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出去过,一个……一个丫环?”虞兰燕一把拉住铁栏杆,用力的摇着。
“你当时来的时候,就有一个丫环跟着,后来走了,就留下你。”男囚不以为然的道,“一个丫环都能出去,你这……说不定也有机会。”
虞兰燕软瘫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浑身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全身冰寒。
身边的丫环进来了,又出去了,凭什么?若是落在他人之手,这丫环为什么可以随意来去?
丫环是信康伯府配给自己的,以前没见过。
这丫环不是来送自己走的,是特意把自己送进大牢,刑部大牢。
“我……为什么被关?”脑袋里嗡嗡了许久,虞兰燕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哑的道。
“和行刺齐王世子的事情有关系,抓了许多人,也没见人来问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齐王府抓的。”男囚道,对于虞兰燕的现状也当看了个笑话,靠在铁栏杆处,道,“这若是一直没要审,就一直不可能有机会出去,我倒是没什么,就是孤家一个人,死了也不会有要在乎。”
齐王世子抓的人?
不,不一定是齐王世子抓的,还有人故意把自己送进来。
她听褚子寒说过,他有一个好友,似乎就在刑部供职,莫不是托了那个人把自己混着关进来的?
眼泪一串串的落下,她不相信寒哥哥会这么对她,寒哥哥对她一往情深,对她情深似海,为了她甚至愿意对付虞兰萱,他怎么会这么对自己,一定是自己想错了……
“你啊,别想了,进到这里,基本上是不可能出去,像这种不审的犯人,最后都是关死,若是想出去,就得找人救,或者在这里……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男囚好奇的看了一眼虞兰燕,提议道,“要不你对他们喊几声,告诉他们你是什么府的夫人?”
能说吗?
不能说,若是能说,虞兰燕早就说了,可她不能说,她现在在外面就是一个死人。
不管是谁把她关到这里来的,必定不会让她再当虞兰燕,那会让她死的,她不能说。
身子紧紧的缩成一团,虞兰燕绻缩着,眼中闪过几丝疯狂,她要出去,她不能就这么永远的在牢房里呆着……
牢房里的日子,和虞兰燕以往的日子,一个天一个地,甚至是被踩到泥底,这一片都是被齐王府扔进来的人,听说都和行刺刺王世子的有关系,这些人都在等着齐王府的问话,在没问完话之间,不管有错没错,谁也走不了。
虞兰燕到起初的惊骇、激动,甚至疯狂,到现在的麻木,每天过得浑浑噩噩,之前的一切仿佛是昨日烟花,就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那时候她过的快乐,她是征远侯府的姑娘,她有母亲和父亲的疼爱。
她甚至为了有一门好亲事,看中了信康伯世子,而她最得意的就是把虞兰萱踩在脚下,抢了虞兰萱的夫婿,还得了她精心准备的嫁妆。
虞兰萱和安氏准备了三年的嫁妆,也是大伯在虞兰萱小的时候准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切现在都没有了,什么也没了……
为了保证虞兰萱的死,她还和母亲早早的下了慢性毒,就是怕褚子寒到时候心软,留虞兰萱一条命,她是绝对不许虞兰萱活着碍她眼的。
现在,虞兰萱死了,可是原本可以享受一切的她,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她期望了许久……
她不能死,她要出去看看,看看是谁害她的,到底是谁在后面主导了一切,她还有父亲,还有母亲,还有大姐和祖母,他们都会救她的……
“喂,疯女人,你不是说有亲人吗,怎么到现在也没看你?这听着是什么夫人,一个当主子的没了,也没人找你?”
