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学堂打卡一日,亲眼目睹众多大白菜后胡亥心满意足的返回咸阳宫。
大半年前埋下的种子陆陆续续开花结果。
先是造纸场送来质地更柔韧,品质更好的秦纸,而后有方士在模具上得到灵感,制作出了墨模。
经过压模等工艺以后,墨质变得坚实规整,成了更广为人知,可以直接手握研磨的墨锭,更有方士在此基础上加以改造,增添了其余烟料,让墨质又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随着纸张的广泛应用,毛笔也开始被人诟病。
各种款式的毛笔在市面上出现——不但材质从鼠毫兔毫到鹿毫羊毫等应有尽有,还有各种不同粗细,不同长度,即便是胡亥也看得眼花缭乱,直呼天下人巧思良多。
说到笔,胡亥也想起了另一物:铅笔。
他把自己知道的内容——比如是用石墨和粘土混合而成,又用木块固定等细节告诉于负责制作墨锭的墨场以后,心思又转向了别处——主要是最近的成果呈现爆发式收获。
比如造钢坊沉寂数月,终于突破灌钢法。
铁器虽不能立刻流通于民间,但武器乃至农具的改变也近在眼前。
比如养羊场传来喜讯,羊毛针织技术突破。
养羊场里送来了全套柔软又舒适的打底衣裤、帽子围巾和手套,另外还有些玩偶玩具什么的,唯一缺憾就是天气渐渐热起来,这些东西暂时用不上。
是的,天气渐渐热了。
随着时间来到四五月,所有途径周家屯和李家屯的路人行商都会下意识拉住马车和骡车,纷纷停住脚步:“没看错吧——”
“那片是麦田?”
“麦田……这是冬麦吧?”
“冬麦是能长得……这么茂盛的吗?”
黄澄澄,金灿灿,如绒毯般的麦田一望无际。
随着微风吹拂而过,麦田掀起千波万浪,让路过行人完全无法移开眼睛。
许久之后,他们才醒过神来。
马车骡车又一次开始向前行驶,只是这一幕留在他们脑海里久久无法挥散开来。行商们接连走过好些个城镇,还是忍不住要说说当日见到的震撼景色:“我也去过别的地方,看到过许许多多的麦田!我能保证……那般的麦田绝对是我平生第一回见到!”
农人黔首发出一阵嘘声。
有人嘻嘻哈哈的笑着:“真的假的,这位兄台你种过田吗?”
“就是就是。”
“我没见过种田,但也见过丰收的麦田啊!”行商很不服气的抱怨着,“我啊从来没见过能长这么多麦子的田地!”
“长得密也没用吧。”有农人忍不住打断行商的话,他指着身后的田地道:“我阿父以前也贪心过,种了老多的麦子,结果麦子长是长了,麦穗却空空的瘪瘪的,最后算下来比原本的产量都要少呢!”
“就是说啊,还得看到最后呢!”
“就是就是!
周遭的农人深以为然,七嘴八舌的说着。
行商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我还下车凑近了仔细看过——那边的每一株麦子都压得弯弯的,麦穗饱满到让人匪夷所思,比一般的春麦都多!”
行商兴奋地手舞足蹈:“要我说——”
他环视面前农人,而后大声道:“那简直是仙人的奇迹!”
农人们齐齐吸了口气。
看着行商狂热的模样,他们也渐渐犹豫起来:“真的假的啊?”
“说得太夸张了……”
“我也觉得……不过真要有那样的麦子就好了。”
“可不是嘛?就我家那地能多个二成……不,多个两成我都笑开花。”
行商哼笑一声:“当然是真的——”
他满脸兴奋:“听说就连陛下都亲自赶往周家屯查看麦田!等后头其余人来了,你们可以问问,大家都在说这件事呢!”
农人们连连抽气:“陛下?”
他们面面相觑:“你说的是始皇帝……陛下?”
行商白眼都飞上天上去了:“不然还能有谁?”
农人们这下是真兴奋了:“妈耶,那真要有这样的产量,咱们一年能攒下多少粮?”
“种了冬麦还能种点别的呢!”
“对啊!现在收割了,后头要是能再种点豆子啥的,嘿嘿……”
农人们的脸涨得通红,双眼闪闪放光。
有人喉结滚动:“喂……今年减了赋税吧?要是产量能翻倍,那咱们交了赋税以后能留下的……”
“说不定能比往年还多?”
“我的天啊!啥时候能轮到咱们这里?”
农人二二两两讨论的时候也有人浇上一盆冷水:“听听就得了啊?别真以为能轮到咱们吧?那得多好的种子?那些权贵的地能用上就不错了,咱们……呵呵。”
农人们瞬间沉默。
行商想了想:“好像和种子无关,是要准备啥……沤肥?”
农人们齐齐一愣。
他们面面相觑,小声嘀咕:“沤肥?那是啥?”
正当他们还想继续询问的时候,不远处跑来几名黔首:“你们都在这里?快回去!听说郡守下了命令,说是要重修里巷,还要在村后头造什么沤肥场,里正啬夫们都在吵呢!”
农人们齐齐瞪大双眼,腾地站起身来。
他们争先恐后地往各家里巷跑:“沤肥!沤肥啊!”
要说这边农人们还是道听途说,将信将疑的程度,那咸阳城周遭的农人们都快要疯了!
