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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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开一局,言月接着把话说完,“我让李管家找的新厨子,不论得罪了谁,新人情给了李管家,新厨子是李管家的人,李管家自然会处理好。”

“那如果老厨子本就是李管家的人呢?”商南己懒懒接口。

“那找新厨子的还是他,他一失一得,也没什么损失吗,再说,我看李管家也不是糊涂的人。”言月闲话家常般道。

“嗯,那书房的炭火怎么回事?”商南己语气更松散地问。

“是不是比以前暖和多了,这里现在烧的是双倍的炭啊。”言月道。

“如此,岂不是增加了开支?”商南己道。

言月得意道:“自然没有增加,天冷了,我和李管家说,把我书房的炭都用在我的内寝,天气太冷,我根本不去书房,书房就不用燃炭了。”

按点数走了棋,言月继续道:“李管家曾说过,你在府中时常在书房,基本不去内寝。既然你不去内寝,那就把你的内寝的炭都用在书房好了。”

说完又觉不妥,补充一句:“我不是故意多管闲事,只是顺便和李管家一说。”

暖气氤氲,商南己微微发怔,言月软软糯糯说着一些琐事,这些本不是他会在意的事情,但如今听她说着,却觉得颇有趣味。

他回神,看到言月好奇地看着他,他咳了一声,然后问道:“换厨子的事也是顺便一说?”

“那倒不是,饭菜不好,可是大事,必须争取。不过用炭的事,的确是我不对,你不喜欢的话,可以吩咐李管家按以前的习惯来。”言月道。

“无妨。”商南己说完靠在身后的凭几上,整个人很是舒展,完全没了平日的戒备。

言月看他心情不错,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试探性地问:“你要是有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办的,尽管吩咐。”

一局终了,商南己推了棋盘,斜睇一眼,“你有事求我?”

言月佯装生气道:“唉,我在这吃的好睡的好,但终日无所事事,不能替你分忧,心中有愧。”

商南己对她的前半句甚是满意,语气含笑道:“我让你帮,你还敢帮我吗?你是否觉得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言月灿烂的笑僵在脸上,想到上次、上上次求他的事,她千方百计的求,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

看她满眼懊恼的垂下小脸,商南己心情更好,“你不用自责,你求不求我,都和结果无关。”

言月握拳,“不揭人伤疤,是基本礼仪,商大将军。”

商南己低笑,“我也不是事事都能想到,你不防说说,这次你不需要做什么,我帮你一次,算是对上次事情的一点.......补偿。”

言月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在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然后再告诉自己,商南己是人不是神,不可能事事都能运于掌心。

而且他主动给的机会,不要白不要,“首先,我现在不想见商西肃,无论你父亲怎么安排,你都不能让我去见他。”

商南己点头,仿佛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言月听李管家说,她能安稳的待在大将军府,商南己是费了不少心的,商西肃和商夫人那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其次,能否让我父亲见一见陛下?”言月道,陛下现在深居后宫,没有商龚的允许,寻常人根本见不到。

商南己以手支颌,好整以暇道:“这是两件事。”

言月殷勤起身,给商南己续了一杯茶,“大将军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一件两件的,办起来都差不多,何必分那么清楚。”

商南己勾唇笑道:“你说错了,我就是个小气的人,说一件就一件。”

“听说陛下前几日醉的昏睡了整整两日才醒,我就想让父亲亲眼看看他最敬重的帝王,是不是还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人君?”言月解释道,他想让父亲见陛下可没有什么阴谋。

对于言月的解释,商南己不置可否,只是道:“我走后,李管家归你管。”

“我一个人质,管家?”

“嗯。”商南己道。

“我一定把家给你看好,保证您每次回来都能看到一个和睦温暖的大将军府。”言月立刻表忠心,人质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然后呢?”言月殷切地问。

“然后?”商南己重复道。

“然后您看我如此聪明,就答应我的请求,对吧?”言月双眼笑成月牙,仰着头,笑意盈盈的等着他的回答,用手比了个二,提醒他是两件事。

此情此景,让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但商南己没有回答,只是重重的压了下额头,那如影随形头痛之疾真的消失了。

自从他母亲去世,他就有了头痛的毛病,细密的疼游走在每根发丝,日日夜夜不停歇。

王医师也曾用过药,扎过针,但都没有效果,而他已习惯那细密尖锐的疼,但今日,他突然发现那紧绷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言月没等到答案,歪头去看商南己,只见他满眼的疑惑,提线木偶般曲指敲了敲额头,看了她一眼后,兀自笑了笑,笑容如寒冰乍破,直击眼眸,言月也跟着呆愣片刻。

商南己伸手轻轻的拍了下言月的头,他的头不疼了,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然后就看到言月看鬼般的盯着他,他低咳一声,想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诡异,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你怎么没带花冠,是李管家没有采买吗?”

言月摸摸自己的头发,她只带了一只发簪,现今贵族女子流行戴花冠,金翠珠玉做成大大的花冠,戴在头上好看是好看,但也非常沉重。

“花冠?我不喜欢,我听小六说,有一个叫“仙人队”花冠,冠上有十二仙女乐舞,十分华丽,你想想,头上戴那么多东西,多重啊。”言月道。

商南己点头又问:“你平时头疼吗?”

“不疼啊。”言月道,然后想了一下问道:“你平时会头痛吗?我爹说,思虑过甚的人容易头疼。”

商南己垂眸:“嗯。”

商南己说完一顿,他头疼的毛病,除了王医师无人知道,这是他秘密,但今日不知为何,很自然的就说出来了。

言月直觉商南己有点反常,具体是什么问题,她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他和以前有点不同。

言月盯着商南己,光影之下,竟然发现商南己向来黑沉一片的眼中,水波潋滟,明亮又温柔。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自觉的向他靠近一点,又仔细辨认一下,果然变了。

商南己面对言月越来越近的面孔,也越来越疑惑的目光,陡然起身,带落了一地的棋子。

然后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商南己闭了下眼,然后道:“我让人给你做了个防身的武器。”然后掏出一个银色的簪子。

“武器?我不会武功,一般的武器也用不了。”言月接过那个簪子,看了看,只是一个普通的簪子啊,怪不得他刚才问她花冠的事,原来要送她簪子。

“这是武器?”

“这个不用会武功。”商南己接过簪子,在一个花朵上按了一下,突然就射出了一根银针。

“这么细的簪子上,作出这样巧妙的机关,真是难得,但这针这么细,能杀死人吗?”言月道。

“真上有剧毒,见血封喉,我让小七把解药给你。”商南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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