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深夜猎食

血族人大体身高平均在八到十尺左右,天师的身高约七尺,在血族之中,算是矮的,但与他相似高度的也不是没有,所以并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然而,刚才那个护法却不足六尺,他的身材与战场上突然出现的五个矮人有些接近——大体身高都在五尺到六尺之间。

念瞳与阎明不谋而合,阎明也说出了他的想法,他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卓一凡,沉吟一会,怀疑地说:“这样看来,天师本就不是我族人,也不是什么神派的使者。”

“哼,他不是是神或是神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死。明天计划不改,我要将那些矮人抓过来,问个究竟。”卓一凡说完冷冷一笑,向殿门外走,他行走如风,毫不停留地吩咐着:“今夜祭天,恭送天师回归天神之位。”

几人互相对看了一下,对这个王的决定都看不透,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这位王从来不相信、也不在乎天师不是真的神或神使,只要他的存在不碍他的统治,一切都可以拿来利用。

卓一凡心下也有猜忌,天师与他出战之时,卓一丹挡下虞古回射的那柄箭,回程之时曾经对他说:“血王,两日之后那个矮人就会自动来到你的身边,到时他们的来历也会自然得知了。”

“你对他们做了手脚。”卓一凡微眯双眼说,他的话虽然是问话,但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那个美人极美,老朽从没见过如此自带仙气的女子,还有那个男子,不可小看。我已经在那女子身上下了引,她自然会不请自来。”天师笑眯眯地说,他对自己的术法很有信心。

卓一凡回想起天师之前话,淡淡地自语:“两日吗?看来等不到两日,命就先断送了。这次的预言无法应验了。”

他突然看了一眼巨人族所在的方向,语气有些飘有些远,他的语气难掩不住的霸气,他冷冷地说:“既然如此,明日就抓他们过来仔细盘问。”

吴心并不知道她的长啸引起了血族人的注意,她的身形被云雾笼罩,重重的向着丛林压去,从远处看丛林只是被大雾笼罩着。

她在丛林之上穿行,身形软如云,细鳞映射着周围的浓绿,她的呼吸之声也与环境融为一体,瞬间隐匿在丛林之上。

大白穿着黑色的法袍,鼓动着风向前滑行,同时借住树杆的弹力,一跃而起,有了目标,他的动作极快,几息之间就来到了丛林与戈壁的交接处。

大白站在树杆之上,望向无尽的戈壁,月光下的戈壁沙沙的作响,细沙在私语。

吴心身形变化为人形,立在大白的身边,她的眼力好些,可以看到黑荆棘之中无数的黑蛇吐着芯子。

现在正是这里的春季,月圆之夜是他们聚会的时候。这种黑蛇通常白天盘踞在黑荆棘中,捕食戈壁之中的动物,比如老鼠或者獾子等,夜晚则传承下一代。

这种戈壁黑蛇雌性巨大,雄性较小一些,有些雌蛇一晚可以选定多条雄蛇,所以有些雄蛇都是冒着被吃的风险的。自然之道,动物的本性始然。

这些黑蛇数量众多,委实惊人。吴心淡笑地看着大白说:“打算过去吗?”

“怎么?你莫不是怕了。”大白看着月光下的吴心白净地脸,挑衅地笑着说。

吴心眼皮一翻,说:“有你,我才害怕呢。我是想告诉你,现在可不是最好时候。”

大白眼眉一挑,听出她话未说完,他紧接着问:“从何说起?”

吴心娇娇地笑声传来,她说:“去看了自然就知道了。”

“居然还卖关子,你脸红什么?”大白上前扯了吴心的脸,月光下的吴心楚楚动人,极是讨人喜欢。

大白的身上没有任何味道,她很好奇他是如何做到的?她拍掉大白的手笑着说:“你这般扯着我,不红才怪。”

“你脸红的样子很好看。”大白在吴心的鼻尖一点,一转身朝着黑荆棘飞掠而去。

吴心揉了揉脸颊,由于她皮肤白皙,被大白手指扯得有些变红,在月光之下仿佛梳干的枝上几朵红梅,不失娇媚。

“哎,这坏子还会甜言蜜语。”吴心自嘲一笑紧跟其后。

她是一个过来人,如今心系一个比自己弟弟年纪还小的男人,被他喝来唤去,她反而不厌恶,却甘之如饴,说明什么?想到这里她为自己的情愫感到不可思议,回想间,她觉得曾经的那个“魔女”已经死去,留下的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大白落地无声,他慢慢的靠近黑荆棘,探着脑袋看着盘结在一起的一大团蛇,如果麻花卷一样。有一条体型较大、黑灰色的蛇,而盘踞在它身周的不停爬行的体型稍小的蛇,颜色极黑。它们身上的细小鳞片在月光下黑而且亮,甚为华美。

但是除了黑荆棘还有一些不美的东西,那就是白惨惨的尸骨,有动物也有人类。

吴心敛住气息,与大白一起猫着腰,指着一堆堆人骨头说:“看来这里死了不少的人。”

然而大白似乎并没有注意那些尸骨,而是伸着脖子盯着那些纠缠在一起的蛇身。

吴心不解地说:“你看什么呢?快办正事,得手几条就行了。骨头一会发现我们不在,肯定要出来找我们的。”

“放心,她现在惦记着道爷,没空搭理我们。”他边说边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蛇。

他随便的踢开一个碍着他走路的头骨,那个圆滚滚的头骨骨碌碌的滚到出老远,停下时从眼孔、鼻孔、口中探出很多细小的黑蛇。它们看了看又钻回去继续享受美味儿。

大白是捕猎的高手,深谙此道,他的动作很轻,落地无声,脚下的戈壁黄沙甚至没有留下脚印。面对这么一大团黑蛇形成的巨大麻花球,他突然古怪地问:“它们是怎么那个的?”

