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东阳听说后,立刻表示,一定会严加追查。保证在一个月内,将龙玉找出来。
龙玉一直在单东阳手上,这玉虽然珍贵,但对单东阳的作用不大。单东阳不交给陈楚,却也是想做成一个千辛万苦找到后,再还给陈楚,将这件事情做成一个大人情。
不管官场,社会,都要讲究出牌。将一副有用的牌发挥到最大的作用,这才符合单东阳的作风。
阳光格外的强烈,陈楚与小倾搭乘的士,原本以为很堵,结果却出奇的顺利。在十一点半便到了机场。
时间还早,陈楚知道小倾喜欢吃甜筒。干脆带她去了机场附近的一家麦当劳。
小倾今天穿的是白色小西服,头发披着,一眼看去,就是冷若冰霜的精英白领。
很有小龙女的气质。
在麦当劳里面,陈楚给小倾点了几款非常不错的冰淇淋。小倾一连吃了三份,三份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陈楚笑道:“不许再吃了,再吃你要拉肚子了。”小倾淡声道:“不会!”
陈楚捏了下她的脸蛋,道:“总之不许吃了。”很显然,她越冷若冰霜,陈楚捏她的脸蛋就越有成就感。也让旁人看的目瞪口呆,觉得陈楚这个举动,有如焚琴煮鹤。
陈楚对洋快餐很不感兴趣,宁愿吃飞机上的食物。
在十二点十五分,陈楚买单后,和小倾离开了麦当劳。
麦当劳外是临近机场的大广场,广场上有不少来往行人旅客,也有住在附近的居民出来散步,或是带小孩来放风筝的。
陈楚与小倾刚一出麦当劳,便有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拿着一篮玫瑰花迎了过来。小女孩只有六岁,一上来就直接抱住的陈楚的大腿,喊道:“叔叔,您买花送给姐姐吧。”
而大女孩儿穿着朴素,大约十二来岁,长相秀美。正是她手里拿着花篮。
陈楚被小女孩抱着腿,顿时哭笑不得,便对秀美女孩儿道:“好,我买,让你妹妹放开。”说着掏出钱包,非常大气的抽出五张老人头,递给秀美女孩儿,道:“我全要了,钱够了吧?”
秀美女孩儿眼中却无欢喜,倒是闪过极度仇恨的光芒。这让陈楚微微意外,便在这时,秀美女孩儿手里忽然滑出一把水果刀,狠狠的捅向陈楚的腹部。这一捅,女孩儿身上散发出惨烈的杀气,视死如归,同归于尽!
速度看起来很快,却没有什么气力。这个女孩儿并不会武功。在陈楚眼里,就更加慢了。小倾眼中一寒,正欲出手杀了这女孩儿时。陈楚急忙制止,伸手一拂。
秀美女孩儿的手腕立刻如被电流击中,水果刀哐当着发出清脆的响声,掉落在地。
而那抱腿的六岁小女孩,竟然恨恨的张口咬陈楚。陈楚大腿一颤一震,小女孩儿立刻牙齿都被震脱落。
陈楚再一伸手,将小女孩儿提开。什么情况?陈楚有些摸不着头脑。
秀美女孩儿返身捡起水果刀,突然凄厉的扬声大喊,道:“大家都来看一看。”说完水果刀一扬,刀光一闪。
鲜血横飞,却是她自己斩断了她自己的一根食指。
女孩儿不管不顾,继续悲戚大喊,道:“大家快来看一看。”语音里包含着绝望,悲怒的情绪。
她的手因断指,而血流不止,看得人惊心动魄。很快,所有行人,旅客全部围了过来。这些人中,不乏外国友人。一时间,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陈楚蹙眉,他还看到了人群中有记者。这几个记者正在拍照,而且,这些记者似乎早就来到了。显然是跟这女孩儿是一伙的。关键是,这两姐妹要干什么?要讹钱?讹钱你自残干嘛?
