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几秒。
父子俩大眼对小眼。
陆擎懵了。
为什么要让他搬出去住，他做错了什么。
孩子才几岁，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好多问题蜂拥而至，把一向思维清晰地长官大人问蒙了。
小锦年身为个屁大点的孩子，他没懵，但是他有点慌。
爸爸好半天都没说话，为啥呢么不说话。
“爸爸，可以吗？”
孩子非常礼貌的询问。
眼神里没有厌恶，但夹杂着无法忽视的期待。
期待他亲爹搬出去。
陆擎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咽下去噎，吐出来父亲的自尊何在。
饶是如此，陆擎依然耐着性子询问:“为什么想让爸爸搬出去。”
呼……
爸爸看起来没生气。
小锦年的小手松开。
一字一句道:“我想单独和妈妈睡觉，爸爸去找奶奶睡。”
这个孩子很聪明。
最起码将家庭关系都弄明白了。
这就是孩子的占有之心吗？
陆擎抿唇快速松开。
“儿子和妈妈是不能一辈子睡一起的。”
“那和谁可以？”
小锦年疑惑的问。
他最喜欢妈妈了。
“女人会嫁人，男人会娶媳妇，你忘记你妈和你说的了。”
“因为你现在小，你妈妈还能哄你睡觉，让你住在我们的屋子里。”
陆擎着重强调，‘我们’二字。
小锦年眨巴着清澈的大眼，听爸爸继续说。
“等你以后，就会自己娶媳妇，可以一直和她在一起。”
媳妇儿这个概念，因为各种原因，早早地传送到小锦年的脑袋里。
“那我可以和小甜甜一直在一起吗？”
陆擎莞尔:“如果你想，就可以。”
小锦年松开手，被子滑下去一点点。
软绵绵的肚子随着呼吸鼓动。
抬起头眉头上扬，眉宇稚嫩，眼睛里都是迷茫。
在这个小东西才不大点，什么都不懂。
他人生的道理还要他传授。
陆擎心中的醋坛子的酸味儿，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就一点点…
“你以后不准再说我出去的话，因为你妈是我媳妇儿，只可以一直陪着我。”
道理明白了。
小屁孩儿心里不大高兴。
他出生以后都吃妈妈的奶，享受着妈妈的体温和怀抱。
小锦年趴进被子里，露出个小屁股。
陆擎拍了拍。
说来可笑。
就在前不久他和顾晚商量什么时候让他自己住。
年后计划搬到军区大院里。
那里的房子安置的差不多了。
到那里就锻炼这个小子自己睡。
没成想这小子不留神来个回马枪。
将身经百战的陆擎给弄愣住。
顾晚洗澡出来，发现小锦年团成球，趴在被子里吭哧吭哧的。
“他砸了？”
耳朵进水，顾晚用纸巾擦。
好奇的看着小锦年。
“应该是困了。”
陆擎没提这件事。
小锦年爬起来，目光里充满不舍。
“妈妈抱。”
退而求其次，小锦年决定要在能抱妈妈的时候，每天都和妈妈睡觉。
睡前，小锦年捧着自己的小脚丫，无辜的看着陆擎。
“爸爸你可以睡外面吗？”
“睡我旁边。”
“让妈妈陪我睡里面。”
顾晚噗嗤一笑。
昨晚和陆擎弄了大半宿。
刚好今天不想挨着他。
诶呦，她的儿子就是小天使。
下凡来救她的。
顾晚稀罕的爬到床里，躺在小锦年身边。
闭上眼睛轻哼:“不用问他，妈妈同意就行。”
长此以往，小锦年同志发现个事情。
家里谁说了算。
他翻身搂住顾晚的胳膊。
留个后脑勺给陆擎。
陆擎站在床边。
顾晚闭上的眼睛疑惑睁开。
被他黑沉的脸色吓到。
“你站在那干什么呢，关灯上床睡觉啊。”
说着摸摸小锦年的后脑勺:“孩子都困了。”
陆擎咬牙点头:“好，现在就睡。”
他关灯回来，平躺在床上。
顾晚很想问问他怎么了。
“你……”
一只小手伸过来按住她的嘴。
“妈妈不乖，睡觉的时候不能说话。”
借着夜色，顾晚看到陆擎的剪影。
喉结不耐的滚动了一下。
“好好好不说了，睡觉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顾晚隐隐能感觉到，这两父子不对付。
夹在中间的感觉，像个馍馍里面的肉，不管你多肥，进去也会被压扁。
不能呼吸。
小锦年也就罢了。
大的是个闷的，平时不说话，但是发起火来比谁都厉害。
顾晚不敢和陆擎硬碰硬，寻思着等孩子睡着问问他。
这股气生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
在一起这么久，陆擎的气，顾晚承受不住。
她强撑着不睡觉。
等了良久，小锦年终于睡着了。
顾晚撑起胳膊，拽住陆擎的胳膊轻晃:“老公你睡了吗？”
陆擎睁开眼睛。
“还没，怎么了？”
“我想问你怎么了，你和儿子吵架了？”
说出来顾晚也有点不信。
但也不是不可能。
屋子里静悄悄的，顾晚的呼吸声很清晰。
“老公！~”
顾晚再一次叫他。
陆擎掀开被子坐起来。
他将顾晚推倒，翻身压在她身上。
把她的呼吸都占有。
为什么要长得这么好看。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让他现在动不动就拈酸吃醋。
陆擎压着顾晚，疯狂的吻她。
顾晚无力的抓着床单。
睡在旁边的小锦年突然醒了。
小手揉着眼睛。
睁眼就看到爸爸压着妈妈。
他慌乱的爬起来去打陆擎。
“爸爸别打妈妈。”
他的小拳头和雨点般，一点用都没用。
陆擎皱眉，不知道这个小子误会多少。
顾晚惊呼一声:“锦年别闹，你爸爸在和我说话呢。”
“怕把你吵醒才在我身边说的。”
以为爸爸打妈妈，小锦年被吓的颤抖。
“真，真的吗？”
声音都带着颤音。
“真的呢。”
顾晚推了一把，陆擎翻身躺到旁边。
床板发出吱嘎一声。
顾晚尴尬的把孩子搂在怀里轻哄:“你爸爸说明天想带你出去玩呢。”
“我们两个怕把你吵醒。”
小锦年搂着顾晚的脖子，渐渐安静下来。
顾晚拍着他的后背:“你怎么能打爸爸呢，你看爸爸多委屈。”
被子下，顾晚踢了陆擎一脚。
陆擎意会，假装发出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