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失踪事件

令狐瑞换回了女装,三位姑娘结伴而行,几日后,走出了那片连绵的山域。期间,叶玲珑曾经问过令狐瑞,既然她是奉命来接应的,为何不带着自己直接飞往何童界呢?对此,令狐瑞是这么回答的:“何童界的那些修真者并不认识我,如果被他们发现我是个妖族,会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再说接应之事本就是你不该知道的秘密,还是脚踏实地步行过去为好。”叶玲珑也曾悄悄问过阮箐莎有关《共工秘赋》的事,很可惜,阮箐莎不过是五行级,她还没资格研习秘赋,所以对书上的内容一无所知。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叶玲珑发现,阮箐莎其实并非不易相处。从小娇生惯养,的确惯出了一些“大小姐”的毛病,可是她本质不坏。这回出门在外行走江湖,对她也是一种磨练,那些高傲的“锋芒”,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阅历给“磨平”。

“你们看,那里应该就是邀月镇了!”阮箐莎指着远方。她们走出山区之后就进入了一片低洼的平地,那时已经可以依稀看见天边的那座小镇。如今又走了两个时辰,时近黄昏,小镇只在几里开外。

“早就听说邀月镇十分热闹,如今终于可以亲眼得见了!”阮箐莎兴奋不已。

令狐瑞道:“这儿和潜龙庄只隔着一片山区,并不算远,难道你长这么大从未来过吗?”

阮箐莎撇了撇嘴:“可不是嘛!正如叶姑娘之前所说,我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潜龙庄,因为姑父严令禁止庄中之人随意出庄,尤其是像我这种姑娘家。”

“这是为何呀?我觉得龙庄主也不是那种不讲情理的古板之人呐?”叶玲珑道。

“可能是出于安全考虑吧?”阮箐莎猜测道,“姑父一生淡泊名利,荣辱不惊,乐得隐世逍遥。若非如此,以他的实力,当个大君我看也绰绰有余。”

“淡泊名利?”叶玲珑想了想,问道,“莫非龙庄主以前也曾身居高位?”

“‘高位’谈不上。”阮箐莎回答说,“我也是听父母闲聊时说的,姑父一向与世无争,与大君大人完全是相反的秉性。当初大君大人登位之时,姑父也没少出力,但他彻底放弃了原本拥有的一切,甚至包括大君大人给他的诸多赏赐,只身回了龙家。后来,他只向大君大人讨了潜龙庄那块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而已。”

令狐瑞叹道:“也许正是因为龙庄主的这种安贫乐道的作风,才使得诸葛大君能一直与他称兄道弟、和平相处吧!设想一下,如果龙庄主也是一个锋芒毕露、争强好胜的人,那恐怕诸葛大君和他早就斗得天翻地覆了。看来有时选择‘独善其身’也并非坏事。”

“你错了,姑父他可不单单只为他自己考虑。你们觉得潜龙庄是为谁而建?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些亲眷?据说龙家早年间可是名门旺族,后来与另外一个大家族相耗过度才没落的。没落之后的日子自然很不好过。姑父本可以独自隐修,但他为了亲眷不受欺辱,遂凭借一己之力,在原本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建起了潜龙庄,并把亲眷都迁了过来,接着又在这片地域迅速地树立起潜龙庄的威名。庄里的人都认为他很伟大,所以都十分遵从他的命令。”阮箐莎的话语之间充满了对龙再兴的尊敬。

“所以就连被我拒绝这种小事,你都去找他诉苦。”令狐瑞开起了玩笑。

阮箐莎俏脸一红:“他就是潜龙庄的顶梁柱、主心骨,所以大家一有事就都跑去找姑父做主,习惯了。”

“那他没有子女吗?怎么一个人独居呢?”叶玲珑问道。

阮箐莎叹了一口气:“听父母说,以前我也有过一个表姐。可是姑姑早殁,表姐早夭,姑父就一直一个人了。那些都是在我出生之前发生的事了。”

“原来龙庄主也是个命苦之人。”令狐瑞惆怅地感慨道。

叶玲珑微蹙了一下眉头,令狐瑞说了个“也”字,结合她的神情和口气来看,或许她也曾有一段凄凉的过去。

前方路上迎面走来一高一瘦两位年轻男子,还背着好几个大包袱。两人显然是从邀月镇出来的,见着三位俊俏姑娘,两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双方在小路上相会,分别侧身相让。在擦身而过的时候,阮箐莎留意了一下两人背上的东西,当她看到一个包里明显放着帐篷时,轻笑道:“我劝二位一句,比武招亲已经结束了,你们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两名男子站住了,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阮箐莎。高个子问道:“姑娘,你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除了你们还会有谁?”

