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奇怪。

虞疏与明昭试验多次,发现来来往往的诸多魔族,是没有一个能见到触到听到他们俩的,但二人却又能彼此接触,与平常无二。

“这是为何……”虞疏不解,皱眉道,“难不成,我们还处在幻境之中?明昭,这里与你以前见过的魔界,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明昭摇头:“并无不同…只是方才见着的魔族,有的我曾经见过,有的完全陌生。”

“周身灵力呢?”

明昭闭目感知片刻,睁眼道:“与往常没有差别。”

“我也是,那这是为什么呢……”虞疏思量未果,只好道,“那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以免真的夜长梦多,嗯!去找师尊!师尊总会知道的。”

明昭点头,左右四周魔族都看不见他们,赶起路来也无需顾及什么,他抱起虞疏,直直朝魔宫大殿御剑飞去。

明昭这一御剑,虞疏才忽然反应过来,指着明昭足下,惊讶道:“明昭!你的剑!”

明昭低头,见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那柄软剑。心神一荡,险些带着虞疏齐齐栽下去。

索性此时已走入魔宫范围,二人落地,缓缓朝大殿走去。明昭边走,边愣愣看着手里的老朋友,恍惚道:“什么时候……”

虞疏回忆道:“是你把它叫出来打算御剑飞行的时候,我在那片树林里见到你时,你还是平常打扮。”

明昭点点头,将剑盘回腰间,语气依旧恍惚:“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它了。”

……你还真打算用一辈子锄头啊。虞疏心下一言难尽。

行至目的地,虞疏不由默默感叹,魔宫大殿,真是比云锦山议事大殿要阔气不少。远时还能望见接天的纯黑琉璃瓦,如今走近了,便只能看见几乎遮天蔽日的条条椽栿及精妙构件了。那屋顶大气磅礴,出檐深远,檐下走廊亦是宽敞非常。朝殿内望去,只见数根极粗、又雕着精致纹样的漆黑柱子矗立其中,那当间的王座,分明与虞疏隔得极远,看着却也是气势非凡,足以想象若在近处观看会是何等光景。

这么一想,他们云锦山的议事大殿,根本就是个客厅嘛!这就是人家是魔尊、而我们这边只是每日被琐事折磨的掌门的区别吗?

虞疏与明昭对视一眼,掐了个隐身咒,便不再出声。

虽然来这一路见到的诸多魔族察觉不到他们,但这不代表魔尊璟茗也察觉不到,凡是总要防个万一。

虽说虞疏打心里觉得是不必防的,一来如果魔尊动真格的,他俩怎么防都防不住;二来她还对自己心底那个对于魔尊愿望的猜想抱有怀疑,总觉得哪处有自己尚未发现的漏洞。

这便是她难以靠自己琢磨出来的部分了。平日里,她就算与父亲结下再大的矛盾,过不了多久,父女二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想尽办法与对方和好。如此将心比心下,虞疏是下意识觉着亲子之间是不会有何深仇大恨的。

可虞疏又突然想到,但明昭的母亲杀了他的父亲…这,这该怎么解释才好,这背后到底是有什么隐情?如果她是明昭的话,她又该怎么想?该说果然人与人之间是无法共情的么?

她兀自想着,却冷不丁听到了明昭正在喃喃说着什么。她一抬头,发现大殿深处正有两个人,一个女子在王座上坐着,正是魔尊璟茗,另一个,是个书生打扮的男人,正站在王位前不远处。

虞疏连忙捂住了明昭的嘴,朝那两人望去,见二人并无反应,便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明昭,却见他正直勾勾地盯着那二人,一副出神模样。

对了,明昭刚刚说的是什么?

虞疏回忆,恍然记起,明昭念的是…“父亲。”

父亲?这书生是明昭的父亲?他父亲不是……

“他们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我们,师姐…这里,好像是过去。”明昭说道。

“过去?”

“嗯,过去。”明昭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魔族…虽有的我也认识,但他们的打扮与状态,都与从前大不相同,我方才还以为,是我离开魔界几年之故,现在想来,那都是他们在三百多年前的样子。”

虞疏一愣:“三百多年前?”

“三百多年前。”明昭再度望向那二人,“那是…母亲刚刚将父亲掳来魔界时的样子,我听旁的魔族说过。”

说罢,明昭便沉默下去,过了半晌又低声念道:“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时候呢…明明后来……”

“明昭。”虞疏握住他的手,“你不想看这一切,是不是?”

明昭点头。

“可我觉得…说不定这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

“了解你父母过去的机会。”虞疏认真道,“不管是谁把我们送到这里的,但总归…我们如果能够知道你母亲的愿望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就对救她有更大的把握?明昭,我想救你…你也是想救你的母亲、你的族人的,是不是?”

“可是师姐……”

“你不会想说无以为报吧!”虞疏佯怒,丢开他的手,“那等你好了,你以身相许,行了吧!”

“我……”明昭正欲解释什么,一开口,才突然意识到虞疏到底说了什么,顷刻间脸红成一片,支支吾吾说不出下半句来。只得又寻着虞疏的手,轻轻握着,低声道,“谢谢,师姐…谢谢你。”

虞疏也是终于开始难为情了起来,正想跟明昭勾肩搭背来几句“咱俩谁跟谁”,好缓解尴尬,便听得魔尊…不,现在还是叫璟茗,和书生那边有了动静。

璟茗斜倚在王座上,上下打量那书生:“听你们乡里的人说,你最近刚中了举人,是不是?”

“是。”书生不卑不亢,“我不过一介书生,不知魔尊……”

“哎?我可不是什么魔尊。”璟茗抬手,随意敲敲那镶着珍奇宝石的王座扶手,“这椅子虽没什么好坐的,不过也确实迟早是我的,唔,算了,那你想叫便叫吧。”

书生语塞,这如何就成他想叫了?

一旁的虞疏不由得看了明昭几眼,心道:明昭跟他母亲,还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见书生不语,璟茗又问:“你叫什么来着?”

书生依旧不答话。

璟茗疑惑地歪歪头,而后恍然:“噢,请问先生贵姓?”

书生条件反射道:“免贵姓宋。”

“宋。”璟茗默默重复几遍,又问道,“宋先生,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书生无奈,他本做了宁死不屈的准备,却发现如今气氛似乎与他想象中的不同,左右姓氏都说了,还差名字么?便道:“宋矜声。”

“宋矜声。”璟茗又念几遍,“宋矜声——哪个矜,哪个声,是什么意思?今天出生的意思?这名字有什么意思,怎么不起个更有趣些的?”

“姓名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以是否有趣为标准。”宋矜声蹙眉道,“更何况,矜是矜持不苟的矜,声是金声玉色的声,乃希冀子女端庄严谨,坚贞不屈之意。”

璟茗点点头,道:“那错怪你啦,抱歉,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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