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 考前

可怜的艾伯特小姐被狡猾的同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人们通常难以被谎言欺骗,除非那谎言爱自语自己亲近的人,而伪造的事物却又恰恰是自己想要相信或者期望的。

这些对于艾伯特小姐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事儿。

考试前的最后一天,克劳尼亚终于收到了来自家里的回信,早在上周她就和家里说了近况,以及她对于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得到满分成绩单的担忧。她总担心自己不是最好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如何能够再担得起自己迄今为止所得到的东西呢?

但她没想到回信会来的这样的慢。

赫勒斯家的那只巨大的雕鸮好不威风,顶着斯莱特林长桌上的啧啧惊叹,准确地将信件丢到她的手中,顺爪停靠在了她的肩头。

感谢她加强版的校服,否则她现在的肩膀上一定有好几个血洞。

猫头鹰们群魔乱舞的早晨是斯内普教授最不喜欢的时光。他很讨厌这些叽叽喳喳嘎嘎乱叫的会飞的鸭子。从每日报纸开始投放,他脸上的阴霾就没有停止过。

赫勒斯顺势揉了揉雕鸮的侧脸,把自己并不是十分感兴趣的牛小排切成了一条一条的,慢条斯理地喂给身价不菲的大鸟。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很难得见到鸟类有什么表情,但这只雕鸮确实快活地眯起眼睛,在艾伯特小姐的肩膀上踩来踩去,下一秒好像就要跳到她的头上给她一个颅上开花。

和艾伯特家信件一同飘来的,是一封被硬质牛皮纸包裹着的、硬着火漆的家书。威尔逊家的家徽端端正正地卡在信封的舌页之间。

看起来里头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赫勒斯的脸上难得得出现了一丝恼怒的火苗,很快就将信纸重新折好塞了回去,和她打了声招呼,就一个人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了。

“她不去上课了吗?”艾米莉亚没有收到好友的回音,回过头却没想到赫勒斯已经不见人影了。

“最近都是自习课,老师也没强制我们一定要到位吧?”

“教室里头也就那么点儿人。”

“她应该有些事。”

品学兼优的赫勒斯从来不会无故缺席任何一节课。又或者说,这是她和赫勒斯认识以来她第一次明确地表示自己将要缺席。

他们彼此之间从未有过秘密。

克劳尼亚叹了口气,送走了酒足饭饱的雕鸮和虎视眈眈的猫头鹰们,她才拆开自己的信件。

【见信安好:

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克劳尼。你终于有点儿小朋友的样子了。我几天前还在和爸爸抱怨你从没让我们操心,让我们误以为孩子们都是如此安静和有趣的。

我相信你能想象到家里的惨况:你的弟弟妹妹们已经到了狗都嫌弃的年纪。就连隔壁玛丽阿姨家的大白熊也没法忍受小孩们的狂轰滥炸,决定躲到他们乡下的庄园里去。据说听到小孩的声音,那只大狗就会痛苦地躺倒在地假装自己不存在。

可能是狗的听觉和嗅觉都太过灵敏了。

所以今年你回来的时候可能没法和大白熊一起玩了。

至于你说的成绩的事情,我反而感到更加的不可思议,我的女孩。你从未为这个感到困扰——是什么让你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呢?

遇到了什么事情呢?你在来信上一点儿也没有提到。

你的成绩单一直以来都很漂亮。当然,偶尔的偏科也是正常的。

你的高中入学成绩也非常亮眼,考试对你来说只是信手拈来。但这并不代表一个总是成功的人就不允许失败,克劳尼,不要太过紧张。

就像物理定理需要人们不断地推断和发现,我相信魔法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并不是所有的未解之谜都应当在朝夕之间就被解开。

我和爸爸正期待你毕业之后的魔法展示和未来规划呢,无论是选择上大学还是选择在魔法的世界里面遨游,我们都支持你。

请放心,大胆地去走你想要的路吧!】

妈妈的感觉总是那么的敏锐。

五年级的开学之初,她并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但是最近学校里头在闹骚扰牤,而因为卢平教授的事件受伤,让她感觉自己的大脑确实没有平时那样好用。骚扰牤这种生物又是一个没有被发现的物种——作为它的发现人卢娜,应当要享有这种荣誉才对。

就像达芬女士信上写的那样,没有什么东西在朝夕之间就能够被得出结论或者被揭开隐藏的面目。但根据最近的观察来看,她一点儿也不确定自己的脑子里头是不是有骚扰牤,又或者说他们会不会真的损害大脑——损害的话,会到什么程度呢?