“你有没有完了,我怎么知道,快点动手吧,你不是饿着吗?”吴心被大白奇葩的问题问地有些不耐烦。

大白抱着胳膊看着吴心,从上到下的看了个遍,直看的吴心脸红心跳,她说:“你那眼神什么意思,做什么?”

“我觉得烛龙和蛇差不多呀?莫非你这条还是童子?”大白怀疑地问。

他的话一出,吴心彻底哑口无言,她发了很久的呆,而后,眼睛死死的看着大白,最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说:“老娘是女人,你再惹我试试。”

大白被吴心气恼的表情逗笑,戈壁黑蛇让周围有些躁动,大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吴心说:“好呀,到时你别求饶。”

“你就吹吧。唔……”吴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大白用唇封上了。

大白比吴心高出半头,他掐着她的下巴抬高深吻。当他放开吴心时,也有些躁动。

大白想着:正好提取些雄蛇释放的液体,这种液体在体外的存活期长达三四年,以备后用。他一晃身来到那状似麻花卷纠缠在一起的黑蛇旁边。

大白撤离得太突然,吴心还未及反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沙土上,这一摔也把她摔醒了。

“姑奶奶我怎么这么丢脸。”她摸着自己的唇,懊悔自己光顾着惊愕,居然没有回应。而后她又想起二人来此的目的,腾的一下爬起。

雌蛇分泌出一种强烈的气味,吸引雄蛇。正是这种特有的气味让大白有些迷离。但她是烛龙,这样致幻致颠的无形攻击对她而言是小儿科。她依旧为自己没有回击感到气恼,于是她决定将这份懊恼发在黑蛇身上。

吴心看着大白动作迅捷且利落的掐住一条黑蛇,瓷瓶在他的手指上灵活转动,准确的接住喷射而出的液体。在黑蛇还不及反应之时,嘎嘣一声捏在它的七寸处,再将死翘翘的黑蛇丢到吴心这边。

大白的速度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他如此重复了几次之后,黑蛇们终于发觉了。

雌蛇就算再沉迷也不会蠢到面对危险依旧不管不顾。

咝咝……

一个有大白腰一般粗的黑蛇头探了过来,吐着芯子,昂首挺胸如同一个骄傲的女王。随着它的起身,噼里啪啦掉落了很多攀附在它身上的黑色雄蛇。

此时居然有十几只较大体型的雌蛇也围了过来,它们头上生着一只眼睛,周围被黑色的瘤包着,就像一颗巨大的黑杨梅。吴心看清时,身为人的魂疙瘩掉了一地,身上奇痒。

大白看着如此多的黑色聚集过来,他静立在那里没有动。那些黑蛇如同定格一样盯着他,如果不是头上的黑杨梅眼睛闪动,大白几乎以为它们都是黑荆棘。

他将几瓶收集满的瓷瓶快速地收起,抱怨地说:“个佬子的,这么多。”

随着他的动作,十几只黑蛇朝着大白如箭一般飞击过来。黑杨梅的眼睛喷射出毒液,并张开大口欲将大白吞了。

大白手指缝隙夹着瓷瓶,共计八个,被他如同飞镖一样抛了出去,开口部正是对准黑蛇射出的毒液,一滴不漏的收满了八只瓷瓶瓶。

他随即几个后空翻躲开了十几只黑蛇的进攻接住八只瓷瓶,收入囊中。

黑蛇依旧不肯放弃,咝咝的吐着芯子,身体快速的移动,它们频频的向着大白发起进攻。

吴心热闹也看的差不多了,她手指甲上升起十个红色的光球,在黑蛇攻过来时,她正中它们的肉瘤一样的眼睛,这黑蛇的眼睛极怕光,白天时,吴心就发觉这几个黑梅眼睛是闭着的,所以她断定这种蛇眼极怕灼热的光。

果然,吴心的光球丢向它们时,有几只被晃的眼睛短暂的失明,极速后退停止了追击,失去了方向。还有几只将眼睛闭紧,凭着气味向着大白和吴心发起攻击。

大白本就是想抓上十几条解馋,也没有想过赶尽杀绝,将它们团灭。他还想等着馋了的时候再来抓两条,不然在这个没有鱼肉的地方,岂不是要活活把他饿死。

如今几只大黑蛇穷追不舍,另外的雄蛇也回了神,它们被搅和了好事,异常暴躁,于是纷纷朝着大白追击而来。

大白今日的蛇也抓的差不多了,他放开腿脚就朝着丛林之中跑,他动作迅捷,身后的黑荆棘纷纷后退,风带着嗖嗖的声音,形成了一道光。

“你带着这些多的黑蛇,它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吴心时不时的朝着后面丢几团火,有些被烧到的黑蛇挣扎着滚入黑荆棘中,天干物燥,瞬间就烧着了一片。

大白手持大铜钺,飞抛出去就是几条蛇被拦腰切断,然而这些黑蛇断而不死,蛇头依旧张着咬上来,被大白的火符烧成的木头棍子。

“火候大了,肯定不好吃了。”大白手下动作不停,他们还在继续向着丛林狂奔,边跑边不忘将追在前面的几条蛇猎杀了背在兽皮袋子中。

如此,他的兽皮袋子中已经沉甸甸了,看着也够吃一顿之后,他打了一个口哨。吴心会意,一声长啸,幻成烛龙接上大白直冲入云霄。追击而来的黑蛇四散逃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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