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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斯曼等着温眠亲下来的时候睫毛还不停地颤动，脸上的表情有些期待，还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温眠会不会亲他。
但他看不到，想亲温眠了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亲他的小鱼，所以才这么说的。
正惴惴地等着，忽然他感觉到那令他很熟悉的、神魂颠倒的气息凑近。
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其余的感官好像更加灵敏。
小人鱼软软的唇与他的触碰，带着香甜气息。
乌斯曼脑中顿时噼里啪啦炸开绚烂的烟花，极致的愉悦仿佛要冲出胸膛。
小鱼主动亲他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温眠便又退开了，她好听的声音传来：
“……傻鱼。”
乌斯曼听到她又骂自己，有些生气：
“我才不傻！”
刚说这么一句，他便感觉到温眠纤细温暖的手指落到他的脸上，轻轻擦过他的皮肤。
仿佛一股电流从脊椎骨窜过，乌斯曼身上的肌肉骤然缩紧。
他动了动脸，在温眠手上重重蹭了两下，闭着眼睛，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小鱼，你再亲亲我……”
他被温眠摸得好舒服，觉得这一定就是“爱抚”，但心中的欲望却如同一个无止境的黑洞，叫嚣着想要更多。
温眠给他擦脸的动作被他搅乱，手指一时停住，微微偏头看着他。
塞壬眉眼深邃浓黑，闭上眼时的睫毛越发显得长了，脸上的血痕被她刚刚擦去了一些，还剩下一部分，如同绽放的彼岸花点缀在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上。
而他此时是带着满足的笑的，露出如同孩童一样的天真表情。
温眠在他的伤口上亲了一下。
乌斯曼有点点失落：
“小鱼你怎么才亲我的脸？我想亲嘴巴。”
他凭感觉往温眠刚刚所在的位置噘嘴亲去。
不过才刚有动作，他们便都听到人鱼纷纷扬扬往这边赶来的声音了。
鱼还没到，声音便已经先到了。
“女王——”
“女王——乌斯曼——”
各种呼喊声传来。
温眠想起身往那边看，但乌斯曼还一只手搂住她的，她便握住乌斯曼的手，牵着他一起起来。
“身上有没有受伤？”
乌斯曼摇头，牢牢抓住温眠的手指。
温眠有些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只看到一些细浅的伤口，应该是跌落的时候被海底的一些东西给划伤的。
“女王！你们没事吧？刚刚我们听到这边好大的动静！”
“那是什么？！”
随着一声惊呼，人鱼们纷纷看向潜水艇七零八落的残骸。
温眠趁着这时候他们的注意力都落在那儿，立马说：“没什么事情了，我后面再找你们。”
她牵着乌斯曼往住所游去。
在人鱼们到达面前的时候，她便已经将乌斯曼挡在身后——
她觉得乌斯曼应该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看不见的事。
他那么傲娇又意气风发，温眠也不想要人鱼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怜悯和同情。
哪怕乌斯曼看不见。
游出去一段距离，乌斯曼小声问：“小鱼，这里只有我们俩了吗？”
温眠点头，又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回答：“嗯，他们还都在看热闹。”
乌斯曼松懈下来，摸着温眠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肆无忌惮地撒娇：
“我看不见，你带着我游。”
温眠扭头看他，他一点儿也不伤心似的，反而唇角翘起。
“好。”
乌斯曼高兴地低头胡乱亲了一口，“小鱼真好。”
温眠只感觉到头顶一重，她将手放在乌斯曼背上，沉默着。
她带着乌斯曼回到她的住所。
乌斯曼在周围都用大石头或是别的东西与外界隔开了的，隐私性还挺不错。
温眠将他安置在她用海草铺成的床上，“休息一会儿，我找点能治疗伤口的东西来。”
她正欲起身，却被乌斯曼拉住了。
或者说，他从头至尾都没有松开过温眠。
“小鱼，我的伤口都没事的。”
乌斯曼仰着脸，朝着她的方向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此时失去了光泽，空洞洞地望着她。
温眠心中一痛，被他抓住的手缓缓握紧他的，“好，我不去，我在这儿陪着你。”
乌斯曼如愿以偿，瓮声瓮气：“那你说等会儿要找那些人鱼的呢？”
“也不去了，先陪着你。”
乌斯曼此时脸上的高兴压都压不住。
温眠搂住他的腰。
这样应该会更让他有安全感吧？
虽然乌斯曼没有表现出来，但温眠觉得他肯定还是有些害怕的。
换做任何一个人，突然失去视觉，这都是一个堪称毁灭性的打击。
她将头搁在乌斯曼的肩膀上，显然乌斯曼对她的举动十分惊喜，将她抱得紧紧的，还扭过头亲了她两口。
“乌斯曼你别害怕，肯定能恢复好的。”
温眠认真地看着他，顿了顿，
“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做你的眼睛。”
乌斯曼脸上的笑容敛下来，没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扣在温眠腰间的手臂用力地收紧，将两人间的空隙挤压地一点也没有，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不许反悔。”他开口声音发哑。
“绝不后悔。”
两人紧紧地相拥着，在这片狭小而安宁的空间。
……
之前消耗了太多体力，乌斯曼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
温眠在旁边守了一会儿，确认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这才出去见别的人鱼。
外面热闹非常，人鱼都知道了人类来抓捕他们，但在海底葬身的事情，正在高兴地载歌载舞。
好些人鱼都将他们珍藏的夜明珠拿出来了，海底世界一片通明辉煌。
温眠眼中反射出那边莹莹的光，她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前去。
“长老，我想跟你们说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