卢娜用小瓶子装了很多这些小动物,他们在观察眼镜里头糊成了一团。但是她现在一点儿研究他们的心情也没有。

最奇怪的是,骚扰牤的骚扰对象好像格外的有指向性,只在极其少数的人身边纠缠不休。

比如说霉运当头的卢平,诸事不顺的克劳尼亚,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哈利波特,因为他看上去并不倒霉,还因为提前给弗雷德和乔治捧场留下了好几块变形糖果,美滋滋地接受孩子们垂涎欲滴的目光。

当然,不止他们,还有几个人。

但他们身边的小动物都没他们身边的多。

“唉...”克劳尼亚把手臂撑在长桌上,也升起了翘课的心思。

但是她比赫勒斯显眼的多,又是级长,总不能带头违反规则吧?

眼神一片涣散时,黑色的袍子从凳子之间挤到了她的身边。

“不会在担心考试吧?小姐?”

爽利的黑色短发,眉眼间早就挥散而去的郁气让埃尔文整个人的气质都挺拔了起来。没见过她这样垂头丧气又软绵绵的样子,高年级的学长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年长者的样子。

“我知道你当初考的很好!”克劳尼亚挺了挺鼻子,忍不住又呼出一口气,“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就不要调笑我了。”

“我都把历年真题贡献出来了。”埃尔文只是笑,远远地接受了来自长桌的另一头的、来自五年级男级长的瞪视,“我可真冤枉。”

“你看看韦斯莱——”

弗雷德和乔治正在餐桌上你抢我的我抢你的,还时不时有扩大战局的事态,势必要将正餐变成一场魁地奇——肉丸争夺赛。

“那是他们太不正常了。”这毕竟是克劳尼第一次参加正式的、有评级的,巫师的考试!老天!如果当中出了什么事儿,她会不会变成非法持杖?

这难道不奇怪吗?即使是再神经大条的人也会因此而担忧吧?

斯内普教授警告她如果没有正常地参加考试,他就拒绝掉明年她升魔药高级班的申请——即使他已经教了了她很多相关的内容。

“什么意思呢?”

“如果不是‘o’,即使我得的是‘e’他也不要。”

“他确实有选择学生的权利。”埃尔文说,“但你可是他的得意门生诶——”

“如果不是为了以后能进魔法部的大部分岗位。”艾米莉亚捏了捏克劳尼的肩膀,“我是不想再见到院长那张能够止小儿夜啼的脸蛋了。”

能够止小儿夜啼的脸蛋在她说完这句话时似有所感一般地转悠了过来,让艾米莉亚赶忙蹲到了两人的身后。

自从她的哥哥毕业之后,她就更怕这位铁面无私的疯狂禁闭人了。

“你还是少说——”克劳尼弯下腰,凑到艾米莉亚的耳边,“有的时候他就像顺风耳一样,好话可能没法听到,坏话可却能听到不少!”

“这样也太可怕了。”艾米莉亚说,“该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他是蝙蝠成精,很多声波他都能随随便便地辨识吧?”

“那你还不如说吸血鬼呢——他们喜欢变成蝙蝠。”但转念一想,吸血鬼们可都是大红唇,斯内普教授的气血虚,嘴唇经常没什么颜色。

“那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艾米莉亚还煞有其事地点头。

“先提前祝贺你首战即捷。”埃尔文耸耸肩,起身走了,又带走了长桌上的一窝蜂的学生们。

哗啦啦的声音推搡着凳子的声音从拉文克劳的长桌上传来。胸有成竹的拉文克劳级长遥遥的冲着她的方向举杯。

但可惜反光的镜片出卖了她,光亮的镜面反射出扭曲又细小的文字,里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红色和蓝色的墨迹,远远看去就像是被打翻后混在一起的颜料。

克劳尼笑了笑,举起了她手中的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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