另外一名男子挠了挠头:“什么比武招亲?”

“装什么蒜?难道你们不是去潜龙庄参加阮箐莎的比武招亲大会吗?”阮箐莎有点儿不高兴。

“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只是途径此地,根本不知道什么潜龙庄,更不认识阮箐莎是谁。告辞了。”

“站住!”阮箐莎喝道,“你们不是去参加比武招亲的话,为何往潜龙庄方向走?还带着帐篷?”

被这么喝问,两名男子难免有些生气。偏瘦的男子说:“姑娘,‘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

们往西去,就一定是去潜龙庄了?我们带着帐篷,又碍着你什么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令狐瑞本想劝一劝,一听那句“狗拿耗子”,顿时不乐意了,她的本体正是“耗子”。她板起脸来:“二位,我们不过问几个问题而已,用得着说那么难听的话挖苦人吗?”

见两边快要吵起来了,叶玲珑连忙挡在中间:“行了行了,一场误会。因为看到二位背着帐篷,她就误以为你们是去参加比武招亲的,所以好心提醒而已。”

高个儿男子解释道:“我们俩是走生意的客商,靠着在雪原森林采一些稀罕的药材卖点小钱。天寒地冻的,带个帐篷好在夜里御寒而已。因为穷,所以买不起储物法宝,就只能这么背着了。不知三位姑娘对我的回答是否满意?”

“哦,原来是卖药的,难怪身上一股子呛鼻的怪味儿。”阮箐莎皱眉搓了搓鼻子。

此言太过无礼,叶玲珑立即喝道:“阮姑娘!”

高个儿男子咬了咬牙,转身对同伴道:“我们走!”

“等会儿!”瘦子不乐意了,对阮箐莎说,“你姓阮?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比武招亲的‘阮箐莎’吧?”

“是又怎样!”

“怪不得呢,就你这臭脾气,哪个愿意娶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没招着丈夫吧?哈哈,也好!谁要是被你招着,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瘦子讥讽道。

“你……找打!”阮箐莎气急败坏,抬手就扇,被叶玲珑一把攥住了手腕。

“阮姑娘!不要惹事!”叶玲珑斥道。

那边高个儿男子也把同伴给拉走了,数落道:“唉呀,你也是,跟个姑娘家呕什么气呢?快去给人家道个歉!”

“你也过去陪个不是!”叶玲珑道。

在两人的掺和下,瘦子和阮箐莎分别不情愿地向对方赔了个礼。

“二位兄台,我有一事相问。”一阵子没说话的令狐瑞开口道,“现在日头已落,你们为何不留在邀月镇过夜,反而要出镇赶路呢?”的确很奇怪,从邀月镇往西几日的路程都是荒郊野岭,这会儿赶路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两名男子对视了一眼,瘦子说:“我们其实也是刚到邀月镇没多久。可是最近镇上有个惊悚的传闻,我们俩觉得与其冒险留在镇上过夜,还不如去山里搭帐篷。”

“哦?什么传闻?”阮箐莎连忙问道,好像把刚才的不愉快都忘得一干二净似的。她初涉江湖,难免好奇心重。

瘦子也有点儿惊讶,心想这个凶巴巴的姑娘怎么变脸如此之快,他回答道:“听说镇上最近有好几个人失踪了,发生的时间都是在夜里,而且都是好好地待在自己家中,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人影了。”

“竟有这种事?”阮箐莎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瘦子点点头:“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这还是在大街上听别人说的。我们两个过路人,餐风露宿惯了,住不住镇上都一样,所以就上路了。”停顿须臾,他还是好心提醒道,“姑娘要是打算去镇上过夜的话,那可得小心了,听说失踪的都是漂亮女子呢!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毕竟空穴不来风么!”

“唔……谢谢。”阮箐莎笑了笑,人家不记前嫌好心提醒,她自然也得有所表示。“真是那样我也不怕,这两个姐妹都比我漂亮,怎么也轮不到我吧?”她指着令狐瑞和叶玲珑笑道。

“呵呵,那就祝三位姑娘吉人天相!我们告辞了。”瘦子和高个子一起向三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目送两人走远,阮箐莎满意地评价道:“嘿,那两个人心肠还算不错!”

“你还好意思说?刚才因为你差点儿打起来!”令狐瑞没好气地埋怨。

叶玲珑也叹道:“是啊!‘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吗?你这张嘴要是再不改啊,以后免不了吃苦头!”

