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蚀骨钻心的疼，脚边掉落个什么东西，似乎有好多人慌乱跑开一样，等她摘下头套，只看到密密麻麻的脚印，脚边有个烟头，是李伟经常抽的。
兆佳宁拿着烟头，气的双眼通红，李伟你这个王八蛋，打完不算还偷袭我。
嘶，好疼，她的腿不会断掉吧。
顾晚和程宝然在别的路分道扬镳，顾晚快速跑回家，在楼底下看到等她的陆擎。
“陆擎哥。”
喵一样的叫声响起，陆擎松口气，走过去把人拥入怀里。
“没事吧？”
顾晚用头在他胸口蹭来蹭去:“放心好了，兆佳宁不会猜到我头上的。”
在兆佳宁思想里，她不知道李伟抽什么烟。
“回家吧，我买了你爱吃的菜。”
“嗯嗯。”
大手握住冰凉小手，借着楼道里其他住户的光，一起回家。
进屋顾晚摘掉围巾脱掉大衣，兴冲冲跑到饭桌那。
风将钉在窗户外面的塑料布吹的咧咧作响，陆擎洗手过来，不轻不重的拍拍顾晚的后脑勺:“洗过手在吃饭。”
“好。”
顾晚最爱吃鱼香茄子，还有小炒青菜，陆擎知道她爱吃蒜茄子，咸菜不费力气，早上离家前腌了两个茄子。
“哇，这个茄子真香，但没你做的好吃。”
顾晚由衷赞叹，好怀念擎哥哥做的饭菜，目光落在陆擎小臂上，被掩埋许久的担忧密密麻麻爬上心头，假如他的手臂恢复不佳，他会不会很难过。
转瞬移开，顾晚不希望自己的心情影响他。
吃完饭顾晚要赶作业，今天在外面晃悠，作业还没写，陆擎让她安心去写，他收拾碗筷。
顾晚不自觉咬笔头，刚放进去想到什么，紧忙拿出来，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果树分类与土壤之间的联系。
是道难写的大题。
啪，碗碎裂的声音响起，顾晚扔下笔跑出去。
狭窄厨房，冷风嗖嗖从门缝里钻进来，这边灯光暗，陆擎高大的身躯蹲在地上，往矬子里捡碎片，地上滚着几颗饭粒，还有水渍，陆擎穿着顾晚做的鞋，鞋面打湿，他手微微颤抖。
顾晚心疼的蹲到他旁边，帮她捡，手刚伸过去被拦住，陆擎捏着她细细手腕，听不出喜怒:“出去写作业，别扎到。”
嘴角的笑容比哭都难看，顾晚强忍着没帮他分担:“好。”
这个好字杂糅几股颤音。
陆擎心间跟着颤抖。
坐到书桌前，顾晚双目无神的看着书本，陆擎在毛巾上将手上的水擦干净，搬凳子坐到顾晚身边。
“走神想什么呢？”他声音温润低沉有磁性。
不知怎地，顾晚眼圈红了。
“唔，没什么。”
书本上的字东倒西歪，看不进去。
陆擎从后面搂住顾晚的腰，丫头在心疼他，装作不在意，可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帮他揉捏手臂，乖的不成样子，心细如发照顾他所有情绪。
光洁下巴搭在顾晚精致的肩骨上，左手无力强行用力会打颤，他不想在意也在意了。
“媳妇儿。”
这声媳妇叫的动情，顾晚垂头，头发滑落露出小块白皙滑嫩的脖颈，陆擎轻轻吻上去，笑着叹息:“哭什么，有你在，我不用洗衣服，用你赚的钱，穿你做的鞋子和衣服，比健全的人还幸福。
快了，等我手臂完好，我就努力做复健，不用难过。”她哭，另他比手还疼。
顾晚咬唇不发出哭声，良久她回头抱住陆擎精瘦有力的腰身:“陆擎哥，我舍不得看你失落，看你眉眼无光，我舍不得你受伤，我真的好心疼。”
又不能表现出来。
忍这么久，情绪爆发出来，顾晚哭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陆擎将眼泪吻去，心情比前几日轻松很多。
“宝宝，乖。”
临近年底，大家忙活也快乐，街上随处可见大红灯笼和剪纸的身影，红彤彤的。
顾晚考完试，收拾好东西和大家踏上回乡的火车。
和来时一样，程宝然安安静静孤孤零零的自娱自乐，真好。
顾晚怕陆擎夜里守在床边，干脆晚上拉着他两个人挤在小小的床上。
比起这边浓情蜜意，许小七的心情复杂很多，火车摇摇晃晃，她坐在床上睡不着，付九生住在对面，看她不睡爬下来把人搂在怀里。
许小七如同只惊弓之鸟将他推开:“你干什么。”
“没事。”
付九生坐在旁边，气压很低。
离家越近，许小七对付九生就越抗拒，付九生时常发呆，以前放假他总惦记回家看看她，如今却不想回去，就想带她远走他乡，他的小七，什么时候才能勇敢些。
火车到三阳镇停下，程宝然家里来车把她接走。
顾晚和陆擎也看到等候已久的姜宁和顾停州，顾文穿着蓝色棉袄，带着红色针织帽子，乖巧的等在旁边，陆擎拎着重的行李，顾晚拿着皮箱，走到车旁，扑进姜宁的怀抱里:“妈，我好想你啊。”妈妈的味道最好闻了。
这人来人往的，顾停州和陆擎将行李装车，催促她们娘俩:“上车在说。”
“嗯嗯。”
姜宁坐在副驾驶，顾文腼腆要求要坐在姐姐和姐夫中间。
顾晚搂着顾文的脖子:“过来亲姐姐下。”
顾文不动，顾晚捏着他鼻子不让他喘气，顾文黑黝黝像小鹿般的眼睛看向陆擎，手抓住陆擎的袖子拉扯。
“你弄疼他了。”陆擎看顾文可怜，出言帮忙。
顾晚心道，顾文要是个小丫头，今天必须得吃醋。
天还没黑下来，顾停州将车开到自家饭店:“咱们今天在店里吃，我特意留的大包间。
顾晚嘴馋咽口水:“爸，多弄几个菜，我太想家里饭菜的味道了。”
“包在老爸身上，大闺女这半年里瞧着长进不少，有点知识分子的模样。”
顾停州接孩子回来，看到顾晚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感动着。
孩子上学才是最好的发展，有学问比什么都强。
顾晚抬起下巴:“那可不是，上大学比高中更能开阔眼界。”
姜宁不赞同她不谦虚的样子:“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你闺女不能随便夸，尾巴能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