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芸从地上捡起杯子，用扫帚把水都扫了起来，简单的打扫了一下。
“对了贺局，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孙兴的？”张成见贺芸忙碌完，拿着杯子接水，忽然问道。
“啊。”贺芸手一抖，杯子差点又没有拿住。
“不认识，没听说过。是绿藤的吗？”贺云直接否认三连。
“是绿藤的。我还以为贺局您认识呢。”张成笑着说道。
“哦，做什么的呀？”贺芸笑着问道。
“嗨，就一小混混。”张成装作不在意，“在绿藤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撑腰，简直无法无天。”
“不仅搞一些高利贷什么的，还逼迫一些女孩子裸贷。甚至逼人家出去卖。”
“哦，什么时候我们张大队长连高利贷都管了。”贺芸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笑着转过身坐到张成旁边。
“他要是仅仅放个高利贷肯定是不归我管，不过前两天徐小山父子被杀案，我们查到，这个案子应该跟他有关联。”
“但当我们再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想着贺局您在绿藤这么长时间了，多少对他有点了解，想着看能不能从您这得到点什么消息。”
“这我还真不太清楚。”
“您说还真就奇了怪了，我们找他的时候他正好就消失，您说会不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儿了？”张成盯着贺云说道。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巧合吧。可能是他觉得事发了想出去躲一躲。”贺芸应付道。
“可能吧。”
张成饶有兴致的看着贺云，虽然她极力在掩饰，但是张成总能在她的表情和话语中有所发现。
而贺芸也很明白，面对张成这种老刑警，自己下意识的躲闪隐藏，他一定能够清楚的看出来。
不过那又怎样呢？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自己依旧是局长，他张成依旧不敢对自己做些什么，贺芸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尽管她已经准备好了认罪书，每天也会写一封忏悔信。可那些东西不都是等被抓的时候才会有用吗？
贺芸并不觉得张成仅仅凭借这些只言片语，就能把自己抓起来。
“贺局，咱们局里的法医宋涛你有印象吧，他来局里多长时间了？”张成似笑非笑的看着贺云，意思仿佛在说孙兴你可以说不认识，但是局里的法医总不能说不认识吧。
“应该有20多年了吧。具体的我还真没细数过。怎么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确实得有了，前段时间看卷宗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李成阳的师傅林汉好像就是他做的鉴定对吧。”
“对。”贺芸点点头，这一刻她的心里无比警觉。难道宋涛也暴露了？
“这个宋涛，平时的家庭情况您了解吗？”张成一副认真的样子问道。好像下一刻就会说出宋涛是黑警这个信息。
“这个我还真没有太关注过，你也知道，虽然法医跟我们同属警察系统，但是平时跟他打交道最多的，是刑警队那边。”贺云不知道张成到底知道些什么，只好一边打马虎眼，一边在思考到底在哪里露出了破绽，才会让张成去怀疑法医宋涛。
看着面前一问三不知的贺芸，张成明白，自己等人策划打草惊蛇的计划，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就要看他们怎么反应了。
“对了，裴伟好像跟宋涛挺熟的，要不我把他叫来，你问问他。”思来想去，贺云还是决定推一个自己这边的人给张成，一来可以随时了解张成到底想知道什么，二来也可以为宋涛打一些掩护。
“裴伟。”成见到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手说道:“行，那就不用了，回去跟裴伟打听一下。”
“对了，宋涛是出了什么事儿吗？”贺芸随口问道。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随便打听打听。”张成表现出一副有事儿，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的样子。
贺芸看他这样表现，心里一突。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漏了破绽，但是她相信宋涛一定被张成抓到了把柄。
张成见想要传递的信息贺芸差不多都已经领悟，也就不想多停留，拿起贺云放在桌子上的李成阳的辞职报告放进包里，笑着跟贺芸告辞。
关上办公室的门，贺芸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不见。
从专案组接风宴那天的一声“巾帼英雄”的暗暗讽刺，到今天张成的来访，刻于明白，就算现在自己没有暴露，他们没有自己的证据，但是距离那一天也不远了。
她自然是不愿意坐以待毙，拿出手机凭着记忆按出一串号码，刚想拨打出去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按着删除键把号码删除了个干净。
手机通话可能会被窃听。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贺芸觉得自己还是不能不防。
唯今之计，只有找高明远面谈。但是她也不太确定，外面有没有被张成留下眼线。不过现如今这些都不太重要了。即使被他们知道自己与高明远关系不太正常，只要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自己就是安全的。
但是如果不赶紧把宋涛这个威胁清理掉，恐怕他们就真的会有确凿的证据来威胁自己的安全。
被张成传递出来信息扰的方寸大乱的贺芸自然不会想不到这是故意在打草惊蛇。
但是张成的阳谋却逼的贺芸不得不动起来。
张成表示有些人就得逼一下，逼越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