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顶峰。
顾婧雪断开了水镜的连接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微微垂目，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刻，卫离突然感觉顾婧雪身上的气息无比缥缈，当她再睁开眼睛时，她的眼神变得清澈无比，没有丝毫杂质。
“无面大人，您还在吗？”
“我在。”
“刚才我师父似乎没有发现您呢。”
“她能发现才奇怪吧？”
“倒也是。”顾婧雪点点头，没有问卫离这三天他去了哪里，而是问道，“无面大人，刚才我仔细想了想，突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怎么说？”
“就是感觉，现在这种生活，不是我该过的，我感觉我生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除了他之外，感觉不到丝毫质感。”
“他？”
“就是卫离啦……其实，我用一个伪装的身份，和卫离谈恋爱，本身就是一件很虚假的事情。”顾婧雪自嘲一笑。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这段时间，我似乎被我的情绪绑架了，那么，当情绪散去，我还能剩下些什么呢？在十七号卫星城的生活，太脆弱了，他，也太脆弱了。”
卫离不置可否，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安静的倾听。
顾婧雪说了一会，似乎不愿继续说什么。
她飞到鹅天堡的顶端，俯瞰这座城堡，犹豫了一下，还是飞到了卫离为她准备好的房间里。
她轻轻抚摸着床头板，沉木打造，欧式风格雕琢，入手冰冰凉凉，烫蜡工艺做的很好，摸起来滑滑的。
“无面大人，您说我还能在这里待多久呢？”
“这个问题取决于你。”
“可是，我师父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找过来了，她一定会把我带回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带你回去呢，难道你连这点人身自由都没有吗？”
“我……我不知道。”顾婧雪垂下头。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卫离继续自己的修行。
……
第二日。
顾婧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了。
卫离敲敲门，把饭菜放在地板上，跟着唐颖然学完习，便按照约定前往古武学院。
下山的路上，不少学生向他打招呼，起初，他还会回应一二，但奈何人数太多，他索性也不回应了，一路飞过去。
中途他还看到了诸葛家十兄弟。
他们似乎和好了，见到卫离，露出微微的惧怕之色，稍微打了打招呼便敬而远之。
很快来到古武学院。
“是卫师兄吧？请这边来。”
跟着带路的学员，卫离来到一个训练场。
这算是褚彩彩的私人训练场，训练场里仅有褚彩彩一人，她正站在训练场的中心，闭着眼睛，似是在蓄势。
褚彩彩忽地睁开眼睛，刹那间，卫离似乎听到了海浪咆哮的声音。
这海浪声，隐隐间与他的血液流动相联系。
卫离突然感觉自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血液流速也变得极快无比，他浑身你都燥热起来。
“这是什么手段？”卫离心中惊骇，连忙激发星辰之体，才逐渐平静下来。
海浪声渐熄，褚彩彩也深深呼出一口气，回头笑道：“师弟，你来了，倒是慢慢准时的嘛。”
“我还以为你要给我露一手呢。”
卫离见刚才褚彩彩肌肉都膨胀起来了，还真以为她要给自己露几手，比如轰碎几道墙壁，踹烂几个沙包之类的，毕竟都蓄势到那种地步了，不出手实在太不礼貌了。
“哈哈哈，倒是让师弟失望了，到我这个境界，单纯的拳脚训练已经没有作用了，而且，若是我真的出手，师弟你怕是承受不住。”
“好吧。”
嘴上这般说着，卫离心里却暗自盘算起来。
他现在乃是诡士七层，在精神力总量上，和诡师还有些距离，不过量可以用天女御诡术的加成追平。
诡士与诡师之间的差距，主要是精神力的质的差距，不过，他的精神力源自顾婧雪，拥有领主特性，也未必会差上多少。
若他全力催动诡异变身，能否和褚彩彩一战？
卫离微微思索，很遗憾的得出答案，不能。
褚彩彩并非普通的诡师，而是拥有顶级武道境界的诡师，距离古时的陆地神仙也仅差一步之遥。
武道虽然过时，但代表武道顶峰的陆地神仙的实力还是实打实的，堪比诡爵。
“师弟，按正常的规划，我现在不能教你秘籍上的武道，只能教你基本功，不过，那只是正常的规划。我且问你，你是想按部就班的和我一样走武道之路，还是单纯的把武道当做辅助工具？”褚彩彩严肃问道。
“这里终究是御诡的时代，我自然是单纯的把武道当辅助工具了。”
“好。”褚彩彩眼中露出一丝失望，“你把秘籍给我，基础就不打了，直接从秘籍学起。”
“好。”
卫离拿出三本秘籍。
这三本秘籍，都是顾婧雪为卫离精挑细选出来的，句芒长生功对应木灵，衔蛇劲对应白蛇，北斗撼天拳对应卫离的星辰之体。
其实正常来讲，诡异是无法修行悟道的。
不过，顾婧雪在诡地看过不少书，知道一种让诡异也能跟着一起修行武道的法门，这法门隶属于天女御诡术，所以卫离很快学会。
这三本秘籍，不但是卫离在修行，他的两头御诡同样在跟着修行。
……
时间一天天过去。
“真是奇怪。”褚彩彩望着卫离道，“你的武道天赋明明十分一般，但不知为什么，当你修行这三门秘籍的时候，但这三门秘籍却能修行的无比之快，而且，你竟然感觉不到丝毫排斥感吗？”
“什么排斥感？”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一般人修行武道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排斥，因为现代人的身体受诡风侵蚀，无论是身体构造还是灵魂结构和古人不一样了，所以修行古人流传下来的武道秘籍，是需要根据身体情况适时调整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在旁边看着你。”
褚彩彩奇怪道：“但是很奇怪，你的身体其实还是有些排斥感的，但是你的灵魂……没有！你是古人吗？”
“……”
卫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能吧！
修行结束，卫离长长呼出一口气，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穿在身上十分难受。
告别褚彩彩，回到鹅天堡。
他发现，顾婧雪竟然正站在门口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