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地下室潮湿发霉，被褥湿凉。
床上的男人窝在被子里，面容藏在围巾里，露出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睛。
“季长风。”
他的声音破破慥慥，像被热砂烫过。
如年迈老人般。
蹲坐在角落里的男人抬起头，头发遮掩下是一双同床上之人极为相似的双眸。
“你最近越来越不听话。”
“陆擎的女人让你心软了。”
以前的季长风最听话。
让做什么做什么。
现在竟敢反抗他的命令，男人藏在被子里的身躯开始颤抖，似怕又狂。
“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让人把你妈剁成一段一段的喂狗。”
季长风僵硬的站起身，睫毛颤了颤:“顾晚是无辜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
陆擎知心任务前，顾晚还没嫁给他。
“她无辜？”
“她花着陆擎的钱，生了陆擎的种，她比谁都恶毒，老天爷怎么没降下惩罚把那个女人劈死。”
他疯狂的捶自己的头，缩在被子里语无伦次的说:“我怎么忘记了，老天爷偏心眼，把好东西都给了旁人，什么都不给我留。”
他爸如果没死，那他现在应该是最幸福的人。
可以上学可以念书。
“季长风你不听话就和陆擎一个下场。”
他怨毒的说。
季长风隐忍的闭上眼睛攥紧拳头。
“我要你明天把顾晚骗到这来，你要是不把她骗过来，我就把你妈砍死。”
“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陆擎的妹妹在你们手里，你们布下天罗地网报复他，这还不够？”
季长风痛苦的抱住头。
“我求求你了，什么都可以，求你把放过顾晚。”
噗通！
季长风跪在地上。
哑着嗓子道:“算我求你。”
“我要现再就给陆擎不痛快，顾晚和你娘，你自己选择。”
他留叛徒在身边有段时间，他这么痛苦，这个叛徒还想和女人亲近。
这可不公平。
最后一天考试，顾晚精神饱满的准备出门。
出门前梳梳头发，镜子里倒映着女人巴掌大的小脸。
桃花眼闪着柔柔的水光。
肩膀一重，陆擎将手撑住她。
顾晚侧身用头蹭他的胸膛。
镜子里多了男人的俊颜，可谓是郎才女貌。
“老公你要答应我，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要和我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的。”
陆擎哄她一晚上。
天大的气也消了。
“乖。”
陆擎喜欢揉她的头发，像是在揉小动物。
聂艳雯收拾好东西在门口叫顾晚:“晚晚我们要出发了。”
“来了。”
上午只考两节课，一晃匆匆过去。
考完试顾晚和聂艳雯相约去逛商场，聂艳雯想给小葡萄买件过冬穿的棉袄。
“过年买件红色的棉袄给她穿，小葡萄肯定特别喜欢。”
说起小葡萄，聂艳雯半年没见到孩子，想的抓心挠肝的。
原本考完试就能回家，但她打工的地方时间没满，在做三天才给发工资。
“熬过这三天，我能回家和孩子团聚。”
聂艳雯高兴的说。
走到校门口，顾晚看到了季长风:“季长风。”
季长风听到顾晚的声音身躯一震:“顾晚。”
“你的脸怎么又受伤了？”
那些小混混还在堵他？
季长风按住嘴角的伤口，疼痛蔓延开，他面色微变。
“我没事，你们快回家吧，别再外面乱走。”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好奇怪。
“我和雯姐要去百货楼买东西。”
季长风看眼天色:“那你早点回家，晚上尽量不要再外面逗留。”
顾晚蹙眉，他话里有话。
没等她深问清楚，季长风匆忙的走了。
聂艳雯看着季长风急匆匆离开的样子:“你要不然回家吧。”
“我自己也能买。”
顾晚挎住聂艳雯的胳膊:“没事我陪你一起去。”
沈家，老管家沈兴把陆擎的资料拿给沈国涛。
沈国涛看完曲起手指敲了敲膝盖。
“这个孩子很可能就是我沈家的种，你看他长得多像景林。”
他是被家里人收养的孩子。
不知亲父。
沈景林和白馥香刚结婚那些年，沈景林经常往外面跑，东勾搭一下西勾搭一下。
昨个儿沈兴把他出门的记录找出来，发现沈景林二十年前去过北城。
时间地点如此吻合。
叫人挑不出错来。
“陆擎若真是咱景爷的孩子，您的孙子，您老也能放心了。”
沈国涛点头。
“希望这孩子是我的孙子。”
“那个孩子是军人，怪不得我看他一身正气。”
沈国涛越想越满意。
沈兴为老爷子感到高兴。
“等景爷回来，让景爷和陆擎做个亲子鉴定。”
沈国涛点头，等景林好生问问他，在北城和哪个女人生下的陆擎。
回家的火车上，沿途一片白雪茫茫。
顾晚侧着躺在卧铺里面，陆擎躺在外面，他们另外一张床放着二人的行李，上车后挤在一张床上休息。
陆擎的手搭在顾晚的腰上。
中午吃完饭正准备休息。
其他人瞧着新奇，坐火车聊着天南海北的事。
火车里有些纷杂。
身处这样的环境中，莫名的更容易睡着。
“老婆……”
顾晚快要睡着，听到陆擎叫她。
她挪动了下姿势，懒洋洋的应着:“听着呢。”
陆擎往里面挤进去几分，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
顾晚听着听着眼睛瞪圆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擎把她眉间的褶皱抚平:“不是什么大事。”
“和你身世有关怎么不是大事。”
顾晚都有些躺不住了。
“我们可以多等几天的。”
他出生在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何人。
陆擎闭上眼睛轻松的说:“沈家复杂，我只想和你过普通的日子。”
再说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顾晚的心七上八下的。
“你真的考虑好了？”
陆擎用鼻子发出嗯的声音。
“这件事并不敢确定。”
所以不用这般在意。
马上到家了，陆擎不想她误会那日的事情。
这才把这件事告诉她。
顾晚抱紧他:“哼，以后要及时告诉我。”
“睡吧。”
自从来的那天给家里打过电话，顾晚在首都的这几天都不敢给家里打电话，她怕听到小锦年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