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哭爹喊娘一阵,也没获得多少同情,反而是妇女主任冷笑道:“你心里只有你那个闺女,家良那孩子病得没了知觉,你瞎啊?”
鲁翠娥表情一僵,视线落在叶二弟身上,立刻又变得阴毒无比。
怎么还不死?
她是想着这小子死透了再去喊人来给他看看,然后就能光明正大地把人埋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叶家这两个带棒的小子,谁让过去她总是被人笑生不出儿子呢!
而这小子一向反骨,不好管教,死了正好。
让叶璃意外的是,莫南谦居然主动过来抱昏迷的叶家良,叶璃小心肝颤了颤,拽着他的手低声道:“你要干嘛?”
她记得书里写过,叶家良这个反派在最后还是死在了莫南谦的手上。
莫南谦低沉的嗓音冷冷岑岑,目光淡漠没有一丝温度,“当然是同情你们的遭遇,抱你二弟进去躺着等医生来。”
叶璃心里很想骂一句王八蛋,这绝对是在威胁她。
偏偏云春来说:“璃丫头,赶紧让阿谦把你二弟抱进去躺着先休息,老背着他,他也不舒服。”
“可是……”
“诶唷,别可是可是了……”
在云春来的催促下,莫南谦还是抱着昏迷的叶家良进了屋。
叶璃一时变得无比被动。
因为掌控权一下子就到了莫南谦的手里。
如果她现在揭发他的恶行,那她只会被人指责不懂得知恩图报,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最关键是,她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昨晚活埋她的人就是莫南谦!
堂屋里还有半桶泔水,云春来气得一脚踹翻,“家良的屋在哪儿?”
叶璃故意道:“在柴房。”
云春来一听,表情更加难看,还是叶小弟引了路,到了后屋,小小声说:“伯伯,哥哥,这是我和姐姐哥哥一起睡的房间。”
这间后屋只有墙上那半点大的小窗子,光线昏暗潮湿,没有床,只有地上铺着的稻草,上面铺着丰收时节用来晒谷子的篾席,叶璃姐弟三人就是睡的这里,共用一条破破烂烂有些年头的发霉破棉被。
几乎就跟猪窝别无二致。
莫南谦眉头紧锁,薄唇抿紧,脸色沉了好几分。
妇女主任和其他进来看热闹的社员看了也是直摇头。
其实现在很多人家住的环境都不太好,一家人兄弟姐妹睡一起也是常有的事,但是糟糕成这样也不常见。
考虑到现在叶二弟伤成这样,睡这样昏暗潮湿的环境怕是不好,于是大队长让莫南谦直接把孩子抱到前屋,叶璃直接推开一扇门,“要不先睡我两个姐姐的屋吧。”
大伙儿一看,这屋好啊,不大的房间摆了两张不到一米的小床,都垂着白色蚊帐,旁边干净的案桌上还放着美人腰玻璃瓶的梳头油,绿盖子的雅霜,好些人一辈子见都没见过,眼睛都看直了。
由此可见,鲁翠娥对两个闺女真真是很舍得花钱。
这个女人争强好胜,誓要尽自己所能让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富养长大,将来嫁给吃商品粮的大好青年。
围观人将两间房间前后一对比,顿时辛酸起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亲和不亲,真是天差地别。
莫南谦面无表情地把昏迷的叶二弟暂时放在其中一张床上,鲁翠娥想要拦,可是妇女主任拉扯住她的手臂,阴阳怪气道:“你可真是当了个好后娘啊!”
鲁翠娥冷哼一声,她对自己闺女好怎么了?
天经地义!
想她这么多年还留着叶长贵前妻的那些孩子,愿意给他们一口饭吃,她自认自己已经是菩萨心肠,对得起天地良心。
鲁翠娥嫌恶地看着叶二弟脏兮兮地躺在她宝贝闺女的床上,她就有股打人的冲动。
可这么多人在,她也只能暂且忍着。
早晚有她收拾这些野种的时候。
这时鲁翠娥眼尾一扫,隐隐觉得不对,快步朝对门自己屋过去,她这才发现门锁被踹坏了,率先进去找钱,当即气急败坏喊起来:“叶璃,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我屋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