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阵骚动,都不敢动手。
“不是,她吐,吐白沫了,不能碰啊!”
“去,去叫医生来!”
林安宁跳下牛车,挤进人堆。
一个中年女同志抱着一个十几岁小姑娘坐在路边,小姑娘满脸青紫,浑身在抽搐,双眼已经翻白。
女同志一边嚎啕大哭叫人帮忙,一手还扯着霍文昌的裤子。
霍文昌的长裤已经被扯到了膝盖边,用手死死拽着,又羞又气。
见到林安宁的瞬间,愣住了。
“安……安宁?真的是你。”
林安宁没搭理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小姑娘的情况。
“婶子,我是医生,你家闺女以前有啥病没有?”
“这种情况是
说着,还不忘叫过边上的一个男同志。
“劳烦您,赶紧去镇医院一趟,让他们抬个担架过来。”
女同志听林安宁是医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抓住她。
“同志,你一定要救救我闺女。”
“她,她八岁那年有时手脚会抽动一下。”
“突然发呆,口角流涎。”
“医院说是惊了风,吃了药后就好了,这些年都没犯过。”
“是他,是这男同志今天推了她,她才发病……”
霍文昌本来呆呆看着林安宁,听到这话,气得蹦起来。
“我说你这女同志咋回事?别在我对象跟前污蔑我,都说了我就轻轻推了她一把,是她自己没站稳摔倒的。”
“再说,以前她就有病,咋说也赖不到我头上。”
“你对象?你们一伙儿的?”
那女同志止住了哭,满脸气愤的收回抓着林安宁的手。。
林安宁翻了翻小姑娘的双眼:“别听他胡说,来个人帮忙把他架出去,耽搁我治病救人。”
不等霍文昌再上前,就被人推了出去。
林安宁看完情况,大致也有了底。
“婶子,你生你闺女的时候是不是生了很长时间?”
她拿出银针,分别刺入,百会,四神聪,内关,中脘,梁门,足三里,三阴交等穴位。
提拉捻转,渐渐的,小姑娘抽搐的动作慢慢变小,脸色也没先前那么青紫。
女同志见小姑娘好转,浑身一软瘫在地上。
“是,一天一夜,生出来她都不会哭,接生员拍了好久。所以,她,她这病是娘胎带来的?”
“不是,婶子,您别多想,这病也不是治不了。”
说话功夫,镇医院的人抬着担架来了。
一块来的是孙护士,见到林安宁,可算松了一口气。
“是林同志啊!什么情况?”
林安宁收针,招呼大家把小姑娘抬上担架。
“初步判定是缺氧造成的癫痫……”
那女同志跟上来,就要给林安宁磕头。
“同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闺女就完了。”
林安宁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先去照顾小姑娘。
“没事的,先去医院。”
说完,还不忘指了指后头的霍文昌。
“虽然你闺女这病不是他造成的,但当时应该是出现了病发反应。”
“如果他没推你闺女,她应该不会发作得这么厉害,这医药费他必须出。”
有了林安宁这句话,其他人一拥而上,把霍文昌揪着一块走了。
“听到没,人医生都说了你要负责人。”
“就是,还叫啥冤枉呢?”
霍文昌像个小鸡仔一样被人揪在中间,见林安宁越走越远,急得跳脚。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对象……”
“呸,真不要脸,人女同志都说不认识你,瞎攀啥关系?”
牛车早就走了,回去的路林安宁只能靠双脚。
等走到红旗沟,刚过午饭的点儿,她又累又饿。
摸了摸肚子,准备先回家找点吃的。
没走几步,就被霍文昌一把拉住。
他气喘吁吁,穿的白衬衣也被撕成一东一块西一块,平时规整的中分也被薅得乱七八糟,看样子刚才是吃了一番苦头才脱身。
“林,林安宁,你跑啥啊?”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你因为你身份自卑。”
“没,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回,回首都后,我跟爷爷说,跟你结婚。”
“你,你以后,就不用受这个苦了。”
林安宁皱眉看着霍文昌,深吸一口气。
“霍文昌,你不嫌弃我?你哪儿来的脸说这话?”
“撒手,我嫌你恶心!”
她抬脚毫不客气踹向霍文昌跨间,霍文昌狼狈避开松开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你才来乡下多久?怎么就跟个泼妇一样了?”
“娇娇,娇娇就不会像你这样。”
林安宁揉了揉发疼的手腕,冷笑着转身。
“那你去找苏娇娇,没人拦你。”
“安宁……”
“林安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霍文昌回头一看。
就见霍深停下吉普车,脚下生风大步走来。
站在他跟前,冷冷瞥了他一眼,霍文昌不由吞了吞口水。
“干,干啥?”
霍深没搭理他,转头看向林安宁。
“我去接你,你今天逃课了?为什么跟老师吵架?”
那严厉的语气,叫林安宁的委屈一下就涌上来了。
“他看不起女同志,还成天找我的麻烦,我就不乐意上他的课怎么了?”
“我本来就不舒服,路上救了一个小姑娘,回家牛车都没了,走回来的。”
“这会儿又饿又渴,想回去歇会儿,可霍文昌这狗东西缠着我不放,烦死了,你还要教训我。”
“我没……”
霍文昌上前想解释,却被霍深一脚踹开。
他皱了皱眉,走上前摸了摸林安宁的额头。
“早上就不舒服?先回家。”
见林安宁不说话,只咬唇倔强的看着他,霍深无奈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下来,耐心哄着。
“小祖宗,我错了,我刚才不是要教训你,是担心你出事。”
“有啥气也得身体好了再撒行不?乖,回家。”
林安宁狠狠瞪了霍文昌一眼,扭头走远。
“安宁……”
霍文昌捂着胸口,挣扎着起身想追上去。
却被霍深一把拎着衣领,扔进了路边的水沟。
“我是不是让你别招惹她?听不懂人话?”
霍文昌滚了满身泥水,狼狈不堪,摇头抬头看着霍深。
他一身白衣黑裤,居高临下,眼神鄙夷,活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霍文昌抹了把脸上的泥巴,咬牙。
“大哥,你以前还说把林安宁当妹子,其实一直装着别的心思吧?现在,终于不装了?”
“呵呵,一直瞒着我不让知道她的消息,是怕她跟我走?”
“可惜啊,不管你做啥,林安宁心里都只有我,刚才也是怕我被冤枉,才救那小姑娘的。”
林安宁:“??为了你?我咋不知道?”
霍深:“心里委屈,但我不说,媳妇,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