“好了好了,下回注意就是。现在我们应该更关注那则惊悚的传闻才对!”阮箐莎打着哈哈转移话题。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去镇上看看就知道了。”令狐瑞迈开大步向邀月镇走去。

“哎,你怕不怕?”叶玲珑逗阮箐莎。

阮箐莎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因为遇见新鲜事而感到高兴:“有什么好怕的?别忘了,我实力可比你高哦!令狐姐姐,等等我!”

叶玲珑摇头笑了笑,也追了上去。

来到了镇上,只见街头巷尾,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

“不过酉时而已,街上竟然不见人影了。这儿也没你说的那么热闹嘛!”令狐瑞对阮箐莎道。

“咦?不应该呀……方圆几百里内,就这么一个镇子,我听说就算到了夜里,镇上也是挺热闹的。

‘夜来星光暗,

百户亮千灯。

暖酒敢邀月,

醉意舞清风。’

这诗说的就是邀月镇呐!”阮箐莎道。

“肯定是因为那个传闻之故,我们还是找个人问问吧。”叶玲珑提议。

令狐瑞看到街角有一家茶馆。茶馆可是个打听消

息的好去处,来往客人较多,客人又不似酒馆的酒客那般酩酊,说话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到了门口时,茶馆正要打烊。店中不见伙计,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他看见三位姑娘要进店,连忙走出来:“茶馆打烊了,你们还是快走吧!”

“老丈,我们不是来喝茶的,是想打听点儿事。”叶玲珑道。

“那你们问完了就赶紧走,”老头道,“最近镇子不太平。”

“我们要打听的正是这个。”

老头叹道:“唉,我们这小镇也不知犯了什么煞星,最近少了好几个人。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邀月镇为好。”

“究竟是怎么回事?”阮箐莎问。

“我可不知道。”老头摆了摆手,“我只知道一点,失踪的都是像你们这样的漂亮姑娘。”

三人互相看了看,看来镇外遇到的那两个男子所言非虚。“那你们怎么不去潜龙庄求救呢?龙庄主实力高强,肯定会来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阮箐莎不解。

“唉,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哪里好意思去打扰龙庄主呢?再说镇上也有几个实力不俗的人。这不,前几日他们连同另外几个热心肠的过路客一起去调查此事,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奇怪了,前几日到潜龙庄的人也有不少是从邀月镇方向过去的,怎么没听人提起呢?”阮箐莎道。

“去打擂的人肯定都一心急着赶路,生怕你招了别人,不见得会在邀月镇上停留。”令狐瑞分析道。

“又提这事儿……”阮箐莎撇撇嘴。

叶玲珑问:“老丈,听说失踪的人都是在家里不见的,那调查可有方向?”

“镇里不见人,那肯定是被劫去镇外了。被劫走的又都是貌美的女子,大伙儿估计应该是一伙儿山匪强贼在作怪。出了邀月镇往西、往东、往南都是平地,如果贼匪是从这三个方向来的,一定会留下什么痕迹。唯独往北是一大片森林,还隔着一条河,平时人迹罕至,所以贼匪一定是从北边来的。”

“可若是贼匪作怪的话,镇子里也会留下痕迹啊,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掳走呢?”叶玲珑的话一针见血,点出了不合情理的地方。

“这……我哪儿知道啊!”老头两手一摊,看来从他这儿再问不出什么来了,“你们快走吧,我可要关门了!”

“且慢!还请老丈告知我们失踪之人的住处。”令狐瑞转变了思路。

老头忽然警惕起来:“你们该不会想去偷东西吧?”

令狐瑞大笑:“老丈别误会。我们在镇外就听说了这件事,却依然敢于来镇上过夜,就是为了彻底查清此事。我们想去失踪之人的家中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其实镇上已派人去查过了,结果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你们稍待。”老头去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拿来一张纸,“我这儿有幅镇子的地图,失踪事件发生的地方我已经在图上标注了。就送给你们吧。”

令狐瑞接过地图,向老头道了谢,三人转身离开。

“唉,到时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老头在她们身后一边叹息,一边掩上了茶馆的大门。

走了一阵,三人尽皆不语,各自思索着。最后还是阮箐莎打破了沉默:“你们觉得可能是山贼匪类作怪吗?”

“眼见为实。”令狐瑞按着地图所示,拐进了一条小巷。发生失踪事件的正是巷尾那户人家。

三人来到门口,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探出头来,狐疑地打量着她们三个。

“大娘,我们是奉了潜龙庄龙庄主之令,来邀月镇彻查失踪之事的。”为了避免麻烦,阮箐莎撒了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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