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朝如今内忧外患,举步维艰。
太子府想要更快地站稳,获取民心支持,最好的突破口就是将北地经营起来。北地一旦恢复,不仅使得国力强大,也是举国民众所愿,提振士气,凝结人心。
太子刘静之所以推动这次联合会议,既是向外宣扬太子府所关注的民生,也是要传达他的决心。太子北上督军抗击鞑子,这本身就是一个基础,在这样的基础之上,提出经营北地,还是有拥戴力量的。借这一股力量来做事,那是事半功倍之效。
朝堂大员们对北地的想法,太子刘静不是不知道,但今天的会上,也让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顽固而庞大的力量。对于之前杨盛文在右丞相府十年,没有完全改观文朝风气,太子刘静如今又更深的理解。
一个人面对另一群庞大的利益团体,你当真能够做到吗?太子刘静看着离开的大员们,心中不由地涌出一股杀念。
如果可以,杀一批人,会不会撕破这群人的网?但目前,太子府连站稳脚跟都做不到,右相杨盛文如今也不可能再像当初可控制六部,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样的杀念,还不能丝毫表露出来,不然,对方会有什么行动,可说不定的。刘伟这些人,估计是很愿意看到这些大员与自己反目,然后取而代之。
如今的太子府,唯一的选择就是,将自己要做到事情提出来,表明太子府的志向和打算,只要大员们明知太子府的打算,他们就不会有过激的举措。
太子刘静明白,如果说,过一两年自己能够上位,到时候自己做恶人,然后给儿子留下一个清爽的政治环境,文朝的朝气和生机就会恢复,到时候,儿子就成为中兴之主。
张洪庭、韩立仁和杨盛文等人,陪着太子刘静返回太子府。今天的会议是太子府在主导推动,效果不能说没有,但二皇子刘伟和那些尚书的反应,却不能让太子府的人满意。
返回太子府的路上,杨盛文和张洪庭陪着太子刘静,韩立仁的地位自然要更低一些。
经营北地是太子府要走的关键一步棋,是太子府树立威望,凝聚人心,扩充实力的有效步骤。如果没走好,对太子府的崛起肯定有所压制。
韩立仁目前也算是太子府的红人,在会议上,他没有资格多发言,也知道自身在朝堂上还没有多少威望。可见到太子府工作一时间无法推进,心里不快。想到当初在北地的情景,他是见过蛮族军如何强悍的。
但也知道,要练出蛮族军这种强悍之军兵,除了财力物力外,更要有可靠的领军人物。
杨继业目前身边有多少人可以,韩立仁也不知,但蛮族军还是知道的。蛮族军三千人,在苏杭将倭寇杀得闻风而逃,多次歼灭倭寇的战绩,想来不是虚假。
别人或许会疑惑蛮族军的实力,但韩立仁坚信这些人的强大。据说,杨盛文在返回京都的途中,遇上魔教埋伏,后来魔教被击溃,其中就有蛮族军的影子。只不过,杨盛文不肯说内中详情,想必也是因为牵涉到杨继业之故。
回到太子府,几个人都不说话,喝着茶。对于朝堂的大人物们,他们心中有些什么想法,几个人不是不知,却也无法改变。
韩立仁终于忍不住,说,“太子殿下,北地之苦,苦在无力抗击鞑子的肆掠。边军孱弱,军将贪腐,军心不在。再将希望寄托在边军,臣以为不可靠。”
太子刘静点点头,说,“韩学士到过北地,见识过边军和禁军,也见过鞑子的强悍、凶蛮。孤何曾不知,边军难托付重任?”
“殿下,不如组建新军。就在北地那边组建新军,北地人对鞑子有深仇大恨,抵御鞑子是他们之心愿。只要选好将领,筹集资金,操练新军。足以改变目前之状……”韩立仁说。
“组建新军……”太子刘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等他反应过来,也有些振奋,看向杨盛文,说,“右相以为如何?”
杨盛文看了看韩立仁,神态倒是没有什么大变,沉思一阵。说,“殿下,编练新军,不失一条可走之道。不过,这条路也不好走。
首先,兵部对于编练新军会不会接受?新军与边军如何区分、如何取代守卫边关?军队是国之重本,兵部和朝堂这一关就难以通过;
其次,编练新军的军费从何而来?新军人员定额多寡?人数少了,哪怕是精锐也难以与鞑子抗衡而胜出。人数多了,开销巨大,如何筹集这些开销?户部那边就指望不上的,太子府更拿不出这笔钱。
其三,编练新军势必要选军将,谁是最佳人选?对新军该如何操练,与鞑子对战,有几分胜算?新军是什么模样的军兵,与边军强多少?
若是真要推行编练新军,这些问题都需要做足准备。而最为紧要的是,新军要胜过鞑子,谁敢夸这海口?”
杨盛文对于鞑子之强、对蒙匈族骑兵之强,还是有比较明确的概念。知道韩立仁在想什么,蛮族军在小股对抗上,或许有精锐,但要人人如龙,个个似虎,这样的虎狼之师,不是操练而成,而是百战之后才养成这种强军。
杨盛文也知道蛮族军曾在小村那边,用不足百人,斩杀魔教千人的精锐。但也不足以说明,这些人在鞑子骑兵面前,就可抵得住,战而胜。这种千万人力精选的精锐,犹如一把利刃,突袭直入或可有用,正面对抗,对阵而战,文朝军将是显然存在弱势的,又如何克服?
“殿下,编练新军作为一种准备、一条路,先缓缓筹备,做好准备,等条件成熟就落地推动。”杨盛文语气缓慢地说,“边军和驻军的战力,朝堂上下,尽皆知晓,目前边军驻扎各关卡,也只能先如此了。殿下,以为如何?”
太子刘静听杨盛文这样一分析,也知道,将希望寄望于编练新军,未必就是通达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