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秋也不客气,冷笑质问:“晏小六家的,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晏天海被几个衙役拦着,他一看到叶楠就急死了,故意扬声求情,“冯主簿,我六婶家里真的不容易,又是冒险弄了点明天麻,我才说的暗道,你何必为难她们?”
小子,不错啊,有当卧底的潜质。
叶楠心下垮了一句,就看着冯二秋,等他出招。
“晏天海,你少打掩护,她这又是黄牛又是板榄车,还买了这么多粮食,区区几斤明天麻,就算走暗道,也不可能。”
冯二秋在衙门得知叶楠买牛车,想起大哥哭诉,就去问了一下估价馆,得知叶楠没来过,便知道她走了暗道,立刻派人调查,得知叶楠卖药了,只是不知道卖什么。
他亲自去御和堂,结果无功而返,只能来南门等着。
冯二秋说着,走到叶楠面前,挑眉冷笑,“晏叶氏,老实交代,补了抽头,不然拘人押物。”
拦路打劫?想得美!
“冯主簿,明天麻卖了四十两白银,秦掌柜又订了一百两的大黄和商陆,定钱五十两,牛和车三十两,粮食八两,衣物布匹共三十六多,剩下的银子,难道不够我买锅和农具吗?”
叶楠报完,嗤笑一声,挑眉冷问,“敢问冯主簿要抽什么头子?按的是哪国律法?仗的是哪个主人之势?尊的那位天家?”
此刻午时了,很多人都去吃午饭了,但也有不少吃不起饭,准备回家的人,城门被堵,也只能围观了。
可叶楠毫不顾忌地问这话,也是够吓人的。
冯二秋脸色大变,怒吼一声,“贱妇敢尔?”
“少给老娘拽斯文,老娘不吃你这套。”
叶楠都懒得跟他周旋,轻蔑一笑,“冯二秋,你不过是个主簿,没有县令拘捕文书,你敢动我的人和物,老娘全当你们是打家劫舍的匪盗,直接弄死你们,老娘也不算犯法。”
“贱妇狂妄!”
冯二秋还没被人这么羞辱过,气得浑身发抖,抬手一挥,“来人,把这个流民给本主簿抓起来。”
“冯二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叶楠很是嫌弃,一脸你是蠢货的样子看着他,“我刚才说了,胆敢动我,我就砍死你们,别以为我只说说。”
说着,往自己肩上一伸手,晏天心秒懂,拿着新买的镰刀递给她,还不忘小声提醒,“阿娘,可别真的杀人。”
臭丫头,我像滥杀无辜的人嘛?
“我知道了!”
叶楠握着镰刀,晃了晃脖子,看着冯二秋身边的衙役,“如果文比,你们收刀,我放下镰刀,肉拳相搏;如果武斗,你们少胳膊少腿就别怨我。”
说完,叶楠不讲武德,使出回旋镖的本事,将镰刀甩了出去。
几个衙役,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连连后退,结果镰刀转了一圈,又飞到叶楠的手里。
只见她掂着回来的镰刀,很是嫌弃地说,“啧,太久不耍,一点都不顺手,竟然无功而返。”
大姐,有功而返就死人了!
几个衙役目瞪口呆,再后退几步,生怕就被砍死了。
冯二秋也是被叶楠的本事吓着了,虽然叶家人的本事,早有耳闻,可亲眼见到,还是有些瘆人。
“叶楠,本主簿还真是小瞧你了,竟然没看出你藏拙多年。”
对于这种话,叶楠毫不客气回怼,“你眼睛小,见识短,我不跟你计较,只问一句,放不放行?”
“补了抽头,就给你放行,不然休想。”
冯二秋也来脾气,对衙役说道:“大家想想俸禄多少?月例多少,今儿要是开了先例,以后月例就别想了,只要抓住这个女人,本主簿这月的月例当做赏钱。”
哎哟,不愧文人,煽风点火,怂恿蠢货的本事,也是信手拈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都是蠢货。
叶楠瞬间被团团围住,衙役个个凶神恶煞,喊打喊杀,吓得晏天爱嗷嗷大哭,“阿娘,阿娘……”
连晏天心也吓得瑟瑟发抖,弱弱地哄着妹妹,“别……别怕,有……有阿娘在。”
欺负她可以,吓唬她的孩儿们就不行。
这下可彻底把叶楠激怒了,镰刀换面,几个迅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将围着她的衙役,全部敲晕。
叶楠飒爽英姿地立在七横八竖的‘尸体’中,猛地回头,瞪着冯二秋,“老狗,老娘已经给足你面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贱人,你……你别嚣张。”
冯二秋心有余悸,可也不怕,阴恻恻地威胁。
叶楠不屑,杏眸冷光一闪,黛眉微微挑起,一脸不屑,“我就是这么嚣张,你能奈我何?”
“贱人,你找死。”冯二秋彻底激怒了,嘴角的胡须都一抽一抽的抖动,可见气得不起,他大手一会,低吼一声,“来人,通报琅城大营,有恶……”
“冯主簿,你别闹大了。”
晏天海就是大营的小兵,虽然被叶楠的本事震惊了,可也知道轻重,忙打断冯二秋的命令,看着叶楠,好言相劝,
“六婶,就算你功夫再好,双拳也难敌四手,民不与官斗,四十两抽头二十两,你要是不够,我找人借点给你补上。”
“不用!”
叶楠就不惯着,冷哼一声,收集原身所学知识,朗声念道:“大庆律例,凡官有品阶者,贪三十两白银以上,判绞刑,并剥皮制草人,立衙门百日;贪银百两以上,判斩立决,抄家灭三族男丁,妇女老幼流放三千里。”
念完,看着冯二秋,“老狗,你家有多少人够杀?”
冯二秋就是知法犯法,且他有后台,自然不怕,冷哼一声,“贱妇,你信口雌黄,本主簿为官清廉,都是按照朝廷告令收取所有赋税,你有何证据诬告我们贪污?你可知道,民告官,上堂不问缘由,皆杖刑十下?”
“老狗,你甭管老娘怎么样?老娘刚才问你了,按的是哪朝律法?仗的是那位主人之势?尊的是哪位天家?你他娘的听不懂吗?”
叶楠越说越来火,愤怒地瞪着冯二秋,“大旱两年多,饿殍遍野,百姓流离失所,天家都开恩,免三年赋税,哪来狗屁的赋税?你他娘的掩耳盗铃,想钱想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