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生辰过后,赵明大管家比从前厚道了许多,时不时地送些时令水果,新鲜小玩意过来,阿九发现,连厨房的饭食也变精致了许多,这番变化让罗妈妈惊疑不定,猜不透对方的意图。
阿九倒并不担心,若真有什么不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何况阿九偶尔在院中与赵明巧遇,总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善意,不似作假。
明大管家又派人送来一只精巧的纸鸢,罗妈妈连连唉叹,“这明大管家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让人摸不着头脑。”
阿九一把拿过纸鸢,笑着说,“妈妈多虑了,管他安地什么心,这么漂亮的纸鸢不放起来真可惜,正好今日有风,咱们出去试试。”
罗妈妈无奈地跟着阿九找了个大草坪,刚把纸鸢放起来,就栽了下来。来回几次,甚觉无趣,便恨恨地把纸鸢一扔。
“纸鸢不是这样放的呢。”却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阿九忙转头,便看到树后转出个十三四岁的美貌少女。她穿着苗家的衣服,全身亮闪闪的,赤着脚,裸着手臂,笑嘻嘻地望着阿九。
那少女见阿九疑惑地看着她,便道,“我叫蓝禾,是蛊族酋长的小女儿,我是来做客的。”
蛊苗?阿九的眼睛亮亮的,罗妈妈的眉头却紧了一些。
“阿九,我叫阿九。”
蓝禾笑着说,“阿九,我们一起玩,我来教你怎么放纸鸢。”
两人说罢就开始动手起来,也不理人,倒把罗妈妈给晾在了一旁。
蓝禾显然是放纸鸢的行家里手,三两下的就把纸鸢放了起来,只听她不断嚷着,“手要放在这里。”“松一些,不要太紧。”过不多时又叫道,“拉紧些,也不要太松。”“跑起来,跑起来!”
听着她的指示,果然这纸鸢飞得高高的,阿九眯着眼睛看着蓝禾,蓝禾也正好瞅着她,两人感到十分默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忽然“啪”一声,蓝禾大叫,“不好,线断了。”阿九也急起来,两人顺着纸鸢掉落的方向寻去。
却见前面出现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个个手中正拿着一个断了线的纸鸢,后面跟着的那个也是苗人打扮。
阿九暗道不好,蓝禾却已经笑着迎了上去,“赵恪,是你捡着了,给我吧!”
赵恪忙把纸鸢给她,看到她身后时,脸上楞了一下,迟疑地叫,“是阿九?”待看到后面慢慢追来的罗妈妈,方才确认,于是脸上绽开了大朵笑容,“果然是阿九呢!”
阿九很迷茫,赵恪,名字有些熟,难道是护国公的小儿子?
罗妈妈见到赵恪有些吃惊,“三公子怎么在这?”
赵恪给罗妈妈作了一揖,“许久不见罗妈妈了!恪是带好友来南疆寻药的。”说着便想罗妈妈介绍了身旁的那位,竟是蓝禾的兄长蓝木。
赵恪看着好似完全不认得他的阿九,向罗妈妈问道,“阿九妹妹怎么看起来好像不认识我了?”
罗妈妈咬一咬唇,“郡主半年前伤了头,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赵恪闻言大惊,“怎么会?”随即他便有些明白,二哥不愿娶阿九,这天高皇帝远的,定不把阿九当回事,阿九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竟然还伤了头。。。赵恪望向阿九,眼里充满怜惜。
护国公和庆王关系很好,两府也往来频繁,所以阿九自小就和赵恪一起玩耍,虽然阿九并不聪明,赵恪却十分疼爱阿九,护国公并没有女儿,所以赵恪着实把阿九当做了亲妹。
赵律给家里寄信说郡主身子不太好,所以一直都在外头庄上养病,他便以为是真的,不然他早就来找阿九了。
蓝禾看到赵恪这样定定地望着阿九,隐隐有些醋意,她推了赵恪一把,“原来你认识阿九。”
赵恪看到蓝禾有些恼了,急急地说,“阿九和我一起长大,是我最疼爱的妹子,我当然认识她了。”
蓝禾看到赵恪着急解释,又说阿九只是妹子,便散了醋意,高兴起来,她拉着阿九的手,“既然你是赵恪的妹子,那就是我的妹子,以后你就叫我姐姐了!”
阿九乖乖地点头。蓝禾姑娘性子爽朗,为人真诚,自己还是很喜欢她的。更何况她又是蛊族酋长的女儿,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也多个机会嘛。
蓝禾又指着蓝木道,“这是我二哥,你也可跟着我唤二哥,他神通广大,若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他,他定帮你出气。”蓝禾虽然无奈地摇摇头,眼神却是温柔地紧。
很会下蛊,长得也不错,还是个疼妹妹的哥哥,阿九赶紧乖乖地喊二哥,蓝木笑着应了。
赵恪却有些惊讶,“阿九她似乎好了很多。”
罗妈妈眼中寒芒一闪,“是啊,郡主她福大命大,喝了毒汤后竟然抵了胎毒,虽然有些不灵活,但傻病却好了呢。”
赵恪不傻,又是伤头又是毒汤,他当然知道是谁的手笔,暗骂那女人太狠竟然这样折磨阿九,又恨二哥竟不顾全家性命纵容那个女人行凶。他双手紧握,怒意满胸,竟有立刻去找他二哥算账之态。
罗妈妈见状忙说,“当时前方战事吃紧,将军一直都在营中,后来得知此事后,已经作过惩处了。”
蓝禾虽然大大咧咧却十分通透,立刻明白过来原来阿九便是传闻中嫁给将军的那位傻郡主,听得罗妈妈所说,又联想到素日所听到林林总总的风言风语,便立刻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阿九大概是好不容易才过上这样平静的生活,她一定不希望再起波澜,更何况,有些事,悄悄地做才有意思。
她见赵恪仍未想明白,便说道,“傻赵恪,最近边境不太平呢,你哥哥忙得很,何必为了这些过去了的事去烦他。”说完了还向赵恪挤眉弄眼。
最近赵恪常和蓝禾呆在一块,又因为心系蓝禾,所以很明白蓝禾的心意,一看她模样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蓝禾说得不错,要教训那个女人有千百种方法,何必要去惊动二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