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焚天宫在子夜时分由荒山中“破土而出”,令众人激动不已。传说中的宝藏圣地就在眼前,危险与际遇并存。当大家迫不及待地来到宫殿大门前时,发现门紧紧闭着。那大门并不像寻常宫门那样分为左右两扇,似乎是升落式的一体门。门上规律地布满了金色圆帽门钉,此外还有八个凹陷的圆坑。八个圆坑呈“七星拱月”状排列,外围的七个坑一般大小,而当中的那个则稍大一些。
众人在门前伫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知道该如何打开这座大门。
华林大君尚兴杰上前轻轻推了推,大门纹丝不动。
“一看就知道是升落式的,推有什么用?得靠抬!”曲星玄一边嘲笑,一边在门下寻找着可以插手的地方。只可惜,门与地面严丝合缝,别说手了,恐怕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看仁兄如何抬?”尚兴杰反讥道。
曲星玄被呛了之后很不服气:“我把地面掘掉一块总能下得去手了吧?”他拿出一把怪模怪样像是斧头一般的武器,刚举起来,却被金婵玉拦住了。“且慢,”金婵玉说,“此门与地面都覆盖着一层红光,冒然使用蛮力恐有危险。”
“那就离远些试试。”曲星玄后撤数步,挥动武器,一道妖力波直射门下地面。果然正如金婵玉所料,红光好似屏障一般将妖力波完全反弹回来,险些伤到曲星玄自己。曲星玄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说:“看来不是这么个进门法……”
这下该怎么办?推,推不动;抬,抬不起。焚天宫还没进去,第一道难关就难住了众人。
“开门的玄机一定和这八个凹坑有关。”金婵玉凑近大门,仔细地观察起来。外圈的每个凹坑的径长约在一尺左右,每个坑中都容纳着七排七列圆帽门钉。
周文轩道:“要说开启焚天宫的钥匙,能想到的只有朱天七曜板了。是不是该把七曜板镶在凹坑里试试看?”
“七曜板是方形的,凹坑却是圆形的,肯定不行。”项中洋拿出了他的那块朱天七曜板,往一个凹坑中比划了一下,不仅形状不一样,大小也差了不少,七曜板根本就无法与凹坑契合。忽而,他惊讶道:“这门钉是活动的!”刚才在比划的时候,七曜板压在了数颗门钉上,拿下七曜板后,那些门钉竟缩进门内一截。项中洋连忙将凹坑中的所有门钉全部按下,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门钉可以往里按,也可以往外拔,一定有什么意义……”他又试着去按另外几个凹坑中的门钉,除了当中那个大圆坑内的门钉已经钉死之外,其余圆坑的门钉都是活动的。项中洋又试着按了按门上其他地方的门钉,也是钉死的。
众人就这么看着项中洋在门上按来按去。不搞清楚门钉的意义,瞎按只是徒劳。按了一会儿,项中洋也泄气了。退到一边坐了下来,望着大门出神。
叶玲珑拍了拍萧天河的肩膀,小声道:“会不会是以门钉组成什么字啊?你看,左下那个圆坑中按下去的门钉,恰好组成了一个‘土’字。”
“能组成的字太多了,况且笔划长一些或短一些根本没有区别,都能组成同样的字……”萧天河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他觉得刚才叶玲珑的话好像是打开了一扇窗,惊呼,“图案!对了,是图案!”
他站起身来,走到莫名其妙的金婵玉身边,问她借朱天七曜板一看。金婵玉的这块七曜板是从季博阳那儿得来的,上面的图案是两列共八个点。萧天河端着石板走到门前,对着一个圆坑中的数个门钉按了按,当他的指尖离开最后一颗门钉时,只听门内“咔嚓”一声响,圆坑中的所有门钉全部缩进门内,看不见了。这时,天空中响起一声尖啸,一颗绿莹莹的“流星”划过天际,直落在焚天宫顶端后消失无踪。
所有人都立即围了过来。
“大家按照朱天七曜板上的图案来按下对应位置的门钉。”萧天河道。
原来石板上莫名其妙的图案是派这个用场的。至于位置顺序,好像没有什么讲究,每当有一个圆坑中的门钉缩入门内,天空中就会出现一道类似流星的彩光射向焚天宫的尖顶。当七个圆坑的门钉全部按完之后,那座坚实的大门终于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咆哮”,缓缓上升。
众人严阵以待,手持武器守在门外,以防门内有什么意外的凶险。可是,在门外向内看,只可见一团漆黑。片刻之后,大门上升到顶端,黑幽幽的通道就像是一只等待着猎物的巨兽嘴巴,阴森可怕。
项中洋和尚兴杰率先进入了黑影之中。其他人排成两列,跟了进去。在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入黑暗中时,那座大门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铿然下落,焚天宫连其外面的小道一起缓缓下沉,重新没入山体之中,而荒山也再度合拢起来,除了山表的黄土变成了岩石之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再说进入焚天宫内的这十三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向前摸索前行。脚步声在密闭而压抑的通道中回荡,除此之外听不见任何声响。慢慢走了许久,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那里应该就是通道的出口。
众人加快了脚步,没用多久就冲出了黑暗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茫茫林海。依然是深夜,月光明亮而又清冷。没有想到,通
道的另一头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哪儿?”周文轩只觉得寒意凛然,不自觉地抱紧了胳膊。
“还能是哪儿?焚天宫的第一层呗!”项中洋道。
“为何如此像外面的世界?瞧这天空、月亮、星辰、夜色,如果不是身后那个黑漆漆的通道,谁能看得出这是一座宫殿内部的景象?”周文轩反驳道。
“那你的意思是……”
“你们说,焚天宫会不会只是一个连接两个地方的通道?大家都仔细看一看,可曾见过这片地域?”周文轩提议道。
可禹馀界何其广袤,像这样的森林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座,所以自然没人认得出来。尽管月色皎洁,可在茂密的森林中,这点儿光亮根本照不出什么。
“我看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尚兴杰忽然道。
见大家都望着他,他对项中洋和周文轩冷笑:“难道我们要和妖族齐心协力?我可信不过他们。”
石破天不屑道:“嘁,你以为我们愿意和你们同行啊?分开更好!”
