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宫门,魔礼寿瞬间从梦中惊醒,左右一看,分明还在自己的军帐之中,可梦中的经历却仿若真实,一直印在他的心里,始终无法抹去。
静了静心绪,他起身穿好甲胄,简单洗漱一番,戴着莲花法帽出了帐篷。
此时天光微晓,军营中造饭的火头军一直在来往忙碌,路过的士卒们看到他,纷纷恭敬的道一声“魔将军”。
那场与杨戬的大战,其雄伟的身姿,犹如天神下凡,在军营中一直被人津津乐道,魔礼寿也因此树立了巨大的威望。
现在只要他一句话,说要攻打西岐城,只怕瞬间就要有万人响应。
毕竟,一位强大的将领,能带来的不仅是在战场上生还的希望,还有能加官进爵的军功。
魔礼寿出了营帐,径自抵达中军大帐,就算是打仗时期,每天也都是要点卯的。
“末将魔礼寿拜见元帅!”
进了大帐,已有数人端坐,魔礼寿来的比较早,见过黄飞虎之后,就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多时,孔宣、魔家三哥等皆已到齐。
黄飞虎道:“本帅昨夜思量,这陆压一日不除,吾心一日不安。而今我等皆无斩杀手段,不如奏报闻太师,其乃截教三代弟子首座,人面广大,想必应该能找到方法。”
孔宣赞同的点点头,“元帅说的不错,我等不入大教,终究不懂得道门中人的高妙手段,如今截教号称万仙来朝,对于不死之身必然有应对之策。”
黄飞虎又看向旁人,见魔家三哥都无异议,只有魔礼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问道:“魔将军可有异议?”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魔礼寿抱了抱拳,瓮声道:“启禀元帅,末将梦中曾得神人传授,因而懂得一二秘术。昨日我以秘法联系师尊,其传我一门法道,可简单祭炼‘斩仙飞刀’。”
“我想此刀专斩金刚不坏、变化不死之身,想必陆压也承受不住。”
听到他的话,大家无不露出惊异的表情,只有魔家三个哥哥一脸淡然。
孔宣笑道:“前日吾见魔将军变化玄奇,法力精深,就猜测必是师承大能之辈。敢问汝师尊居于何处仙山,哪座洞府?说不定我还认识哩!”
魔礼寿谦虚的摆了摆手,“不敢当将军如此夸赞,家师居于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乃须菩提祖师是也!”
“须菩提祖师?”孔宣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迅速在过往的记忆中翻找,却发现根本一无所获,忍不住暗道:“这须菩提祖师不知又是何方神圣,竟能教出魔家四将这样的弟子。”
虽然压根不认识,但他还是客气的说了一声,“久仰久仰!”
这下轮到魔礼寿惊讶了,菩提祖师本就是他瞎编的“西游记”中的人物,对方居然说久仰?
难道孔宣真的认识?
心里正在怀疑,可又瞥见他眼底的茫然,这才晓得自己可能会错了意,不禁尴尬的笑了笑。
“魔将军既然有办法祭炼斩仙飞刀,本帅也乐得不用烦扰太师。只是不知将军祭炼需要多长时间?说出来我等也好有个准备。”
魔礼寿想了想,心里回顾“万宝祭炼咒诀”,估摸一算,“大概需要月余时间。”
“月余吗?”黄飞虎皱了皱眉,感觉有点太长了,但仙家之事,本就急不得,不由得看向孔宣,道:“我看西岐小将杨戬同样精通变化,若是他来解救陆压,我等终究难以防备,不知孔将军可有妙计?”
“末将也无办法!”孔宣摇了摇头,“吾虽得道经年,但对于变化之术同样识别不出。唯一能做的,可能只有天天守着对方了。”
“唉~既然如此,就只能有劳将军了。这月余时间,务必盯住陆压,就算是本帅要求押解,你也不能放他!”
孔宣点点头,表示答应,众人又开始商量攻城的事情。
魔礼寿则被准许提前出帐,先一步祭炼斩仙飞刀,甚至往后的点卯都不用参与了。
出了中军大帐,他自顾自回了自己的住处,吩咐花狐貂守卫在左右,便开始运用“万宝祭炼咒诀”,默默祭炼斩仙飞刀。
他这边才刚开始入定,黄飞虎那头吃过早饭,就已经带着人准备要攻城。
古往今来,凡攻城者,皆死伤惨重,是以攻城乃下下之策。
但如今姜子牙没了陆压这个大靠山,死守着西岐不出门,大家毫无办法,只能带人强攻。
就听号炮一响,三军擂鼓,众将齐呐一声喊,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外的商军,立刻一步一步,逼近西岐。
盾牌兵顶在最前面,组成一道铁壁,缓缓向着城墙移动。
城楼上,姜子牙亲临战阵,俯瞰下方,入目所见,黑压压的士卒恍若蚂蚁,铺满了视野所能看到的全部地方。
杨戬哪吒等阐教三代弟子,也都紧张的不行,纷纷看向姜子牙,等待命令。
要说这老家伙八十多岁,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多少有点门道,其早已命令弓箭手待命城垛,将守城所用的踏弩硬弓、滚木礌石等一一排列,女墙边甚至还堆放着灰瓶。
所谓“灰瓶”,即装满着灰尘的瓶子。
一旦有人攻城,可随时扔下,模糊敌方视线,使之睁不开眼,进而迟缓对方的进攻速度。
另有刀盾兵候在一旁,时刻防备城下箭雨。
西岐城中,更是提前熬好了一缸缸滚烫的金汁。
这金汁又名“粪汁”,其实就是烧的滚烫的粪水。
这玩意一旦泼到人身上,立刻就要烫出无数水泡,又因为是大粪熬制的,所以包含着非常多的细菌,气味又十分的难闻。
古代医疗条件极差,又没有抗生素、消炎药之类的东西,一旦被泼中,就只能感染等死。
偏偏姜子牙这老贼缺德的一笔,还在熬的滚烫的粪汁中添加了各种毒草,最终煎出一缸缸散发着恶臭的毒汁。
接下来一旦展开攻城战,只怕商军立马就要陷入无尽的噩梦之中,最后究竟有多少人能活着走出战场,根本无从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