这就是沤肥的威力吗?啊?啊?啊?
凡是去周家屯李家屯走过一遭的黔首皆是满脸通红,手舞足蹈:“我的天,我的天!”
“那麦穗——牛逼啊!”
“太强了!太强了!太强了!”
满咸阳城的酒肆饭馆都塞满了人。
有人举着杯子笑道:“
我家里有亲戚就住在周家屯,他告诉我啊——”
其余人齐齐看来,满眼好奇。
眼看那人拿着杯盏笑而不语,一群黔首都快急死了。同桌的人忍不住催促道:“说啊?别买关子了。”
那人嘿嘿一笑。
他压低声音:“说是产量是往年春种的……”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那人继续道:“一倍还有余!”
酒肆里寂静片刻,随后一句卧槽响起。
整个酒肆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涨红了脸:“一倍还要多?”
“一倍啊——一倍啊!”
“妈耶……那光是留下的都比往年全部的产量要高?”
所有人呼吸急促,兴奋不已。
有人冷不丁道:“那……咱们春种也能有这么多?”
酒肆里又陷入寂静之中。
半响大半黔首都涨红了脸,兴奋地尖叫起来。
前面说话的那人:“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
等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自己身上,他才往下道:“听说周家屯和李家屯将多余的麦子卖给了朝廷,朝廷是按常价收的。”
“常价?”
“就是之前出的定米价——虽然要比市面上的卖米价稍稍低点,但朝廷立马收购而且直接付款,不用自己花时间去卖,也挺划算的。”
“换我的话,我还是多留点。”
“周家屯和李家屯是出了名的富村,看不上这些。”
“说起来他们不是胡亥公子的食邑吗?食邑的赋税一般……不得高点?”
“这个我也知道——”
“听说当时大部分人不愿意按胡亥公子的指导种冬麦,因此胡亥公子与他们约定好了的,头年都不用他们交赋税,种出多少算多少。”
酒肆又又又一次陷入寂静。
不多时有人抱头痛呼:“苍天无眼啊——咋不是咱们村呢!”
“呜呜呜呜谁说不是呢?”
“可恶!可恨!要我是周家屯李家屯的人就好了!”
众人唏嘘之时,有几人的脸色确实不好看。
他们偷偷摸摸溜出酒肆,低着头在街上溜达:“我家的地没用沤肥。”
“我家也是……”
“我家就用了一半。”
“要是能翻倍的收成的话……”
这几名农人又是懊恼又是悔恨。
旁边黔首越是讨论得激烈,他们越是心烦意乱。等他们回到家里,又会迎来里巷人家的调笑和家里人的埋怨,心情越发糟糕。
胡亥并不知道农人们的想法。
他正召集了兄弟姐妹,一同去周家屯参与收麦活动。
公子高对此很不乐意:“真要去做这个?”
胡亥将他推上马车,没好气道:“就要让你们感受下,你们才能知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公子高:“???”
公子将闾啧了一声:“我都说了那两天我们忙东忙西胃口差,这才没吃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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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带将公子巍也塞入车里,又将妹妹们也抱上车,最后才敷衍道:“好好好,你们不是故意的。”
公子高:“…………你那态度就是不相信啊。”
胡亥懒得理他,自顾自往后面那辆马车跑:“巍他们就交给一兄二兄你们照顾了啊——”
公子高:“喂!!!”
公子巍几个完全不知道他们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坐在马车上还在欢呼:“可以出去玩啦~!”
公子高:“哪里是玩哦。”
公子巍蹦蹦跳跳:“二兄会割麦子吗?胡兄还说要在那边拍麦秆,抖麦粒,还要把麦子去晒干,还说能用麦秆做玩具呢!”
公子高:“…………”
公子巍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扭头朝着其余弟妹们说道:“不用问二兄啦,二兄啥也不知道。”
车厢里登时一阵失落声。
公主楼稚噘嘴抱怨:“二兄好笨!”,紧接着小公子和小公主们纷纷嚷嚷起来:“二兄笨笨!还没有胡兄聪明!”
“就是说啊——”
“要是咱们和大兄坐一起就好了,大兄肯定知道!”
“哎……我们好倒霉哦。”
“就是说啊,偏偏和最笨的二兄坐一起。”
公子高:“…………”
他额头蹦起两青筋:“我这么笨还真是对不起啊?”
公子巍人小鬼大。
他背着小手,摇头晃脑:“罢了罢了,咱们兄弟姐妹这么多人,偶尔有个笨的也正常。”
坐在旁边的公子将闾肩膀耸动。
他憋笑半天,最后还是破了功:“噗!”
公子高怒目而视,随即温柔一笑。
他笑眯眯地看向公子巍等人:“二兄我的确笨了点,的确不太知道……不过我相信一兄肯定知道的。”
公子高笑嘻嘻地看向公子将闾。
他略一挑眉,哼笑一声:“是吧?一兄?”
公子将闾:“…………”
公子巍几人急急看向将闾,眼睛pikapika地放着光。公子巍满眼期待:“一兄你知道吗?”
公子高得意洋洋,坐等公子将闾出丑。
公子将闾坐直了身体,风轻云淡道:“我知道哦。”
公子高的眼睛,瞬间睁得比铜铃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