秀美女孩儿眼泪流出,一半是痛的,一半是伤心的。马上有人报警,有人打112救护车电话。还有一位热心的外国金发美女不顾秀美女孩儿手中的水果刀威胁,撕扯衬衫布条,来给女孩儿包扎。
秀美女孩儿任由那名外国金发美女包扎。她用水果刀戟指陈楚,悲怒道:“大家看清楚了,这个畜牲就是日前在武汉那个被通缉的重犯。他叫做陈楚。”顿了顿,血红着眼道:“这个畜牲在警备区里,一口气杀了六十多名战士。我哥哥就是被他杀的。我哥哥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妈妈本来就病重,听到我哥哥死后,受不了刺激,也喝药自尽了。我们一家人本来生活无忧,就是被这个畜牲害的。可是不知道这个畜牲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买通了一群贪官。到现在,我哥哥已经死了半个月。可是这个畜牲却逍遥的活着,国家不作为,连通缉令都取消了。”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陈楚身上。
群众指指点点,有的已经畏惧的散开,但更多的是愤怒。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个男人声音,道:“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个被通缉的重犯。”
又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是质问。“为什么这个手上沾染了几十条人命的畜牲,还能待在北京,还能逍遥自在?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政府在做什么?”
小倾眼中迸出森寒杀机,她可不管什么是是非非,只想立刻将这两个女孩儿杀了。
陈楚的目光出奇的平静,他冷淡的冲小倾道:“不许动手。”小倾听出陈楚的话里威严,心中一颤。她生平只怕狼爸和陈楚。记者连连拍照。
陈楚看向秀美女孩儿,带着淡淡的忧伤,道:“你哥哥叫什么?”
这件事很蹊跷,秀美女孩儿怎么会知道陈楚的行踪。怎么来到燕京的,怎么联系到记者的。一切,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但是陈楚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仇人太多了,无所谓。
只有一点,陈楚知道这个女孩儿没有说假话。因为她的眼神,心跳,全部在告诉陈楚,她没说一句假话。
“你记好了
,我哥哥叫做韩宗仁,我叫韩莹莹。”女孩儿血红着眼,仇视的看着陈楚。顿了顿,她又道:“今天我为我哥哥报不了仇,我就要看看这个国家是不是真的没救了。”说完又环视在场所有人,随后,悲愤道:“我韩莹莹所说,没有一句假话。苍天作证……”说完,水果刀狠狠的扎向她自己的腹部。她竟然要用自杀来制造舆论,逼迫政府追究陈楚的罪责。
这个手段,高明的很。但是又何其悲哀。连死都不怕了,也要报得兄仇。这个韩莹莹心中又该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呢?
水果刀眼看要刺进去时,陈楚手一闪,那水果刀便已妙手空空的到了他手里。“你认错人了。”说完,丢下水果刀,牵起小倾的手转身就走。
也还真没人敢拦陈楚。这可不是抓个小偷之类,群起而怒就可以了。对方是在警备区里连杀六十人的绝世狂徒啊!
陈楚与小倾进机场的候机厅时,几名警察经过路人指点,来到了陈楚的面前。
“同志,请你随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我们现在怀疑你与武汉血案有所关联。”说话的警察是一名靓丽的警花。一般来说,警花都比较富有正义感。因为她能进公安局,肯定是家里有关系。家里有关系,又不愿意当千金小姐,却跑去当警察。显然是有一颗热血的心。
陈楚抬眸看了眼这名警花,淡淡道:“等等,我先打个电话。”
“不行!”警花非常严肃,觉得这家伙太嚣张了。顿了顿,一挥手,冲后面三名男警察道:“将他铐起来。”
便在这时,警花的电话响了。
三名男警察想要动陈楚时,小倾拦在前面,眼神如寒冰。
这杀气,让三人如坠冰窖,竟然不敢动手了。
警花接了电话,片刻后,脸色大变,想辩解什么却似乎无从辩解。最后挂了电话,恨恨的看了眼陈楚,道:“算你走运。”又对三警察道:“走!”
