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是一个孝顺的。
太后娘娘,有些事情可能也是上天注定的。皇后微笑道,又看了看李相宜,这么出色的女子,即便是本宫以前也没有见过,若真……倒是有福的。
这话里的含义太后娘娘懂,当下也点了点头,让张宛音带着李相宜先下去,婆媳两个可以商量一下事情。
待得张宛音领着女子下去,皇后才担忧地问道:母亲,齐王世子真的会相中吗?
长成这么一幅样子还相不中,他还想娶九天神女吗?太后没好气地道,哀家看她,比宣平侯府的还长得好,煜儿一直要娶的就是长得好的,现在这位可不就是正好。
正是年华最美的时候,看着比虞兮娇多了几分妩媚和稳重,太后觉得这就很好,这是太后欣赏的类型,虞兮娇长得是好,就是太小了一些,比不得现在的李相宜。
这女子,太后是怎么看怎么满意,方才行礼的模样,也没有半点慌乱,纵然是第一次进宫,行为举止也是落落大方,太后真心觉得一些大世家的千金,都比不得这女子的礼数,如果不说,还真的没想到此女出身于小官吏之家。
太后娘娘……还是先请齐王世子自己相过才行。皇后道。
太后沉默了下来,不悦的皱了眉头,如果是其他孙子哪需要费这么大的心思:煜儿今天在宫里吗?
齐王世子应该在宫里,之前内侍来传过话,应该在皇上处。皇后柔婉地道。
那就等他过来再说。太后平了平气,她也不能过于地急躁,这孩子就不是一个能顺毛捋的。
太后娘娘说的极是,臣妾看她……倒是一个乖觉可人的,又如此孝义,若她以后嫁进齐王府,必然劝诫齐王世子以孝义为先。
所谓孝义为先,就是以孝顺长辈为先,事事都以长辈为要,在这一点上,太后尤其满意,她的孙子当然要孝义为先,要听长辈的话,顺从长辈。
这姑娘……看着就是一个懂事、识大体的,有她在,煜儿的性子也可以好好地养一养。太后伸手按了按头,这段时间她劳心劳力,竟比之前更觉得累了几分,二儿子和小孙子的事情,放心不下!
太后娘娘……不……不好了……出……出事了!一个内侍惊慌失措地进来禀报。
李相宜跟在张宛音身后,就在淳安宫里随便走走。
几个宫人退后几步,低头跟在她们后面,没敢往前靠,免得惊扰到主子们的说话。
张宛音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李相宜几眼,的确生得漂亮,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眸,如同盛开的鲜花一般娇艳的脸,身上的衣裳虽然不是最华美的,却也是纤腰一束,削肩细腰,身段极为惹眼。
虞兮娇不过是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少女,小荷才露尖尖角,自是和眼前的女子不能比。
李姑娘,要不要去坐一坐?张宛音伸手指着面前的一处假山道,假山边有亭子,一边对着阳光,这一刻阳光正好。
有劳端王妃。李相宜恭敬行礼。
不必客气,以后说不定都不必这么客气。张宛音意有所指地道,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往亭子过去。
亭子一边是假山,一边有一个小小的水塘,夏日里盛开的花,如今已经衰败,剩余的枝叶被清除,如今看着就只有一个空荡的水面。
李相宜并不急着进去,看了看这一处水塘,柔声问道:端王妃,这里以前种的是荷花吗?
是睡莲。张宛音也就停在了亭子口处,这里临着水塘。
臣女的家乡,有一种睡莲极美,和别处的不同,据说最早的时候是从其他地方传过来的精品。
其他地方?张宛音看了她一眼,什么地方?