项中洋瞅了瞅尤氏兄弟:“你们俩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之前还企图抢夺七曜板,”“我们岂会再和你们同行?”尤氏兄弟断然拒绝。
“如此正好,我们仙、魔两族三位帝君联手,必然能够顺利地拿到宝藏。”尚兴杰对这个分组情况十分满意。
“且慢!”周文轩又转而问萧天河,“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不过我只能答应带着你和赵姑娘两个人同行。”
“不必了,多谢大帝好意。我和这些朋友是不会分开的。”萧天河回答道。
周文轩点了点头:“好吧,诸事小心。”
言罢,尚兴杰、项中洋和周文轩三人快步冲入了森林之中。
“瞧瞧,嫌弃我们是累赘了。”赵湘琳撇了撇嘴。
萧天河说:“尚兴杰心术不正,项中洋又是个八面玲珑让人看不透的人,不和他们一起也好。”
“恐怕不肯与妖族合作是假,担心我们分宝贝才是真的。”金婵玉淡淡地笑道,“无妨,本来我也没打算依靠他们的力量。我们一共十个人,虽然实力高低不同,但好在全都值得信赖。‘齐心为贵’,大家出发吧!”
金婵玉与石破天打头阵,曲星玄殿后,尤氏兄弟则一左一右护着萧天河他们五个。进入树林之后,他们选择了往左边深入,这和刚才三位帝君所去的方向相反。
……
先说帝君三人。实力最强的项中洋领头,周文轩在最后,尚兴杰则在当中留意左右两侧。三人一路小跑,直到草荆遍地之处方才放慢了脚步。
“还好这次有你们两人同行,若是只有我一个,那可就麻烦了。”尚兴杰道。
“那些人虽然是妖族,但挺讲义气的。尚兄有些多虑了。”项中洋用魔刀披荆斩棘,开出一条通路。
“哼,鳞部妖王石破天,秉性粗鲁且好战,绝非善茬;虫部妖王金婵玉,长年来不知隐于何处,对诸事都不闻不问,结果焚天宫一出,她也跟着冒出来了,可见其城府极深。”
项中洋猛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盯着尚兴杰。
尚兴杰马上就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项兄和金婵玉当然不同。项兄一向光明磊落,行事低调,与世无争,这一点我们几个帝君都心知肚明,所以隐侯域这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不是?相较之下,赤熛大帝和含枢大帝就要张狂多了。”
最后的周文轩“呵呵”一笑:“尚兄连恭维时都不忘记损他人两句。那我呢?尚兄的评价如何?”