旁边的男囚懒洋洋的问道。
这一段时间,唯有这个男囚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搭个话,他们这一处牢房关乎齐王世子遇刺的事情,被扔在最里面,平时没有人过来审训,却时不时的听到前面有审训、用刑的声音,尖利的惨叫声让虞兰燕恐惧的几乎疯了。
若非还有一个出去的愿望支持着她,虞兰燕觉得自己早就疯了。
“我不知道。”虞兰燕躺平在牢房里,如今的她早就没有了世家千金的体面和规矩。
“喂,你想不想让人来救你?”男囚看了看左右,忽然低声的道。
虞兰燕一愣,尔后撑着手,蓦的看向男囚。
男囚向她招招手,虞兰燕手脚并动的爬着靠过去,声音激动的颤抖:“你……你愿意帮忙了,放心,事成之后,我必定重谢你……我……我一定会重重的谢你的。”
说到后来,眼泪落下来,虞兰燕随手抹去。
她不知道这个男囚是什么人,但她知道这个男囚过的比她好,似乎还认识一个狱卒,偶尔还给他带点吃的过来,比起牢房里的吃的,外面带来的吃的才是真的好,听说这男囚以前救助过狱卒的母亲,现在这狱卒也算是承了他的情。
发现这事后,虞兰燕就一再的求这个男囚,无奈这男囚一直不松口,觉得这事不行,他都出不出,虞兰燕凭什么出去。
现在这是想通了,愿意帮忙了?
“先别说谢不谢的,直接放你出去肯定不行,你说说看,怎么让我帮你,是找人来救你,还是其他怎么样?总得有一个好的章程。”男囚道。
“我……给我母亲送信,送一封信……让她来救我。”虞兰燕急切的道,她不相信其他人,但她相信母亲。
许多事情都是她和母亲一起谋算的,如果让母亲知道她在这里,一定会想法子救她出去的。
“你就凭一封信,想把人请来,异想天开了吧。”男囚斜睨了她一眼,“这是刑部大牢,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来的地方,我们是谁……我们和齐王世子遇刺的事情有关系,你那娘有这本事?”
有这本事吗?虞兰燕如同被泼了一头冰水,从头冷到脚底。
母亲没那么大的本事。
“我……我母亲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想法子的……她一定会有法子的。”虞兰燕又颤抖起来,用力的咬着牙,上下牙齿剧烈的磕碰在一处打架,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手脚痉挛揣抽搐。
“看你这样子,是真的有人要害你了。”男囚道。
“是有人要害我,我是冤枉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没见过齐王世子。”虞兰燕磕磕绊绊的道。
“你说你是什么夫人,对吧?”男囚想了想问道。
“对……对,我是世家夫人。”虞兰燕没敢再提信康伯府,当时她进来的时候冲动了,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这话得等到母亲来救她的时候才能说出。
“你既然已经嫁人,之前好像还听说你怀过孕什么的,这事也是真的吧?”男囚继续道。
虞兰燕有时候说话会时不时的露出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是……我的孩子……”虞兰燕哭了起来,伸手捂住肚子,她的孩子没了,她的孩子是未来的信康伯世子,可现在没了。
“你和那位什么世子之前,有没有什么凭证,信之类的东西,或者是送过什么,现在还在的?”男囚继续问道。
“你……你想干什么?”虞兰燕警惕的道。
男囚手一摊:“你不要我帮忙就算了,当我没问。”
说完一个翻身往里去,竟是不再关注虞兰燕。
虞兰燕急了,她现在有求与人,忙道:“有……有东西,有……有我的东西。”
这人她不能得罪,这是她出去的唯一希望。
“什么东西?我觉得你现在这种情况更像是妻妾之争,是不是有妾室故意害你,把你弄到这里来的。”男囚替她分析。
“不是,没有妾室,没有,就我一个。”虞兰燕又失声痛哭起来。
“哎,你别哭了,我们好好合计合计,你想出去,我也想出去,我不要你的钱,到时候你出去的时候,把我也带出去就行。”男囚道。
“好,好好,我一定带你出去。”虞兰燕连声道,这时候说什么她都会答应下来。
听她这么一说,男囚来了兴致,“来来,你过来,我们好好合计好合,我帮你分析这事要怎么办。”
“好。”虞兰燕急扑过去,连声点头。
男囚看了看左右,周围的人或睡或躺,看着也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凑到虞兰燕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得先找到你当年和你夫君之间的凭证,然后送到你母亲处,有这些东西在,一方面证明你身份,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让你母亲警惕对方,我总觉得你的事情跟你夫家有关系。”
“狱卒出门,也不能随意的带出去,像这种信啊之类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要信,你也得有机会写啊,现在什么也没有,又不能证明你的身份,对不?你夫家那边没安好心,你娘家那边必是可以放心的,找到这些东西,以后也是可以拿捏的凭证,逼你夫家使力救你。”
男囚帮虞兰燕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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