臣女也不清楚,但睡莲极美,看着就和别处的不同。李相宜想了想,把手帕展开,她的帕子上绣了睡莲。
田田的莲叶上盛开着不大的莲花,和一般的莲花不同的颜色,透着些让人惊艳的感觉,的京城的确不太一样。
不只是颜色,连花瓣也有些不同。
这是你们那地方的睡莲?颜色和你帕子上的相同?张宛音惊讶地道。
是的,颜色就是臣女绣帕上的颜色。李相宜柔和地道。
那倒是真的特别。张宛音点头。
端王府若是喜欢,臣女让人带睡莲的种子过来。李相宜颇为不好意思地道,就是不知道京城的气候适不适合。
好,你到时候就给我送一些,我看看能不能在端王府种花,若可以,在这里也能种了,太后娘娘极喜欢这种繁丽的花,开得浓艳得最喜欢。张宛音笑道。
李相宜娇羞地点头,正想说话,忽听得边上传来声音,两个人侧目看过去。
两个人走在当中,当先一人正是齐王世子封煜,边上稍稍逊色的是勇王封奕安,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虽然别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齐王世子,但勇王也是不可忽略的。
堂兄弟两个说说笑笑的进了淳安宫的门,看这样子就是要去往正殿见太后。
太后娘娘应该是特意的宣了齐王世子过来。张宛音并没有急着过去,调笑的看了一眼李相宜。
李相宜的粉面上立时一片娇羞,抬起盈盈的水眸,娇羞的看了看封煜,手中的帕子不由的拧了拧。
要不要一起过去?张宛音低声调笑道。
还是……不要了。李相宜声若蚊蚁地道,娇羞不自胜的低下头,不只是脸,连脖子处都泛起一抹娇嫩的粉色。
许多意思,大家其实不需要说的太明白,聪明人都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召她进宫。
张宛音也没有强求,只低低的笑了,正想说话,发现那对堂兄弟居然转了一个弯,往自己这边过来,忙站定身子。
封奕安是不想过来的,他还有事,陪着封煜见过太后,问过安之后就要离宫。
这会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可偏偏封煜要过来,他又不能就这么离开了,只能跟着一起过来,目光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娇羞的抬不起头的李相宜,封奕安一时没认出来。
待到了近前,才发现居然是之前见过的舞姬,现在在京城最负孝名的女子,眼神不由的深幽了几分。
臣女见过勇王,见过齐王世子。李相宜盈盈着上前行礼,神色比起在太后面前更紧张几分。
封煜偏过头看了看,似乎一下子没认出她是谁。
封奕安边上提醒:为父申冤的那个。
噢,就是大哥的人,那个舞姬,是吧?封煜立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而后又似笑非笑的看向张宛音,端王妃是真大度,我就没见过端王妃这么大度的正室,大堂兄有福气啊,不管什么样的女人,端王妃都是认的,以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以前说的是徐安娇,现在说的是李相宜。
张宛音脸色尴尬,知道齐王世子是个不着调的,但没想到居然不着调到这种程度,一时间脸色涨红。
李相宜已经是羞愤欲死,樱唇颤抖的看向封煜,眼眸含泪,似哭未哭间最是勾人。
无奈封煜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目光滑过李相宜娇怜可人的脸,看向的却是封奕安:二哥,你那天应该也是看到了吧?
封奕安没说话但点了点头,这话他现在不太好
说。
齐王世子,李姑娘是为了救父。张宛音道。
我又不说不是,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的,不过这为不为父申冤,和她成为大堂兄的女人,又没什么妨碍,看这样子……你们两姐妹相处的真好。
封煜眯了眯眼睛,方才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特意过来看看,现在既然是大堂兄的人,我和二堂兄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说完转身欲走。
齐王世子错了,是太后娘娘宣李姑娘进的宫,李姑娘和端王府没有关系。张宛音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
错了?封煜停住脚步,眼眸幽深的看了看李相宜,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懒洋洋地道,声音好听却冰凉,如果不是端王府的事情,何故端王妃舍下端王府那么大的事情,舍去徐侧妃的事情,独带着此女子进宫?
张宛音脸色僵硬,手指不受控的微微颤抖了两下。
封煜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李相宜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上前一步,声音颤抖之极,带了些低低的渴求,出言顶撞封煜:齐王世子……臣女虽然是薄柳之人,却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并不是所谓的舞姬,当初也是为了父亲的冤情,不得不如此还请齐王世子嘴下留德。
她容色过人,这会声音虽然娇婉哀怜,脸上却带着一股子倔强,美眸中俱是泪意,强忍着没落下来,看得清她盈盈的眼底俱是委屈。
如此女子,又怎么不让人动心。
封奕安不动声色的停住脚步,目光从李相宜的脸上滑过,意味不明。
好人家的女儿?封煜转过头,目光放肆的在李相宜娇婉可人的脸上滑过,李相宜终于忍不住了,两颗珠泪顺着白嫩的脸颊滑下来,还没开口,声音已经哽咽,任是铁石心肠的人,这会都忍不住生出怜惜。
哪里来的舞姬,拉走。封煜脸色蓦的一沉,目光冰冷的若实质一般,脸色阴沉乖张。
齐王世子,若今天执意妄为,就先把我拉出去。张宛音气的全身哆嗦,拦在了李相宜面前。
好了,煜弟,一切都是皇祖母的意思。封奕安也声音温和的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