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强一步一踱的回到了家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与陈年的相处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但对他冲击不亚于山呼海啸。
如果不是真金白银的十万块摆在他眼前,他绝对会认为陈年是个骗子。
但既然能拿出十万块的人,来骗他干什么?
十万块啊,整整十万块,如果他值十万块,他命都可以不要了。
他家里有什么值十万块的……
“爸,你怎么了?”
苏蓉见到老爸精神有点恍惚,小心地问道。
苏国强回过神来,他也就这宝贝女儿值钱了,是他的无价之宝。
看来陈年只能图她了。
苏国强忽然慌了,有点后悔借这笔钱。
刚才全家人都沉浸在借到钱了的喜悦上,根本考虑不到其它。
“老苏啊,你干嘛呢?陈年哪去了?”
吕凤兰站起来望了眼窗外,发现陈年没没在后面。
“陈年有事先走了。”
苏国强闷声说道。
“你怎么不留一下他呀,哎呀,菜都买回来了,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吕凤兰也急了,数落着丈夫,
好不容易见到有钱人家的孩子,还不赶紧打好关系在想什么呢?
“蓉蓉,你和陈年什么关系?”
苏国强没理妻子,转头问向女儿。
“同学关系呀。”
苏蓉有点疑惑,问这个干嘛。
“还有呢?”
“同桌……”
“我问的是别的关系,你和他没别的事吗?。”
“爸,你在说什么呢?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苏蓉也明白了她爸的意思,羞得面红耳赤,她和陈年最多是讲题的时候碰了一下手指,哪还有别的关系。
苏国强看女儿的样子,心里也摸不到底。
女儿是没对他撒过谎,但女儿总会长大,总会有自己的想法。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不然谁会对你这么好?放心吧,妈不怪你。”
“哪里有呀,我回屋里写作业了……”
苏蓉想逃,不想继解释了,越解释她越慌乱。
“你这孩子!”
见女儿拿着作业本回到房间,又关上了房门,吕凤兰斥责了她一句。
跟妈妈说一下有什么的,要是能搭上陈年这条线,那咱家不就鸡犬升天了?
苏国强皱着眉头看了眼妻子,过了这么多年,他哪里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可是高枝那么容易攀到吗?
“哎,你怎么在屋里抽烟啊。”
见丈夫点了根烟,给他撵了出去。
一根烟抽完后,苏国强想了下,觉得还是跟妻子说下比较好。
“陈年都走了,你快去医院办一下手续吧。”
有了钱后,吕凤兰也想在家呆下去了,恨不得立马住院。
“先不着急,陈年说是要给我一份工作。”
苏国强拽了张凳子,缓缓坐下。
“什么工作啊?”
吕凤兰眼前一亮。
“我也不知道,说是经理。”
“经理?”
吕凤兰当场愣住了,被这名头吓了一跳,又连忙问道:“工资多少啊?”
“底薪两千。”
“才两千啊。”
吕凤兰有点失望,她还以万八千呢。
但一想两千也不错了,比在电机厂还高呢。
“嗯,说是还有分红,过两个月后应该能开到五千……”
“那你答应了没有?”
吕凤兰赶紧催问。
“还没有,他说明天上午给我打电话,但我考虑了一下,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这你还考虑个啥啊!苏国强,我告诉你可别犯浑,这么好的机会去哪里找!”
吕凤兰也急了,他知道丈夫跟头倔驴似的,真怕他反悔了。
“那也不能把……”
苏国强想提一下两个人的女儿。
“那也不能什么?我这辈子真是瞎了眼,自从跟了你是一点福没享啊……”
吕凤兰直接打断了他。
“好了好了,我明天会去看下,我现在去趟医院办下手续。”
不管怎么说,都要和陈年当面谈一下。
苏国强看了眼妻子,又叹了口气。
当初明明是你追的我,什么叫跟了我没享福。
父母争吵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因为今天关于陈年,苏蓉趴在门边偷听。
陈年他是个好人的,虽然他不喜欢这个词……
第二天一早,把妻女送到医院,苏国强又赶回家里,等着陈年来电话。
等待的是最漫长的,时间是一分一秒的过,一直等到九点多钟,电话响起。
苏国强连忙拿起听筒,“喂,是陈年吗?。”
“哎,强叔啊,我在梧桐街这边,怀远大楼旁边有家金铭律师事务所,我已经在这了,记得带身份证,你打车过来吧,我给你报销。”
“好好。”
苏国强找出纸笔,记下了地址。
金铭律师事务所。
陈年昨天就咨询过了,今天就是来签个合同证明一下。
虽然是节假日,但他们都不放假,这工作看上去不错,但实际上没几个人赚到大钱,一般都是挣个工资,好在不累,说出去是个白领也好听。
律师不在,只有几个实习生在办公桌看资料。
陈年呆着无聊,跟一位刚实习的青年聊的有说有笑。
没过多久,玻璃门敲响,一名中年人在外面张望。
陈年起身去迎接,今天苏国强穿了件黑灰夹克,有点旧,但板板正正,看样是压箱底的衣服了。
“苏先生,你好。”
一旁的青年上去握手。
“你好你好。”
苏国强连忙点头。
苏国强一辈子兢兢业业,老实本分,看见律师打心底有点发慌。
“强叔,不用拘束。”
陈年拍了下他的肩膀,感觉他身体有点僵硬。
“哎。”
“你去忙吧,剩下的我和强叔说就行。”
陈年看他有些局促,便支开旁边的青年。
“那你二位忙,有事叫我。”
青年应了一声,端了两杯茶放在桌上。
具体的事情陈年在昨天就办好了,也不怕他不同意,只等着今天签字做一下公正。
私人的公正没那么繁琐,营业执照假期也办不了,等假期过后补一张复印件就行。
“强叔,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陈年见他沉默不语,便问了下。
“这个,陈年啊,你对苏蓉这么好呀?”
“哈,看她怪可怜的。”
见他说话委婉,陈年也猜出来了。
当被兴奋冲昏了的头脑冷静下来,才会停下来认真思考。
“嗯,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她。”
苏国强叹了口气。
“你还想让她每天起个大早,然后推个小车去卖馒头么?还是让她退学去塑胶厂?放心吧强叔,我要真想做点啥,就找兰姨谈了,是吧?”
“呵呵,是。”
苏国强的笑容很苦涩,陈年说的没错。
“没关系,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再找个人就行。欠款也你也不用担心,咱们怎么签的就怎么来,我不会催。”
讲价理论就是如此,但凡见到能带来利润的人要跑,主人自然会降低心理防线。
苏国强不是徐宏远,他的弱点在哪,陈年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