“周兄真是说笑,咱二人是合作互惠的关系,恐怕全天下都知道这一点。难道我会和一个不可靠的人合作吗?”尚兴杰道,“周兄心胸开阔,交识甚广,上至帝君王侯,下至三教九流,哪里都有你的朋友。萧天河那小子甘愿将一块朱天七曜板让给你,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周文轩顺着话往下问:“那你们两人的朱天七曜板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有人给我透露了消息,说是有一块朱天七曜板在某个妖族身上。于是,我就秘密派人去抓那个妖族。那妖族最后伤重不堪,丢下七曜板逃了。”尚兴杰回答得很爽快。
“能向你透露这等重要秘密的人,肯定不简单吧?”周文轩套他的话。
尚兴杰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的朱天七曜板是赌酒赌来的。”项中洋的回答更惊人。
“赌酒?”两人异口同声。
“哈哈,是的。项某没什么别的嗜好,唯独离不开那杯中之物。那是在几年前,我听闻一个山中小镇的酒肆有自酿的醇酒,劲头格外猛烈,相传没人能喝完五碗后还站着。我不服气,就去那家酒肆喝酒,不想却遇到了一个妖族。”项中洋回忆道,“那妖族实力不低,莫名出现在一个山镇,难免让我起疑。交谈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个好酒之人,同样也是为了喝酒而去的酒肆。说起那酒,我记得虽然浑了些,但果真够劲儿,五大碗下肚之后,人都轻飘飘的好似成了神仙。现在想起那味道,我还直流口水……”
见他越说越起劲,周文轩忍不住打断道:“项兄,重点说赌酒的事。”
“呵,抱歉,提起酒就不禁扯远了。”项中洋尴尬地笑了笑,“当时,我和那妖族各自饮了五大碗酒,照样能站得起来。所以说,传言未必可信。我俩见彼此都是海量,于是就相约斗酒,谁先倒下为输,赌注为当时身上所带的最贵重的物品。我拿出来的是一件法宝,而他拿出来的就是这块朱天七曜板了。”
听完他的经历,尚兴杰和周文轩由衷地感叹,项中洋的此番际遇实在是幸运,和一个陌生的妖族喝了一场酒,就得到了珍贵无比的朱天七曜板,简直羡煞旁人。
“比起我这‘无心插柳柳成荫’,还是周兄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项中洋道。
“周兄,你和那个萧天河之间究竟有什么交情?”尚兴杰好奇地问。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我去赤熛帝府做客时,碰巧帮了他一回。”
尚兴杰脑子一转,连忙追问:“听闻纪豫丘受伤了,莫非此事也与萧天河有关?”
“应该算是吧。”
“此子将来必定会在江湖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此时,尚兴杰还以为是萧天河背后有神秘高人可以倚靠,从而有恃无恐到处搅事呢。
三人走着走着,骤然脚下感觉有些异样,脚踝似乎被什么卷住了,并且越裹越紧,向腿上蔓延。“蛇!”三个人脑海中同时冒出了这个念头。可当他们低头看时,却吓了一大跳,那哪里是什么蛇,分明是胳膊粗细的藤条!
藤条仿佛有灵性一样,绕着三人的腿一个劲儿地往上疯长,箍得生疼不说,藤条表面还满是细小的钩刺,将裤子轻易地撕开,连皮肉也被刺破。浸了血的藤条生长的势头更猛了,看样子不消片刻,三人就会被藤条给勒死。
他们自被缠上开始就已经在运力挣脱,可奇怪的是,藤条坚韧无比,不论怎么使劲,都挣不断。“这什么鬼东西?”尚兴杰立即挥剑向腿上的藤条奋力斩去,谁知只一剑就将藤条斩断,他来不及收劲,仙剑砍进了腿肉之中。“可恶!”尚兴杰啐骂一声,然后一剑一剑轻而易举地将身上的藤条切断了。藤条落地上之后,没入土中消失了。
另外两人也以同样的方法自救。除了一些皮肉伤以及尚兴杰近乎“自残”的剑伤,三人大体算得上是安然无恙。
“这是怎么回事?使尽全力都无法挣脱,用刀剑却可以轻易地斩断?”项中洋大为不解。
“哎,你们两个有没有觉得功力有些异样啊?”周文轩道,“我刚才试了试,好像有力不从心之感。”
刚给腿伤上完药的尚兴杰抬手对着不远处的一株大树发出一道剑气,“嘭”的一声,剑气只剥下了一块树皮而已。这绝对不是八卦级高手的实力!
项中洋眉头大皱,他也对着大树发出一记刀波,其威力没比尚兴杰的剑气大多少。“功力被压制了。”他神色凝重。
“看你们发出的剑气和刀波,应该是两仪级的威力。”周文轩道,“难怪……那些藤条尽管坚韧,可我们的仙剑和魔刀都是高品质的,所以能斩断;功力却是两仪级的,所以挣脱不得。”
“两仪级……我明白了!”尚兴杰一拍大腿,“萧天河他们几个家伙不正是两仪级吗?也就是说,焚天宫是按照进入之人里面实力最低者的级别,强行把所有人的功力压制在同一水准!”
项中洋和周文轩愣了半晌,从九宫、八卦级掉到两仪级,这功力压制未免也太狠了。
“可恶啊!都怪金婵玉那个臭女人,非要带着那些个累赘进焚天宫,本来就没什么用,这下可好,把其他人也给降到两仪级了!”尚兴杰恼怒地抱怨,“区区两仪级,在遇到危险的时够干什么的啊?真是被那些废物给坑惨了!”
“别抱怨了,事已至此,当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办才好。”项中洋劝道,“前路凶险未知,只凭我们三个两仪级恐怕……”
周文轩摇头叹道:“这还用想吗?赶紧去和那些人会合吧!人多总比人少强啊!”
“哼哼,人再多也只是一群两仪级的乌合之众,有什么用?”尚兴杰根本不想和妖族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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