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东升,朝阳蓬勃。贾府后院,鸟语花香。
后院中的那处水井旁,荷花身着红衣白裙,她蹲在地上用双手搓洗盆中自己用过的那块白色手帕,洗净后她踮起脚尖将手帕挂在一旁的树枝上,再看一眼确定不会被风吹走后,荷花便转身走回闺房。
这是荷花首次干粗活,虽然只是简单的打水洗脸,但她依旧有些累,不过也不算得什么,她很清楚这只是刚刚开始。想要脱离贾府而又要让贾文能够放心,必须得到贾文的认可,也就要具备和男人一样的能力,再不济也要能够自食其力,不受人欺负。
回到闺房,贾珍绣床上的蚊帐依旧没有拉开,无疑是贾珍仍未起身,若搁在平时,荷花绝对会将她叫起来,但现在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贾珍是千金小姐,她有宠爱她的家人,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理所应当享受应有的待遇,而不是和自己一样,总想着了解过去。
心念至此,荷花便开始羡慕贾珍,但单纯的羡慕毫无意义,她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荷花缓步走至一张书桌旁,书桌不是用来吃饭的,也不是用来放东西的,而是用来做功课的,故书桌并不是特别大。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书桌靠窗,光线充足,此时乃是夏天,很是少雨,故窗户未关,书桌的正前方放着一张木制椅子,那是一张带有扶手且雕有精致花纹的椅子,做工精良,价格不菲。
书桌另一旁放有一木制书架,紧挨书桌,此书架乃是荷花的大哥贾归卿专门为她定做的,只因荷花尚且年幼,身材矮小,而市面上的书架一般都很高大,并不适合荷花使用。
书架不高,只有三层,每一层都放满了各种书籍,书架上的书籍荷花大多已经看过。走到书架旁,荷花从书架第二层、最右边的位置上拿起了昨天没看完的那本史书,她拿着书缓缓做到椅子上。
此时的书籍皆是纯色封面,封面上一个白色的方框中印着黑色的书名以及作者的名字,并盖有一个红色的印章。此书叫做《赵国建国志》,书中内容很多书也很厚,但并非汉人所写,而是由赵人编撰。
昨天她只是为了了解父亲的事迹而去阅读此书,但今天不同了,今天她是想通过此书查到当年父亲担任护国真人时的下属,但没有史书会记载一些无足轻重的人,清莲子虽然有着传奇人生,但他的那些下属未必就有。
由于荷花昨天没有做阅读记号,故荷花正在定位昨天阅读的位置,定位到昨天的阅读位置后,荷花依旧和昨天一样,阅读迅速,跳过陈杂的无关内容,只查阅与清莲子有关联的人物。
荷花阅读没多久,贾珍便起身了,她穿好衣服后起身下床,随即走至门口唤冬梅去打热水,唤腊梅去厨房端饭菜过来。荷花听闻贾珍言语,方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不由得摸了摸肚子。
她本想自己学习做饭,但现在的她更想知道清莲子曾经的那些下属现在是否还在人世,清莲子当年被赵国定为谋反之罪,他的那些下属可能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故荷花颇为心急,虽然很饿,但她依旧在快速查阅。
赵人生性好斗,以武立国,在文化及传承方面不似汉人那般细心,此作者在编写史书时,并未记载关于清莲子下属的相关事迹,荷花看了一半,也没查出什么相关人物,就连清莲子的妻子是谁也没有查到,不可谓不是惜字如金。
荷花并未因此而感到苦恼,这本史书她看了一半,上面记载的大多是关于清莲子的功绩,虽然赵国将其定为反贼,但清莲子当年的事迹还是被一五一十的保留了下来,荷花也因此而心情愉悦,故她能够继续阅读下去。
贾珍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站在一旁,拱着手注视荷花,她面带微笑,用柔和的声音称赞道,“妹妹好生勤快,一大早起来就在看书了。”
荷花听闻放下书籍,但并未和上,贾珍突然打扰未使她心生不满,她抬头看着贾珍,不怀好意的问道,“姐姐何时出门面见情郎?”
贾珍听闻颇显娇羞,压低声音解释道,“妹妹好生无礼,我与上官公子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他怎就是我的情郎了?”
“那你为何要去见他?”荷花听闻只觉好笑,再度发问。
“我…我…”贾珍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姐姐答不上来了吧。”荷花笑道,言罢转头,拿起史书继续阅读。
贾珍见状颇感不悦,加之荷花方才取笑她,令她产生了恶作剧的念头,她缓缓走到荷花身后,然后突然将玉手深入荷花的腋窝下,并用力抓挠,荷花只感觉很痒,无意间丢掉了手中书籍。
“哈哈哈哈哈哈。”荷花忍不住大笑出声,她坐在椅子上左右扭动弱小的身子,试图挣脱贾珍的双手,但贾珍并不愿意轻易放过她,无论荷花怎样的扭动身子,她的双手一直在挠着,同时贾珍也笑的很大声,此刻的她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贾珍比荷花大九岁,虽然同为弱女子,但她身上的力气还是要比荷花大不少,荷花面对贾珍的玩弄,丝毫没有抵抗之力,只能使劲挣脱,诚然她也可以用嘴狠咬荷花一口,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取笑我。”贾珍看着荷花左右扭动狼狈不堪的样子,又想到她取笑自己,一时心里乐开了花,笑着说道。
“姐,哈哈,我错了,哈哈,放过我。哈哈哈哈……”荷花一边拍打贾珍手,一边扭动着身子,并笑着求饶。
“这次就放过你。”贾珍听闻放开荷花,得意说道。
“姐姐真坏。”荷花不服气,噘嘴说道。
“谁让你取笑我的。”贾珍也不示弱,辩解道。
“我说的是事实,你明明就是喜欢他。”荷花顶嘴。
“你还是看你的书吧,我的事不用你管。”贾珍听闻犹豫良久,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故作生气的回答荷花,实则她并未生气,只是荷花言语太过犀利,令她无法作答。
说喜欢吧确实有点喜欢,但也不至于以身相许,但若说不喜欢,那是绝无可能的,故贾珍很是纠结。
话落,贾珍转身走了,但她是拱着手走的,荷花一眼便知,贾珍并没有因此生气。但荷花也没追上去向她解释什么,她只是弯腰低头拿起那本掉在地上的史书并坐到座位上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