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世悲苦

朱由检投出几十封简历,然接到面试的仅有区区三家,结果面试前一天晚上,其中一家打来电话说人招满了、招聘信息有变······没法朱由检去了仅剩的两家,结果可想而知。

走在路上朱由检脑中不断重复着面试官的话“嗯······我们这里现在只有销售的位置,恐怕不太适合你·······”

“回去等通知吧!”

朱由检悲伤无泪!

走在路上,朱由检使劲握着手,骨骼咯咯作响,嘟囔着“坚持······必须坚持,我没有退路”

想想家乡垂垂老矣的父母,想想屁股后面近十万的贷款,想想眼前居无定所,想想现在身无分文,想想母胎单身,想想······

朱由检后悔,四年时光,就这么颓废渡过。没有资源、人脉、金钱的情况下,四年的黄金时期,白白浪费,当一脚踏出校门才突然发现青春易逝韶华易老,回头看来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身份从学生转变成打工人,让朱由检感到不适,现在想起一句话“大学就如一个小社会”才知道不是玩笑话,可惜自己傻不拉几,单纯的认为大学四年该放飞自我。

“轰隆!”

“咦?”朱由检抬头望天,原本晴朗的天突然雷声轰鸣,疑惑不已,愣神间已是大雪飘飞。zusu.org 茄子小说网

裹紧羽绒服,向前跑去,就在经过路旁绿化树时,猛然间一声比先前更暴躁的雷鸣声响起;紫色闪电瞬间击穿朱由检头顶的小树,顺道给朱由检带走······

朱由检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在燃烧,充分的燃烧,全身上下瞬间碎裂,最后化为尘埃,消散在这他又恨又爱的魔都。

“我······我还有······贷款没还!不能就这么凉啊!”

······

万历三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突如其来的闪电劈在东宫,吓到东宫一众属官,目瞪口呆看着被雷劈中的殿脊,紧接着天空竟然飘起鹅毛大雪。

太子府詹事刘雍嘴巴微张“这······这······”

身为太子的朱常洛踉跄起身,直勾勾盯着被劈中的地方,眼见蓝色的火焰缓缓转为橘黄,呆愣片刻,等火光在大雪中熄灭,才如梦方醒,颤抖着说道“快!快!本宫要去见父皇。”

仓促往殿外走去,这时后殿方向又传来惊叫声,一个身着青色纱裙的侍女跌跌撞撞从后府跑到殿前“太子殿下,刘淑女突然肚子疼,可······可能要生了”

朱常洛没有丝毫停留,脚步不停,边走边道“叫太医去!”

就见朱常洛领着一大帮东宫属官直奔养心殿,等侍女反应过来,已不见朱常洛,侍女呀的一声,迈开纤细的双腿,匆忙往后府小跑。

她在来之前东宫的老嬷嬷已经去喊太医和接生婆,她来只是告诉太子殿下刘淑女要生了,现在看来她是白来了。

朱常洛内心极为焦躁,东宫之位本就不稳,福王威胁还在眼前,加之郑贵妃的耳旁风,父皇本就对自己多有不喜,现在出现此等异象。

雷击东宫,大雪漫天,不知是祸是福?

朱常洛罕见出现吾命久矣之感,这比与福王之争最激烈时,还要强烈的危机感,让朱常洛不敢耽误片刻。

雪花落在纶巾之上,身后跟随的东宫宦官王安想要给太子殿下遮雪,可朱常洛走的实在太快,他只好与东宫讲学一众人紧紧跟随。

当朱常洛到养心殿时,这里已有多位大臣等待,正好是上值时间大多数官员都聚集于此,在宫外办公的,想来出了此等异象,也会快马加鞭赶来宫中。

毕竟往往人最害怕的是自己不知道的事物。

朱常洛一出现,为首的内阁首府叶向高从人群中走出拜见,神色担忧道“殿下可还安好”

朱常洛平缓下急躁的心情,深吸一口凉气,一听叶向高这样问,显然是看见雷击东宫,他略微迟疑“叶师傅不必多礼,本宫无事,只是出现此等异象,吾深感不安······”

“······”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开口。

叶向高是力挺太子派,可以说朱常洛能登上太子之位,有大半的功劳是叶向高的,身为内阁首府、太子太傅,与朱常洛亦师亦友。

叶向高也知今日之事古怪,圣上本就不喜当今太子,可能又会使圣上产生换储之心,东宫不宁,天下不安!