这个结果并不奇怪,单东阳的国安是维持国家治安。如果现在还后知后觉,那未免也太迟钝了。至于广场事件,国安也自然会去平息,这些,都不需要陈楚来操心。
“陈楚哥哥,你帮我去买个甜筒吧。”小倾忽然对陈楚道,似乎刚才发生的广场事件,对她一点心情干扰都没有。
陈楚本来在发呆,闻言不禁失笑,道:“好,小馋猫,等着。”说着站了起来,朝候机厅外走去。
刚出候机厅,陈楚就接到了单东阳的电话。
“东阳兄!”陈楚淡淡的道。
单东阳语音诚恳,道:“陈楚兄弟,你不用担心,事情我们会平息下去。这件事肯定是幕后有人在乱搞,我会尽快查清楚。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我向你道歉。”
陈楚淡淡一笑,道:“东阳兄客气了,那就多麻烦你了。”
“嗯,祝你旅途愉快。”单东阳道。
陈楚挂了电话,背后是谁?怕是沈门吧。这件事,不可能是沈默然干的,沈默然懒得干。怕是沈门中自作聪明的人,想要来借韩莹莹扰乱他的心境。
被一个小女孩如此仇恨,绝对不是愉快的事情。也许会触发一个人的良知,从此陷入悔恨之中。
陈楚也并不是没有触动,他下定决心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定要控制情绪,尽量不要殃及无辜。
对于韩莹莹,如果按照最保险的做法,那就是杀了她,以绝后患。再小的钉子也可能在关键时候刺到人的脚。越是不起眼,越是难以预料。
这些陈楚都知道,不过这一刻,陈楚不愿意去这么做。他自认做不到那样的冷血残酷,像是一个地狱恶魔一样。这不是他想要的。
买甜筒花费了一些时间,广场上已经来了很多警察维持秩序。陈楚回到候机厅时,小倾刚刚从另外一边走来。
陈楚递上甜筒,看她脸色冷淡,揪了下她的脸蛋,道:“吃吧,小馋鬼。”小倾接过,这次很奇怪,她的脸上没有闪过欢喜。
陈楚也没注意,随口道:“去洗手间了?”
小倾嗯了一声。
飞机提前半小时登机,在经过安检后,所有人开始登机。
订的是普通客舱,陈楚让空姐给他来了一份排骨咖喱饭。
小倾则是不吃,陈楚笑她被冰淇淋给撑饱了。
小倾无奈的看了眼陈楚,因为陈楚太喜欢逗弄她了。
咖喱排骨饭很快端上来,陈楚有些饿了,吃的很是欢快。吃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了。当即拿出接通。是单东阳打来的。
“陈楚兄弟!”单东阳的语气出奇的严肃,道:“你老实告诉我,韩莹莹姐妹是不是你杀的?”
陈楚吃了一惊,道:“什么?”
“你不知道?”单东阳奇怪极了,接着道:“对方潜入救护车里,不止韩莹莹姐妹死了,连几名医生和开车的司机全部死了。这件事影响很坏,我的麻烦大了。”
“不是我。”陈楚顿时没了心情吃饭,随即挂断了与单东阳的通话。
“是我!”小倾听到了单东阳的话,突然向陈楚平静的说。
小倾即使不说,陈楚也已经猜到了是她。她要自己去买甜筒,就是为了支开自己,然后好借机去杀人。
“你……”一股子怒火直冲陈楚心间,便想给小倾一个耳光。手扬起,看着她无辜的眼神却终是没忍心打下去。
小倾定定的看着陈楚,眸子里充满了疑惑不解。“陈楚哥哥,你生气了?”
