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白清浅佯装镇定。
秦锦墨淡漠地看着她,好一会才沉着脸移开视线。
他活到这般年纪,还从未像今天这么尴尬。
也罢!
还是他自找的。
白清浅见他神色无异,道:“你看着点孩子,我去去就回。”
说罢,她麻溜地把碗放回去,回来抱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车,一看角落里的尿布。
嗯?尿布和篮子都不见了。
她记得这儿明明放了一个筐子装尿布的,尿布和筐子咋都不见了?
“世子妃在找什么?”
“哎哟我去!”
白清浅被吓了一大跳,转身一看是秦觉,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你走路没声音吗?”
“世子妃在找什么?”秦觉皱着眉头,重复问道。
她也有点无奈,道:“我在找两个崽换下来的尿布,他们拉了臭臭,得洗,我……尿布怎么在你这?”
她定睛一看,就看到秦觉手里拿着一个篮子,湿淋淋的,里面装着同样湿淋淋的尿布。
对上她惊讶的目光,一向清冷淡漠的秦觉老脸一红,道:“世子让我把这些清理了,放在马车上,有味道。”
“这样啊!”
白清浅摸着下巴,啧啧两声,将秦觉上下扫了一遍,笑意渐浓。
没想到秦觉还有当奶爸的潜力啊,就是尿布洗干净也不知道拧一下,全是水。
“给我吧。”
她说着,接过秦觉手里的篮子,把尿布拧干,搭在马车外的架子上。
这个架子还是她之前特意绑上去的,有时候临时洗了尿布,没地方晾。
一转身,秦觉早就不见了。
她忍不住笑,肯定是秦锦墨让人洗的。
也好,她也休息一下。
白家众人还在整理东西,昨夜收获颇丰,但要带走,就要多花点心思了。
处理好的肉和皮子都放在板车上,上面盖着一层油布,粮食和肉之间也用油布隔开。
板车上放不下了,就挤一挤,放在马车上。
陆安宁、阮思思和云烟就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另一辆马车全装了行李和粮食。
秦锦墨还是跟两个孩子乘坐同一辆马车,收拾好后,队伍便继续前行。
白清浅一路跟在板车周围,心里不免发愁。
这么热的天儿,没有冰箱保存,这些肉就要用很多盐腌制,最好再风干做成肉干,否则很快就会臭。
但他们的盐不多。
她的目光落在了前面的陈川身上,若是能让他帮忙,多弄点盐来,兴许有用。
渣太子不是还想拉拢她吗?帮这点小忙应该可以吧?
想罢,她快步来到队伍前面,跟在陈川身后,小声道:“陈首领,帮个忙啊?”
陈川闻言,回头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带着几分审视,“三小姐突然这般,倒是让我有点意外。”
“不意外。”
她笑容浅浅,带着几分坦然,“有求于人不是很正常?”
“说吧。”
陈川心里还是瞧不起她,但太子有令,他只能照办。
白清浅面上笑容越渐灿烂,指了指板车上的肉,道:“这么多肉,坏了就可惜了,陈首领能不能帮忙给我们再买点盐,把肉腌制一下,也好多保存些时日。”
闻言,陈川眸底划过一抹不屑,“你们的粮食都是上面拨下来的,如今让你们带上这些东西,我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三小姐还要我当共犯?”
白清浅微微一笑,“你这话就严重了,我就是希望一路上能跟陈首领和平相处,你回去也好跟太子殿下交差,对吧?”
这话一出,陈川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三小姐,这是认为我之前的话有道理?”
“什么话?”
白清浅假装一脸茫然,决定把装傻进行到底。
陈川见状,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三小姐是流放罪人,还是太子殿下的人,决定了我对三小姐的态度。”
“我的身份,取决于太子殿下的心意如何了,我定然——对吧!”
她浅浅一笑,把话说得模糊不清。
陈川微眯着眼睛,将她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
还是以前那个白清浅,但脑子比以前灵光多了。
两人目光交战,片刻后,以陈川败下阵来为结果。
白清浅依然笑容灿烂,丝毫没有慌乱。
“好。”
陈川点了点头,“我会给三小姐准备足够的盐,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三小姐能不能给我答疑解惑?”
白清浅问得干脆:“你问。”
“世子的腿,可还有救?我看三小姐医术很厉害,应该有吧我吧?”
这话一出,白清浅佯装讶异,小声嘟囔道:“陈首领可不能只看我给崔廷他们疗伤就觉得我很厉害了,世子爷的腿伤的很严重,我没办法治好他。”
说着,她遗憾地叹了口气,“只怪我学艺不精,帮不上世子,世子好歹也算我家的恩人,我——”
“三小姐。”
陈川打断她的话,语气微凉:“太子殿下,不喜欢女子三心二意。”
“哦。”
白清浅微微一笑,“我知道。”
毕竟她也不喜欢三心二意的渣男。
“盐的事情就麻烦陈首领了。”
说完,她就放慢脚步,逐渐落后到板车附近。
头顶炎炎烈日,热得众人满头大汗。
有了前车之鉴,加上太子吩咐,陈川不得不顾及白清浅,到了中午,就叫停了队伍。
“先行歇息,待下午凉快一些再继续赶路。”
陈川一声令下,疲倦的白家众人就找了树荫儿,迫不及待地坐下歇息。
缓过来后,白清舟就带着小厮把周围野草清理干净,找来石头搭了两个简易的灶。
白清砚则去附近转悠,看周围有没有河流小溪。
如今他们还没有抵达旱情比较严重的乾都,一路还能看到河流小溪,用水还不算特别困难。
只是这次的河流比较远。
白清砚提了一桶水回去,他妻子阮思思就已经下了马车,正一个人在周围走动。
他见此情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快步上前,扶住了她,“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身体不适吗?”
阮思思不自然地看了一旁逗弄两个孩子的白清浅,小声道:“就是被吓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放心。”
白清砚怎敢放心啊,阮思思嫁给他之前是金枝玉叶,嫁给他还没过上多好的日子,就跟随白家众人流放。
他心里愧疚得很。
一心就想多补偿她,让她一路上舒服点。
正当他发愁时,突然一个东西朝他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