叶向高犹豫片刻,看着鹅毛大雪,还是开口提醒道“殿下稍安,今日天象虽数十年难遇,可不代表不存在,十年前夏日干旱,数十府受灾颗粒无收,饿死之人数不胜数,饿殍满地,然那年的冬天又出现罕见的大雪,还伴随有雷电,来年却雨水充沛······”

“······”

“这······这是······吉兆······”

叶向高身后官员纷纷附和道“对!对!吉兆”

“就是,某还记着当时三十来岁,那年的雪真美······”英国公张惟贤抬头望天,一副此生美景不外乎如此的模样。

众官本还安慰太子殿下,结果被这匹夫插一脚,原本急迫的场景顿时多了几分滑稽,站在英国公身旁的王公伯爵下意识远离张惟贤这个老不正经。

英国公陶醉其中,闭眼等待半晌,结果应和声戛然而止,倍感奇怪,睁眼,就见本在养心殿玉阶下的众人纷纷到殿檐之下。

英国公张惟贤轻笑,眼角没有丝毫褶皱,揉揉鼻子,抬头看着漫天雪花,自顾自道“多美”

玉阶之上,与朱常洛交好的官员,围拢在朱常洛身边。

然众人的吉兆之语,朱常洛自知这是安慰他,虽然心中紧张,又无可奈何,只能暂且认为这是吉兆。

叶向高在朱常洛旁,他眼中的太子一举一动,给他危机感,这是对大明江山社稷的危机。

遇事慌张,眉头紧蹙,眉宇间没有丝毫英气,望之不像明主,这与年轻时期的当今圣上没有丝毫相似之处,怪不得圣上不喜太子。

想着万历十几年时,圣上勤劳,善于纳谏,百官中齐心,朝廷安定,国库充盈,国运蒸蒸日上······可惜!可惜张居正死的早,唉!

“阁老!阁老!”

“嗯······”叶向高在沉思中缓过神

叶向高微微躬身“太子殿下”

“阁老,该如何······”朱常洛扭头看向养心殿,殿门还紧闭。

叶向高在朱常洛示意下,才意识到众臣以在此等候多时,宫外上值的官员纷纷到来,此时养心殿外已有百人。

可不见圣上有丝毫反应,叶向高错愕又感觉习以为常,毕竟自己上一次见到圣上是还十多年前。

唉,还是异想天开,想着出此等异象,圣上总该现身,想了想还是走到守门太监前“劳烦公公再禀报一声”

见叶阁老如此,王公伯爵、大臣也是上前,将这个小太监围住,英国公张惟贤大声嚷嚷道“快去禀报,小心老子再割你一遍”

“······”

小太监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就是一个守门的,这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吊打他,可是他没有办法,消息早已经传给里面,可是老祖宗没有给自己传话,自己要是再进去叨扰,别人不知道怎么样,他自己反正会死的很难看。

小太监哭丧着脸“叶阁老、英国公、各位大臣奴婢不是不想通禀,只是······只是······”

就在此时,殿门打开,出来一人,面色白皙犹如凝脂,脸带笑容,给人慈祥、和蔼可亲之感,身形微胖,他正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王国臣。

大臣们静静看着王国臣,英国公见出来之人,偷偷往人群后缩了缩。

叶向高上前半步“王公公,老臣······”

王国臣面带笑容,打断叶向高的话语“众位请回吧!皇上在休息”

说罢便转身又进入养心殿。

随着沉重的殿门关上,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叶向高听见身后传来喘息声,其实他自己也明白王公公对大臣的压力有多大,就连自己都对这面带笑容的司礼监大太监的恐惧。

“唉!”叶向高知在这里等候无用,内阁诸事繁多,还有今日送来的边关紧急军情处理,转身对太子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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