“以后不许这样了,绝对不许。”陈楚的声音显得严厉无比。
“她们想要杀你。”小倾道,声音仍然坚定。她不觉得有错,所以理所当然。
陈楚看着小倾,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了。
在小倾眼里,只有黑白之分。没有任何情理,感情可言。她将陈楚当做了衡量黑白的比例,谁若对陈楚不利,那就该杀。反之就不杀,就是这么简单。
陈楚觉得有些后怕,这样下去怎么行。万一有天,自己跟倾城吵架了。小倾该不会把倾城也给杀了吧?
一时间,陈楚后背冷汗涔涔,后怕到了极点。
飞机起飞,冲上云霄,离开了燕京的天空,蓝天白云,风沙不在。
陈楚一直没有理小倾,小倾委屈的拉他的衣角,他也只是冷冷的拂开。
从燕京到成都的双流机场,一共用了两小时约十分。
出了双流机场,是下午三点多。
小倾几次想讨好陈楚,都被陈楚冷处理,这时候她也不再继续讨好,而是闷着小脸蛋。
陈楚本来打算带小倾在成都有名的古街上去逛一逛,今晚领略下成都的风光,明天再去搭车,前往绵阳。但是由于这件恶劣的事情,陈楚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阳光下,小倾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神情。陈楚气也生够了,回头冲小倾道:“我们去找个地方先吃饭。走吧。”说完在前先行。小倾却也没有闹别扭,安静的跟在后面。
陈楚站在马路边,准备招出租车时,不经意的后瞥。他的眼力何其恐怖,就那么一瞥,却突然看到了一滴泪水的滑落。
陈楚心中咯噔一下,她在哭吗?回头看小倾。小倾却撇过头去抹泪水,不想让陈楚看见她的软弱。
陈楚抓住她的手,便看到了她双眼红肿,泪水涟涟。这是陈楚第一次看到小倾哭,在印象里,她从没开怀笑过。自己偶尔能逗她笑,但是哭……她不像别的女孩子,她像是永远不会掉泪。所以此刻,她的泪水,她这样的凄婉可怜的模样,让陈楚没来由的心痛到了极点。不禁暗恨自己的过分。
“小花猫,别哭了,我去给你买甜筒好不好?”陈楚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柔柔一笑,然后放下行李,转身去对面的一间冰淇淋屋跑去。
很快,两个甜筒买了回来。陈楚递给小倾,小倾抬起头看向陈楚,轻声道:“你不生气了?”
陈楚点头,道:“不生气了,快吃吧。”小倾便接过甜筒,含着泪吃了一口。眼里又露出欢喜之色。
陈楚也吃了一口甜筒,这个时候,他真的仔仔细细意识到小倾的心思。如果是平常的女孩儿,那里会这样无怨无悔。至少也会耍耍性子,可是小倾不会。她也不知道错在哪里呢,她还是一张白纸。
陈楚觉得他自己是她最亲的人,在她犯错时,应该去教她,而不是不理她。将她推开。
想通这节,陈楚对小倾的爱怜增加。小倾吃完甜筒,陈楚又将自己的给她。然后拉着行李,招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先在一家酒店开了房间住下,随后清清爽爽的各自洗了澡。
准备出酒店吃东西时,小倾拉住陈楚的手,看着陈楚。她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陈楚捏了下她的小脸蛋,知道她的担心,道:“傻丫头。”说完吻了下她的额头,道:“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知道吗?”
“嗯!”小倾重重点头,眼眶却又有些红了。半晌后,她道:“我不懂,你就告诉我那里错了,好不好?”
“好!”
之后,两人去了古街游玩。小倾却是兴趣不大,不过陪在陈楚身边,她终究是开心的。
同时品尝了成都的著名小吃。在回程的时候,路过一家书店。陈楚进去买了许多关于生命起源,生命敬畏的书。他觉得小倾之所以滥杀,就是缺乏对生命的敬畏。说到这一点,陈楚也必须承认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
当初在东江杀人全家的事也没少干。
但此一时彼一时也,韩莹莹姐妹,对他造不成伤害。因为她们与陈楚现在的距离太远了。连陈楚的家人都无法伤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