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众人愕然。
琼霄和奈落脸色微沉:
这不胡闹呢嘛?鬼帝杀人只需一瞬,李白渊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他的呀!
唐天养内心狂喜:
李长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自己寻死,怪不得我了!
“动手!”
唐天养一声大喝,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有喊护驾的,有要下刑场的,还有像琼霄和奈落这样一只脚迈出去了的,可几秒后…
她们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全静住了。
什么也没发生!
天上的阴气黑云一动不动。
唐天养的心跳,慢了半拍,沉到谷底:
“帝释天,你在吗?”
“前辈?”
“你别逗我啊!”
唐天养想哭,哭不出声,他真的慌了,毫无仙帝风范,像个跳梁小丑,乱吼乱叫,像个溺水的人,找不着一根救命稻草。
高台上,洛神即气攻心,一口精血喷出:
完了,全完了。
她看向李白渊,那小萝莉正盯着阴云,眼神如一汪浑浊的渊泉,深不可测。
没人看见,阴云中,有千军万马,千军万马前,站着一笑的娇俏可人的小萝莉。
小萝莉就静静地站着,静静地注视着千万阴兵,什么也没干,无一阴兵敢动弹。
鬼族,不拜天地,不拜圣人。
他们膜拜的古老,就站在他们面前!
“喊够了吗?”
断帝台前,李长生骨剑剑尖插地,手撑着剑柄,白发飘扬,戏谑轻笑,调侃道:
“不如我再帮你喊两声?”
“你!”
见已无力回天,唐天养索性坦然赴死:
“士可杀不可辱,要杀便杀,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既难逃一死,何不留个好名声在人间?
“十八年后?”
但李长生却不想让唐天养走的轻松。
洛神想借唐天养这把刀杀他,他何尝不想借唐天养这块磨刀石,向武曌帝朝那些仍然存着不臣之心的刺头发出警醒…
招惹本座之前,你要考虑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招惹本座的后果!
“知道这把剑吗?”
李长生拿剑轻轻戳着唐天养的脸,冰冷的触感,令唐天养打了个寒战:
“它叫屠皇。”
李长生摩挲着骨剑,喃道:
“死在屠皇下的生灵…没有轮回!”
不紧不慢的语调,不轻不重的声音,却叫高台上每一位臣将,满脸骇然。
更险些叫唐天养,魂飞魄散!
在修真界,杀人和被杀真不可怕。
特别是对于仙帝、神皇而言,死亡不过是费点时间,重修一世而已,他们跟地府某些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保留记忆轮回,都是常规的不能再常规的操作了。
可现在,出现一个少年,他告诉他们,死在我手里的人,没机会轮回…
这叫他们怎能不惧?
一言,狠狠掐中了在场众人的软肋!
“天皇帝,饶我一命,我率唐家弟子归顺武曌帝朝,唐家领地,皆划入帝朝版图!”
唐天养求饶了。
李长生说的是真是假,他压根没去考虑。
他赌不起。
“武曌有奈落,胜百万雄师。”
预求的效果达到了,唐天养没用了,李长生高举屠皇骨剑,道:
“上路吧。”
“陛下…”
唐天养不停的扭着身躯,想挣脱铁链。
然,被奈落废了修为的他,哪里挣的脱?
“三清门下三千客,凌霄殿上微末臣。”
李长生吟诗一首,手起,剑落:
“屠皇一落仙缘断,从此泯然任凡尘。”
唐天养人头落地!
场地无血。
骨剑嗜血,四劫仙帝的血,它不会放过。
群臣唏嘘。
一代仙帝,就这么陨落了。
但,还没完。
唐天养的无头尸体上,缓缓飘起一透明状的魂体,那是唐天养的灵魂。
灵魂一现,有阴差来押解,突然..
李长生一弹骨剑。
骨剑嗡鸣,迸出一团充满煞气的黑雾,幻作一只枯槁的黑手,竟直接从阴差手里把唐天养的灵魂给夺了过来!
而那两位阴差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扬了扬手中的锁魂链,融于大地。
来的像阵风,走的也像阵风。
那阴差给众人的感觉,就跟他们来捉拿唐天养的灵魂,只是走个过场一样!
“啊!”
午门外的沉寂,被一声凄厉惨叫所终止。
众人知道,那是唐天养灵魂的尖叫。
黑雾中,唐天养的灵魂不断冒头,又不断被黑雾吞噬。渐渐的,唐天养灵魂冒头的频率越来越少,直至再也看不见他的灵魂。
黑雾缩回骨剑。
骨剑插回李长生的脊椎。
李白渊不再望天。
众人缄默。
唐天养,死的透彻,灵魂都没了,连轮回的权利都被剥夺,天皇帝…
多年不见,不减当年恐怖!
国师见状,带头叩拜,高呼:
“陛下万代,武曌万代!”
群臣亦排山倒海般拜倒:
“陛下万代,武曌万代!”
奈落和琼霄也跪了。
洛神未跪,她站着凝望少年。
“平身。”
李长生一抬手,群臣心悦诚服。
目光带过洛神,李长生定格着阴云,道:
“阁下远道而来,露个脸吧?”
阴云中无声。
半晌后。
云卷云舒。
“呼。”
“沙沙。”
风吹树叶,沙沙响动。
群臣看黑云时,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回应着他们的注视。
明明是晌午,天穹却突兀的镶嵌进了一轮青月,云层分裂。
云中。
阴兵借道,阴气开路,道道旗帜竖起,百万阴兵,严明有序,宛若一体,分开一条宽敞的通道,通道尽头,立着一座行宫。
行宫整体富丽堂皇,雕金置银,玛瑙、玉石、翡翠等名贵珠宝粉饰其上,唯独宫门,是两面青苔密布的木头。
“轰!”
行宫门开。
宫殿坐一男子。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头戴十二琉璃冕,身着黑龙戏珠袍。
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
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帝释天,久仰大名。”
隔着数万米,李长生朝那男子拱手道。
“天皇帝,李长生,同样久仰。”
男子朝李长生还了个礼。
一尊阳间大帝,一尊阴间大帝,两者的第一次碰面,比众人想象的和睦。
“今日之事,算本座欠你场因果。”
李长生负手,道:
“他日入地府,本座还你。”
“好说。”
帝释天平静笑笑,殿门关闭。
阴云合并,散去。
就这么…走了?
文武百官直发愣。
李长生却拈花一笑。
这是帝王间的默契:
金口玉言,说一不二!
他说,帝释天信,就这么简单。
“呼。”
帝释天的事了了,李长生转过身,抬起头,凝视着奈落身旁,眼生死志的洛神:
“洛神,我们,该算账了!”
(兄弟们,我们,该断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