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胡氏直性子,也不爱藏着掖着,自然不怕,还对叶楠说道:“你就这么干,我看没了族学,他们那些宝贝疙瘩到哪里去读书。”
这嫂子对她胃口!
晏王氏翻了一个白眼,“你个死人,你儿子们耍刀弄棒的,难不成以后孙子们也耍刀弄棒?”
“有什么不行啊?”
晏胡氏压根没觉得不识字有啥了不起的,拍拍胸口,“我婆母杨家,我们胡家,都他娘的不识字,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晏王氏直接不跟晏胡氏说了,看着叶楠劝道:“都说了拿出来做族学,就不能赌气收回去,免得丢了小六的颜面;再说了,你家天修还要读书了。”
“大嫂,你放心了,只要他们不逼着我,我也不会做这种事,要是逼急了,我还真干得出来。”
叶楠话落,晏胡氏就顺杆往上,“对,就这么干,气死那些想占便宜的王八蛋。”
“对,六弟妹,二嫂说得对,你可千万别心软。”
连不怎么掺和的晏周氏也帮腔,气得晏王氏多久,拽着晏周氏就吼,“三弟妹,你掺和什么啊?”
晏周氏瘪了瘪嘴,“我就气不过槐寿伯娘欺负清源,哼!”
“就是,三弟多好的人,那母夜叉……”
“二弟妹,你少说两句吧,六弟妹的娘家人还在了,你可别给晏家丢人现眼了。”
晏王氏实在受不了,提醒晏胡氏,还看着叶楠,“你也是,本来就跟娘家那边关系不好,这次娘家人难得来,你可得好好招待,免得断了娘家路。”
长嫂如母,这话还真是不假,瞧瞧这三个不省心的弟妹,真是把大嫂心累得要死啊!
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么多女人,戏台子都不用搭。
这边唱罢,那边就开场了,真是热闹得不行了。
叶楠觉得做个女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好好跟大家伙学学,怎么也能当个不错的古代妇人。
晚上她还兴致勃勃跟晏清河说女人的生存之道,可是乐呵了。
晏清河总是宠溺地笑着,让她做自己就好了,只要不打打杀杀就行了。
叶楠满口应着,毕竟她是真的有所算计。
第二天一大早,她这院子就热闹了起来。
也是小西沟好久没人办席面了,她这乔迁宴自然热闹。
因为不送礼,来的人也客客气气,说着吉利话。
虽然也有眼红嫉妒的,可没进内院,大家也就看到屋子大,自然也没嫉妒到哪里去。
大苏氏本来想拽着一些人去内院,结果被三个嫡出嫂嫂,外加二伯娘晏杨氏和槐涛娘拽着,愣是没翻出什么浪花来。
外加来的基本上游和中游的村里人,大家都欠着叶楠的钱,自然不会乱来。
剩下的宾客,不是晏清河的同窗,就是薛瑾瑜的三两好友,以及岳土飞带的土匪兄弟,他们来了,就与晏清河和叶玉池去聊天了,而且大家都是来吃肉喝酒,自然没空理会女人的那点小心思。
村里的人,有大哥晏清宗和三哥晏清源招呼着,晏清河也省心,就在书房与几个兄弟说话,时不时出门去看看。
不过叶玉池与薛瑾瑜不对付,只要晏清河不在房里,二人就掐架,岳土飞只管看热闹,时不时还帮腔两句,让书房热闹得不行了。
薛瑾瑜越说越带劲,狐笑地看着叶玉池,“药罐子,咱们今儿是来吃乔迁宴,可不是说生意上的破事,你可别搞错了。”
“臭狐狸,我就提醒你一句,你激动了半天,到底是谁搞错了?”
叶玉池不甘示弱,还翻了一个白眼,“说实话,我叶家药铺,面对药王谷,根本不需要你们御和堂供给,你得意什么?”
“切,不需要,你们还找我家拿什么狗屁的药?”
薛瑾瑜咂嘴,没好气嘀咕一句,还不忘瞪着岳土飞,“土匪,你现在知道我是真的没药了吧。”
“我不知道。”岳土飞耍无赖,“我就知道你少赚点钱,就浑身不自在,各种找麻烦。”
“岳兄弟,知音啊!”
叶玉池立刻与岳土飞聊上了,二人越说越带劲,完全无视薛瑾瑜。
薛瑾瑜气得跺脚,刚要怒骂,晏清河进来了,他立刻老实了。
“大哥,什么时候开席?”
岳土飞早饭都没吃就赶来了,这会聊了大半天,五脏庙也闹腾了。
“我就是来喊你们去坐席的,走吧!”
晏清河说着,客气地招呼叶玉池,尊敬有加。
叶玉池立刻得意地对薛瑾瑜甩出一个挑衅的眼神,好似在说,我赢了。
薛瑾瑜无语,这自持文雅的药罐子,竟然也有这一面,真是大开眼界啊!
正当薛瑾瑜郁闷的时候,岳土飞看到宴席上的菜式,顿时惊呼,“哎哟喂,我大嫂真是厉害啊,这种时候,也能弄得这么丰盛。”
众人齐齐看着桌上的菜式,晏清河也抿唇偷笑,阿楠嘴上说简单搬一下,但菜式却丰盛,每桌上硬菜红烧肉、一只烤全兔和芍药羊肉汤,全都是大盘装的,外加几个俏荤菜和蔬菜,还有一坛子浊酒,就算丰收年,也没几家敢这么办宴席啊!
连岳土飞都惊讶,村里人自然更加震惊,开始还有人嘀咕的,这会儿一看到这桌子上的菜式,哪还有空去说废话,只管胡吃海喝了。
众人齐聚花园子的空地,好好的畅饮了一番,特别是散钱的时候,晏清河作为一家之主,自然他上场,就是拿着钱袋子,差点被挤倒了……
最后只能叶楠上了,她抓着兑换来三千文铜钱,如天女散花的甩了出去,将乔迁宴席推到至高的热闹。
闹腾到日落西山,才结束了。
等送走所有人,安置了薛瑾瑜和叶玉池,叶楠也累坏了,叮嘱三个嫡亲嫂子简单的收拾一下就行了,她自己先去休息了。
晏清河等几位嫡亲嫂子忙好,亲自送出门后,这才回到内院。
刚要回西厢房,就被薛瑾瑜喊住了,晏清河一愣,止步询问,“二弟还有事?”
“大哥,你正打算做一辈子的晏家六郎?”
薛瑾瑜从知道晏清河真实身份后,多少有些担心,本以为可以忍住,可今儿一看晏家这些人,他哪里还忍得住啊!
晏清河瞬间冷了脸,低沉冷道:“你姐夫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薛瑾瑜连忙解释,“大哥,这不怨我姐夫,他也是担心你,觉得……”
“他担心什么?担心不能利用我?”
晏清河冷冽的打断,瞧着院子里也怎么适合说话,猛地甩袖,先一步去了书房。
薛瑾瑜无奈,疾步跟了上去。
二人到了书房,就坐在矮榻上,晏清河温了茶水,漫不经心地问道:“子熙,你认识我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