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转系有什么难的,看把你紧张的!”
陈确铮边说边在莲蓬头下冲洗着身上的泡沫。
“不过这下可好了,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去蒙自了。”
贺础安两手各拿着毛巾的一头擦着背,发现胡承荫没有回话,跟陈确铮对看了一眼,陈确铮一副了然于心的笑容。
“估计狐狸现在满脑子都是楚青恬,别搭理他,白费。”
胡承荫的脸被热气蒸得通红,嘴角一直微微上扬,从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是这样的表情,三人进城到青年会浴室的路上,他禁不住浮想联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跟楚青恬一起在教室上课、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走在路上的情形,他说笑话逗她,她低着头微笑着。因为想到出神,陈确铮跟贺础安说了什么胡承荫都充耳不闻,陈确铮调侃他他也不回嘴,乖巧得很。
从澡堂出来,三人都穿上了那套黄军装,又结伴去旁边的民生理发店理了发,从理发店出来,太阳毒得要命,明明才四月底,已经热得人汗流浃背,三人都扯开了衣领,还把袖子挽到了手肘上面,“三剑客”没想到,竟然因为这身打扮被一个三四十岁的警察拦住。
“你的军帽呢?绑腿呢?衣领和袖子是怎么回事?身为军人为什么不注重军容军纪?”
突然遭到这样的质问,“三剑客”一时间面面相觑。
“我们不是军人,是西南联大的学生,这次是出来洗澡。”陈确铮客客气气地回到。
“那也不可以,我们这里有规定,若穿军装必须穿着全套,如果不打绑腿、不带军帽便会处以警告处罚,若再犯就会被拘留教育,念在你们是初犯,仅口头警告一次。”
“我们初到昆明,不知道这里的规定,以后一定会注意的。”陈确铮回答得十分客气。
那警察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三剑客”互相看了看彼此,会心一笑。
胡承荫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突然心中涌起一阵不舍。
“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穿军装了,这么一想,心里还有点儿空落落的。”
“是啊,这样的经历不是谁都能有的。”
陈确铮却没有说话,摸着身上的军装,他会想起了自己在延安的生涯,在那里,他也每天穿着军装,打着绑腿,在那里,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跟他志同道合,在那里,他的每一天都是新的,都充满了希望。如今他肩负着党组织给他的使命,来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他眼前的一切都是未知,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切的挑战。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穿上军装也说不定。”
“可是眼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啊,咱们为了给行李减重,衣服都交给学校装箱走海运了,咱们现在哪有钱买新衣服啊?难道这几天在昆明还要戴军帽打绑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