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炳路打了个哆嗦。
冷汗淋漓。
不管莫以恒怎么说的,他已经对自己的大哥动了杀心。
这是不争的事实。
江炳成也是受到了剧烈的打击。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亲兄弟如此算计。
“阿路,我,我何曾对不起你啊!”
他眼圈红红的,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窗外,一道惊雷闪过。
随后,瓢泼大雨倾泄而下。
将人的心情也彻底淋湿。
江织云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索性就豁出去了。
“哼,对不起?大伯,你何止是对不起我们了!”
“你自己说,当初是不是你说,想要收养我们二房一个女儿放在膝下?”
“你给我我们希望,最后呢?”
“好,这个先不说,就说我父亲,在地方当了这么多年的小官,若是你能说一句话,他何必到现在还是七品?”
“还有,我姐姐江织霞被关起来的时候,你可曾为我们二房说过话?”
“崔纸鸢来我家,羞辱我母亲的时候,你又何曾主持过公道?”
“你说说,你是不是对不起我们!”
江炳成看着近乎癫狂的侄女,唇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可又觉得那些话苍白无力。
倒是江织梦猛地一放茶杯,起身开口。
“江织云,这些问题,我就可以回答你,何必劳烦我父亲!”
“你说父亲想要收养二房女儿,可你是真心想要孝顺我父亲,还是想要我父亲的权势?自心不正,怪别人?”
“另外,二叔能力有限,必须要加以磨练,才能成大器,这些年父亲一直为二叔请功,就在我接风宴当天,父亲的奏折还送到了皇上面前,为二叔争取官位!”
“终于江织霞,呵,你是不是觉得,只有我被杀死了,她才算是有罪?”
她说着不由冷笑,“你明明不想付出,却是想要坐享其成,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我为了做父亲的女儿,在乡下受苦十余载,你可愿意?”
“父亲做到郡守的位置,身上大伤小伤无数,二叔可能做到?”
“江织云,有野心没有错,可你的野心,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你那是痴心妄想!”
江织云被吼的神色一颤。
不由跌倒在地。
江炳成看着自己的女儿,顿时觉得脸色火辣辣的。
特别是那句——
我为了做父亲的女儿,在乡下受苦十余载,你可愿意?
真真是在剜他的心啊!
楼尔淳看着面如死灰的二房一家,摆摆手,轻叹一声,“现在就收拾东西,连夜走吧。”
她闭了闭眼,声音里多了几分的颓然,“等我百年之后,你也不必回来奔丧了。”
众人均是一愣。
楼尔淳却又快速开口,像是想要快刀斩乱麻。
“如今,我就当做没有生过你,就算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了。”
江炳路刚要爬过去,却被江炳成一脚踢开。
“来人,将他们带出去!”
话音落下,便进来几个小厮。
很快,凝晖堂再次恢复了安静。
楼尔淳心神俱疲,“你们都回去吧,让梦梦留下陪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