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翠娥一边嘤嘤嘤地哭,还不忘擤了一把鼻涕,手上沾了一些就擦身上,继续瞎胡扯扮演受害者:
“她昨天一边打我们,还一边骂你,说你就是个活王八,不配当她爹,见人就说,非要把你的名声败个干净才高兴,我应了两声她又往我肚子上踹,你瞅瞅,我肚子上全是乌青……”
叶长贵瞅了两眼,还真是一片乌青,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那个死丫头,我一定要亲手打死她!”
鲁翠娥心中一喜,继续添油加醋:
“淑珍被叶璃害得现在都说不了话,要是一辈子都成了这样,以后可怎么嫁人呐,而且还不知道要在医院花费多少钱,我兜里的钱都被叶璃偷了,咱们家以后可咋办……”
说着说着又悲从中来,用袖子抹着眼泪。
叶春莲在一旁趁机提出建议,“我看大良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如就让大良先回家养着,省下钱给姐姐看病。”
鲁翠娥假模假样地说:“春莲啊,可不许乱说,怎么能省大良看病的钱,这不成的,这不成的……”
叶春莲:“娘,叶璃把家里的钱都偷了,我们现在哪有钱付两个人住院的钱,大良打小体质就好,早点出院也好啊,要不然就让叶璃把钱拿出来。”
鲁翠娥期期艾艾对叶长贵道:“长贵,要不你再去找叶璃说说……”
母女俩一唱一和,让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叶二弟睫毛动了动。
瘦削的少年抿了抿嘴唇,手悄悄握紧了身下的床单,心中燃烧的怒火快要将他所剩不多的良知烧得干干净净。
此时此刻,他只想将这些豺狼般的亲人统统毁灭才能平息他胸口的恨意。
只听叶长贵沉吟片刻,说道:“我今天就给老二办出院手续,这个畜生成天给我脸上抹黑,要不是看他就这么死了会让大队里的人说闲话,我才不给他花这个冤枉钱,还有璃丫头,我回去就打死她……”
一个赔钱货居然无法无天,有一天跑到老父亲的头上造反闹革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鲁翠娥母女相视一笑。
这添油加火的目的是达到了。
叶春莲突然发现叶二弟好像已经醒了,立马提醒叶长贵。
叶长贵非常嫌恶这个尽给他惹是生非的儿子。
正好他满肚子怒火无处撒,直接拔了儿子手背上的针头,鲜血当场飞溅了出来,叶二弟同样当场睁开了眼睛。
叶长贵粗鲁地拉扯着儿子下床,嘴上骂骂咧咧:
“要不是你,我至于在全生产队老少爷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吗?你们姐弟俩老触我霉头,老子还要费钱养你们,一个个干脆死了算了……”
二弟叶家良虚弱地摔在地上,拳头攥紧,指骨青白,眼里是无尽的恨意。
他想让他们每一个人死。
全部凄惨死掉!
凹陷的眼眶里仿佛照应出熊熊的火光。
鲁翠娥母女都没拦着,就静静站在旁边看好戏。
也就是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叶璃牵着叶小弟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