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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这幅每时每刻都要将自己放在眼前的样子,温眠有些牙痒痒。
她跳下车,走得飞快。
这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荒郊野岭,树木生长得极为茂密,一眼望不到头。
不管她的速度如何,秦越都始终跟在她身后一步的距离,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听得她心底控制不住地烦躁。
走得快了,她现在的这幅破烂躯壳都跟不上,喘得跟随时要断气了一样。
“你要看着我如厕?!”
温眠回过头去狠狠地瞪着他。
大有一副要是秦越点头,就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决绝。
秦越这才止住脚步,顿了下,说:
“眠眠,你在这里跑的话会活不下去的。”
温眠不理他,径直往前走。
秦越忍住想要跟上去的欲望,如同一块顽固的石头一样,立在原地,目光追随。
直到温眠回来,他周身凝重的氛围才显得略微轻松一些。
回去的路上,温眠一张小脸冷冰冰的,秦越说话她都装作没听到。
“眠眠,你别这样对我好吗?”秦越的声音发哑,
“我想听你还像以前那样喊我,阿布就可以。”
温眠终于看向他,发泄情绪似的一股脑道:
“你觉得现在和以前一样吗?你现在是在囚禁我!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物品!你有尊重我的意愿吗?!”
秦越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慢慢蜷缩,没过几秒钟如同下定了什么决心,忽地收紧成拳。
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平静凉薄:
“你不理我也没关系,眠眠,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让你接受我的。”
温眠简直要崩溃。
果然和病娇没法说道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马车前,她没有丝毫停顿地上了车,将帘子唰地一下拉上。
秦越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朦朦胧胧的,
“眠眠,我帮你涂点药好不好?我现在不锁你了,但你答应我你不会逃跑。”
温眠没回答他,扭头望着马车窗外。
没过多久,秦越掀开帘子进来。
他没再像之前一样说一堆别的话,只将她的手拉过去涂药。
沉默得令温眠有些害怕,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大招。
良久,秦越终于给她涂完了药。
他将小药瓶盖上放至一旁,却没有就此起身,而是抓着温眠袖口处的一片衣角,坐得不远不近,发呆似的看着她。
温眠别过脸,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能够还是感觉到他沉沉的目光。
他似乎就要这么和她耗上。
最后还是温眠先撑不住了,“我饿了。”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稍有不适便会被放大数倍。
比如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说话也有气无力。
听到她主动开口,哪怕并不是示好,也足够令秦越高兴地问了:
“眠眠,你想吃什么?我准备了一些你喜欢的糕点,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他将糕点全都摆在温眠面前,又贴心地给她倒了热茶。
温眠选择性无视他的殷勤,一心吃起东西来。
几块糕点下肚,她才觉得空荡荡的胃好受了许多。
吃得差不多了,她将面前的糕点推到秦越面前。
秦越的眼神登时涌上欣喜。
正欲伸手去拿,却听见温眠显得很是慎重的声音:
“阿……阿越,我答应你我不主动跑,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像是看管犯人一样囚禁我,你不是说想要恢复我们以前的相处状态吗?只要你变成以前那样,我也会像以前一样对待你的,好不好?”
秦越的手在空中顿住。
他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没立刻作出反应。
男人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温眠看不明了。
她又试探地说:
“我们可以先培养感情,要不然成亲了也不幸福对不对?”
秦越低低“嗯”了一声,声音小到听不太清。
温眠顿时惊喜,认真道:
“那我们现在先不去突厥好不好?我们就像原来那样,游山玩水,慢慢悠悠的,你觉得怎么样?”
秦越说:“我考虑一下。”
这就说明有希望。
温眠心情瞬间好了许多,眉梢不禁扬起,圆圆的杏眼重新镀上了光亮一样,声音轻快:
“那你考虑!”
她高兴得又是两块糕点下肚,看秦越坐在那儿不动,拈起一块栗子糕递到他面前。
少女眼巴巴的目光带着些笨拙的讨好,但并不会让人产生反感,反而会让人心甘情愿地想要满足她。
秦越直接就着她的手将糕点咬了下来。
温热的薄唇碰到她的指尖。
他抬眸去看温眠,她小巧的有着微微肉感的耳垂有些红,身体不自然地绷紧。
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的应激反应,将手甩开。
乖顺得要命。
尽管知道她这是为了让他答应而做出的表象,但秦越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不禁开始幻想起来她话中所说的未来。
不,不对。
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跟着她说的在考虑了,秦越连忙打住。
她就是个无情的小骗子。
这只是她为了拖延时间的手段。
前两次她离开的决然再次浮现于脑海中。
她为了逃离他,什么东西都不要了;他求她别走,但她还是离开得很果断。
温眠还在嗓音软软地问他:
“阿越,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
温眠顿时打起精神,“那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对。”秦越说。
温眠顿时激动起来,高兴地给秦越喂了好几块糕点,
“你能想通就太好了!”
她还不由得有些怀疑和愧疚起来,是不是她弄错了。
也许秦越并不是内心偏执,只是一时受了刺激,钻了牛角尖。
她正想要开口解释之前他和陆修筠打架时,她跑那么快是想让两人别打了。
话才刚到嗓子眼,秦越的手触碰到了她的侧脸。
他将口中的糕点不紧不慢地咽下去,忽然凑近贴到温眠耳边。
男人呼出的气体滚烫,仿佛还带着栗子味儿。
温眠一时之间僵在那儿,不敢动弹,
“你做什么啊?”
“我可以吻你吗?”
秦越的呼吸声音逐渐加重。
温眠的脸轰地一下爆红,她有些结巴:
“阿越,我、我们是不是太快了?我觉得我们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反感恶心谈不上,只是有些抵触。
“你看,你总是拒绝我。”秦越退回原位,幽幽地说,
“还是先成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