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符当真在你这里？”
程璃茉满脸兴奋的问道。
“自然是在的，如果我猜的不错，疾风符在万绕山烟花观的消息就是无牙道长您散播出去的吧？”
凤孤城望着无牙道人，脸上的表情是了然于心，很显然已经猜到了一切。
无牙道人再次点头赞赏道：“你这小子实在聪明，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也不瞒你们。没错，这事的确是我设计的一个局！”
程璃茉再次听到‘局’这个字，细细斟酌，也终于明白过来，当下冷笑道：“道长真是好手段！是准备拿我们当枪使吗？”
除了凤孤城，程璃茉对别人向来不假辞色，这死老头玩阴的把她们坑过来挡枪，真是撞到枪口上了！她程璃茉除非自愿，什么时候被别人利用过？
不过对于程璃茉的怒火，无牙道人却是半点不惧，仍旧是捋须笑道：“小丫头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你得跟这小子学学，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这本事才是真英雄大丈夫。”
程璃茉听了冷嗤一声，“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我一小女子做什么大丈夫？少扯那些没用的，说正事！疾风符在哪儿？你准备让我们帮你做什么才肯拿出来？”
程璃茉语气有点不好，这是来这个世界第一次被别人坑，心情自然美丽不到哪儿去。好在是个还能入眼的化神强者，不然程璃茉这脸就丢大方了！
“你这丫头真是急躁，就不能等我把事情说完吗？”
无牙道人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脾气火爆的小姑娘，对她的直白一阵哭笑不得。
“没工夫听你道观里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儿！无非是遇上大麻烦了，保不住神器，才把神器下落公之于众，好让所有仙门给你打掩护！”
程璃茉说的还就是这么一回事，差点也差不太多。
无牙道人惊讶于这丫头虽然看起来冷傲急躁，没想到心思也是如此细腻，不禁暗暗庆幸没找错人，能年纪轻轻就开宗立派，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茉儿，既然来了，不防请道长细细说来，了解事情的全部，才能更好筹划不是？能让道长都头疼的对手，必然不是什么庸手，小心为上。”
凤孤城也挨着程璃茉坐了下来，并且出言劝慰程璃茉。
程璃茉看了眼凤孤城，没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凤孤城的建议。
无牙瞄了两人一眼，心下顿时明了。想来这清冷的丫头唯独对凤孤城是不冷的。
这让无牙突然想起传说中的两种神物，彼岸花和清心咒。妖冶魅惑的彼岸花其实冷绝清冽，而隽永灵透的清心咒则正好是它的克星。绵绵密密，情丝缠绕，让冷冽的幽涧之花，生出一抹娇媚与柔情。
这一对，刚好符合了阴阳造化，天地合和之理，看来是注定的姻缘无疑。
无牙点头，然后开始详述原委。
正如程璃茉所料，烟花观百年平静，可就在半年前，出了大事，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一年前，一名道号元几的游方道人到我观中挂单，因为品行尚佳，又广通道法，我便同意他长期挂单，开坛讲道。岂料这人表面纯良，内里包藏祸心，潜伏观中半年居然是知晓了我烟花观藏有神器疾风符才故意前来刺探。
三个月之前，在确定了神器的所在之后，他便暗中筹划，趁我修炼晋级之时打伤了我，抢夺了藏宝库的秘钥前去偷盗神器。
好在藏宝室有道祖设下的机关，才没让他得手。元几被机关所伤，仓皇逃离，而我因为受伤过重也持续将养了三个月之久，即便有疾风符相助疗伤，修为也直接从化神三层降到了元婴巅峰。”
“然后？”
程无牙道人说完，程璃茉脸上波澜不惊，并很快问出两个字，因为她知道，这事没完，绝对还有下文。
无牙道人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本以为元几知难而退，不会再来。谁知道他贼心不死，半个月前居然再次卷土重来，并且还带了一个帮手！”
“什么样的帮手？”
程璃茉与凤孤城不约而同对视一眼，接着问了出来，直觉告诉他们，元几找的这个帮手应该不简单。
“是个女修，身形纤细面覆黑巾，不知相貌如何，声音尖利中带着沙哑，像是嗓子受过创伤。”
无牙想了想，详述了一下元几带着来的那人。
“女修？蒙面的？”
程璃茉心中一动。
凤孤城脸色也是有些沉凝起来，想了想道：“无牙道长，那人修为如何？”
无牙闻言立刻回道：“我与那人交手几百回合，险胜。”
