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围依旧寂静,仿佛刚才仅是一阵风吹过而已。
他面色凝重的走到那草丛前,等了一会,却不见任何异样。
“是风?还是我多疑了?”他喃喃轻语,转身想要离去,却突然,右手化掌,左手拨开了遮挡住视线的半人高的野草。
一瞬间,赵司安眼中只见一团黑影破空而至,直奔面门,他赶忙一个侧身闪过,一道身影从暗处蹿出,手握一把匕首又直奔他胸口而来。
赵司安单腿后退,让出半个身位的距离,早已经蓄势的右掌从下而上击出,打中那人持着匕首的手腕,匕首翻转着被击飞到了空中。
那人变招也极快,立刻一掌拍来,赵司安也以掌相对,两掌相撞,爆发出一股声浪,将两侧的野草都吹弯了腰。
对拼之下,赵司安竟感觉有阵阵刺骨的寒意从对方掌中传来,他运起气来贯通筋脉,将掌化拳,狠狠的击在了对方的掌心,两人纷纷向后一跃。
此时,赵司安才看清了对手,此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面具,分明就是之前袭击青云阁的那一批人!
不过,对面的黑衣人胸口染血,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显然刚刚经过一场大战,那黑衣人刚刚站稳脚步,扭头便想逃跑。
“贼人休走!”赵司安施展身法,紧紧的跟上了黑衣人,兴许是因为受伤,那黑衣人的动作明显有些不协调,他跃起翻到了院墙之上,竟然一个踉跄,赵司安飞如步流星,紧紧的抓住了黑衣人的脚踝,将他从院墙上拽了下来。
“嘭”的一声,黑衣人摔落在了地上,赵司安立刻掌刀下劈奔着他的后颈,感到风声袭来,黑衣人狼狈的一个翻滚,堪堪的躲过赵司安的掌刀,仅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那黑衣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捂着自己的胸口吐出了一口污血,他抬起手示意赵司安停下,开口道:
“这位小兄弟,我乃侠盗,因为劫富济贫被一富商的打手追杀,迫不得已才躲在了你家的院子里,并非是歹人啊!”
黑衣人的声音听着十分和善,说着,他双手高高举起,示意自己没有再出手的意思。
“小兄弟,这只是个误会,误会~如果你愿意放我走的话,我必有重谢,我偷走了那富商的传家宝,我把它送给你!”
“哦?”如何不是之前在青云阁看到过对方,恐怕赵司安还会将信将疑,而现在他只想看看这重伤的黑衣人还有什么手段
于是,他便也装模作样的问到:“你是何人,那传家宝是何物?又在哪里?”
那黑衣人见赵司安动摇,更加急切的说:
“我本是谁不重要,你只知道我来自南方既可,至于那传家宝,是那富商从祖上相传的夜明珠,据说是皇家之物!刚才我把他埋在院子里,你跟我来。”
说完,那黑衣人便带着赵司安来到了庭院中的一处装饰用的巨石旁,那巨石四周的泥土明显有过翻动的痕迹。
“就是这里了,那夜明珠至少也得值两千两银子,我受伤不便,你把它挖出来吧。”
那黑衣人指了指一处地方,向着赵司安说道,可过了半晌,赵司安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眼神直直的盯着黑衣人。
见状,那黑衣人讪讪一笑,只得自己挖了起来。没挖半尺,一个锦盒便出现在了眼前,那黑衣人将锦盒双手托住,走到了赵司安面前。
“小兄弟,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你我本无过节,今日误会,也是缘分,我就把这夜明珠赠予小兄弟,一是谢过你高抬贵手,二是希望你以后也能像我一样,心系天下苍生~”
说着,黑衣人将锦盒举到了赵司安面前,赵司安刚刚伸手,那黑衣人藏于锦盒下的手突然伸出,一柄银针从手中激射而出,直奔着赵司安的眼睛。
“果然”赵司安心想到,他早有防备,一个偏头躲过了那银针,侧弯身体,一技军中武学“崩天式”,双手拳带着罡风,一上一下的狠狠捶打在了黑衣人的胸口。
“噗嗤!”胸口被击中,黑衣人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向后倒去,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无了生机气息。
赵司安看了眼那落在地上的锦盒,四下环顾,眸中一亮,将地下的银针捡起,反手挥动,细芒一闪,那针便扎在了黑衣人的手臂上。
那银针刚刚入肉,本已死去了黑衣人竟然诈尸般的活了过来,痛苦在地上哀嚎翻滚,几息的功夫才慢慢停止。
“真是狡诈”赵司安心中感叹,如若不是那件事,让自己变得沉稳谨慎,怕是刚才自己已经死了两次了。
确认那黑衣人真的死透了,赵司安用衣服包着锦盒,缓缓打开,那锦盒内铺满了各种金银首饰,造型精美,明显价格不菲。
将那首饰一一取出,赵司安敏锐的感到,锦盒很大,但盒内的空间却稍微小了些。
他抓住锦盒的底部,猛然一抽,撕碎了铺在底层的布料。
果然,在那层布料下,还有一层小小的空间,赵司安眼瞳骤缩,只因为那里面躺着一只普普通通的毛笔。
正和青云阁拍卖的那一只一样!
想到那锦衣夜行,和黑衣人的种种行为,赵司安不觉得这是赝品。
前朝逆臣之笔被拍卖,朝廷派锦衣夜行寻找,江湖人士和黑衣人抢夺,如今出现在了虞城的郡尉府。
是陷害郡尉府?还是机缘巧合?这笔要如何处理?
一瞬间,赵司安脑中万般想法闪过,让他有些迷茫。
“司安?有歹人?”听到那黑衣人的挣扎声,正在巡夜的柱子叔出现在了赵司安面前。
“没事了柱子叔,清理下尸体,别声张。”赵司安紧忙闭上了锦盒,对着柱子叔吩咐道,说完,便向自己的厢房走去。
推门而入,赵司安抱着锦盒,摸着黑点上房间内的油火灯,脑中一团乱麻,一转身却不由得心头一暖。
芸儿趴在自己的桌前,紧闭双眼,发出微微的呼气声,已经睡着了,而她身前的食盘上,还有一碗银耳羹,散发着阵阵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