！”李茂冲对面的迈克尔一行人摆摆手，“再等一个人，马上就要到了，等人来了之后，咱们再谈。”</P>
这下不仅是池玲玲和童宥婷，连对面的人都愣住了。</P>
童宥婷赶紧压低声音：“还有什么人？”</P>
“应该到了！”李茂看看手表，让童宥婷翻译一下，“外面有个赵先生，麻烦他们把人带过来。”</P>
“赵先生？”童宥婷吃了一惊，“这是什么人？”</P>
“这是吴江涛在震旦大学的一位师兄，正好在纽约留学。”李茂笑着说道，“我寻思着咱们到这边来，不得找个翻译嘛。”</P>
童宥婷一脸的错愕：“我，我完全可以翻译的，为什么还要再找一个？”</P>
“我看电视上，咱们跟老外谈判啥的，不都找个翻译带着吗？你算是咱们一方的成员，成员翻译那都丢份。”李茂摆出一脸的茫然。</P>
实际上他哪里是需要一个翻译撑场面，完全是担心，这家中介公司是童宥婷介绍的，万一童宥婷跟对方合起伙来，内外一串通，那可就糟糕透顶。</P>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P>
童宥婷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哭笑不得，赶紧跟迈克尔招呼一声。</P>
过了片刻，工作人员带进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略显青涩的面庞，戴着一副眼镜。</P>
“辛苦啦。”李茂冲他伸出手去。</P>
这位赵师兄明白过来，眼前这个比他还要年轻的人就是雇主，慌忙伸出手去握了握：“应该的，应该的。”</P>
有了专职的翻译到场，双方很快就商谈起来。</P>
相关的合约，对方公司早就通过电子邮件往来，经过万金游公司多个部门核实无误的。</P>
这次来，就是要把合约正式签订下来，然后再由对方公司引见一下即将的合作伙伴，当地的券商，以及律所和会计师事务所等公司负责人。</P>
然后池玲玲会提交对方所需要的各项材料，并且在该签字的地方签字。</P>
但只要一签字，所有的东西就会成为法律依据，所以保险起见，李茂还是麻烦童宥婷和赵师兄逐一仔细翻看了一下合同内容。</P>
内容较多，李茂看这间办公室里没有准备烟灰缸，对面几个人也没有抽烟的意思，便询问着哪里可以抽烟。</P>
迈克尔赶紧让人带着李茂去了公司里唯一的一个抽烟室。</P>
“妈的，破规矩真多。”李茂走进去关上门，一边骂着一边点上一根烟。</P>
刚抽两根，门被推开，一开始李茂还以为是某个烟鬼进来，没想到进来的竟然是童大小姐。</P>
童宥婷一边在鼻子面前轻轻摆动着小手，一边咳嗽两声说道：“你就不能憋着么？”</P>
“你怎么来了？”李茂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反问道。</P>
童宥婷撇撇嘴：“你已经找了翻译，还用得着我么？我来只是想问问你，下午去会见证券公司，你去不去？”</P>
“什么意思？”李茂愣了愣，正常情况下，童宥婷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P>
下午会见证券公司的事，是说好的，童宥婷也是清楚的，现在她这样问，肯定别有事项。</P>
童宥婷笑了笑：“昨天咱们遇到的胡师兄，他打电话来说，邀请我们晚上聚一聚，他还请了几个来自国内的师兄和他的朋友。”</P>
“晚上聚一聚？”李茂更觉得奇怪，“耽误下午的事情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