“这么说，她的修为不下于您？”
凤孤城有些惊讶。
这般修为的人，应该不是寂寂无名之辈吧？难怪要蒙面。
可无牙却摇头道：“我观她修为不过在元婴初期，可是她每次施展杀招，浑身就会散发出浓郁的戾气，被戾气浸染轻者癫狂，重者吐血。我也是因为要抵御她的戾气，才会胜的那么艰难。”
按理说会释放戾气的，一般都是五阶以上的凶兽，人修士哪里有这样的情况？我也是想不通这个问题，才会担忧这个变数。
他们久战不胜，便再次退去了，但临走时说这个月十五还会再来，对疾风符势在必得。
可他二人皆不是正道之人，我怎能将神器给他们抢去？于是我索性把疾风符的秘密昭告天下，选取合适的正道人士接受疾风符，免得这等神器落入小人之手，引起修仙界的浩劫。”
“道长大义。”凤孤城望着无牙道人，淡淡一笑。
无牙道人不为一己之私，甘愿把神器现世，也算是顾念苍生的义举了。
可程璃茉却不置可否，毕竟但凡这老头有能力保住疾风符，他也不会拿出来给别人。不过就算给别人，怕也是有条件的。
想至此，她看向无牙道人开口道：“道长真愿意把疾风符拱手送给我们玄门？五大仙门也来了不少人呢！”
无牙选他们，不会只是因为他们来的早，也来的巧吧？
“自从玄门崛起，五大仙门逐渐势弱。如今放眼修仙大陆，头脑聪明的虽大有人在，可修为皆不如你们。修为强也有，但头脑又不如你们通透，思来想去，也就你们玄门才是最适合托付之人。”
无牙道人的话让程璃茉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这老头挺会奉承人，跟五大家主那些老狐狸有一拼啊！”
“你这丫头是夸我吗？”
无牙见程璃茉终于是露出一抹笑，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她话说的挺不客气，但语气总算比刚才缓了不少。
这丫头果然记仇，好在小姑娘也好哄，说几句好听的，钓他们上钩的尴尬也就化解了，毕竟是他有求于人，这丫头脾气这样烈，一个不高兴甩手走人，他可再找不到一个这样合适的托付人了！
“城哥哥，你觉得此事如何？”
程璃茉没接无牙的话茬，而是转头询问凤孤城的意见。
凤孤城看了眼程璃茉，随即转向无牙道人道：“道长一心向善，为苍生谋福祉，我们若是不接倒是显得狭隘了。这事可商量，不过，我还有个问题问道长。”
无牙见凤孤城语气里应允的意思明显，心下一喜，但听他后半句，不禁又有些忐忑起来：“凤公子，不知有什么问题需要贫道解答？”
“关于神器，道长是托付赠予，还是只让我们代为守护？托付怎么说？守护怎么说？神器不比其他，这一点说清楚比较好。”
凤孤城这一番话，跟程璃茉的想法不谋而合。这老头一派正义，说是为了顾全大局交付神器，可神器这么宝贝的东西，那是说给就给的吗？没点利益交换，怕是死都不会白给别人吧？
无牙道人闻言额头顿时浮现一抹微汗。暗道，两个都是妖精！小小年纪怎么看起来阅历比他还丰富？他一句话，他们就把弯弯绕绕都想了个遍，这头脑，他都自叹弗如。怎么长得？
这两人加起来岁数还没他大吧？这头脑要比他聪明一倍了！
程璃茉见无牙犹豫，当即一抬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枚玉片道：“银货两讫，交易才成，道长想保下疾风符，也不想担祸害苍生的罪名，成！我都答应，我不重名利，只重信诺。你说说条件，疾风符我要定了！”
无牙道人没成想程璃茉这样直白，原本准备的一肚子说辞没了发挥之地，只暗暗苦笑。
她手里的玉片他认得，契玉。专门定制契约的，把血注入其中，死都不能反悔了。
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玄门，小看了程璃茉和凤孤城，这两人双剑合璧，简直能杀的人一子不剩啊！
“也罢，你这丫头厉害，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疾风符可以给你，但你们要帮我恢复到化神境，好抵御元几和那女修。”
无牙道人无奈，最终还是提了条件。
本来他是打算让二人以守护之责暂时替他保管疾风符一阵子，等他恢复化神境再把疾风符送回来。可这两人太精，不进坑，还先发制人，杜绝了疾风符再回到烟花观的可能，但条件可以随便提。
这让他没得选择。毕竟还有几天元几就要来了，不答应程璃茉，到时候神器保不住，道观也保不住，他对不起道祖，更对不起天下苍生，罪名就大了！
听了无牙道人的条件，程璃茉脸上再次出现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老头，果然打着再要回疾风符的念头。真帮他恢复了化神境，疾风符还轮得到他们保管吗？这死老头，当他们傻？
程璃茉笑容逐渐染上冷意。
此时，一旁的凤孤城却是忽地抓住程璃茉灵气暗蕴的小手，笑着道：“道长的条件，我们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