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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不是故意的……」唐泞泞擦泪,「我这就让人来灭火……」

「等一下……」回过神的唐正羌鬼使神叫住了唐泞泞。他盯着火,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只要,只要有个藉口……让泞泞的喜事办不成就行了。比如办丧事……丧子之痛,人之常情……

火势越烧越大,里头的呼喊声已经逐渐弱下,直至于无。

外头闻声寻来的下人也被唐正羌赶出了院。

唐正羌给下人说在烧些杂物让他们不用理会。然而眼盯着火势,内心不断焦灼地想着让它烧快一点,最好再旺一点。

在外头吸了些烟气的唐泞泞连连咳嗽,唐正羌心疼,赶紧让红梅把小姐带回去休息。

唐正羌独自一人盯着火。不安地背手来回,心里琢磨着明天如何对外人说道着火,给唐泱泱办丧事的借词。

他一定要哭得悲痛些,比毕竟刚找回来的女儿就这么没了……得扮得撕心裂肺点,好让皇上同情,撤了泞泞的婚事……

「火可真大。」后头一声口哨声。

唐正羌惊吓,回头发现是一个面生的少年,穿着一身玄黑劲装。吊儿郎当的样子。

唐正羌强言:「你是何人!」

忽又听见前头偏屋被火着噬,倒塌枯朽的声响。

唐正羌心一喜。这下是神都不能能活着出来了。

然而唐正羌喜色还没退下,就看见了一个抱着人的高大身影在浓烟烈火中出来。

偏房在后头彻底塌下。

星星火光照亮了一张阴戾如恶鬼的俊美面容。

唐正羌震惊在原地。

他是见过太子长相的,而这个浴火而出的男子,分明长着跟太子一模一样的脸。

「你,你……」唐正羌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惊骇,而是因为喉咙被一双炙热的手给掐拧住。

「你怎么敢?」

孤都捨不得惩的人,你怎么敢如此对待。

唐正羌老眼闪过恐惧。拼命挤出声音:「……我,我是爹,我是她爹……」

被楚修胤抱在怀里的人,已经神志不清,紧抓着他的一角衣料,紧闭的眼,苍白发烫的唇不住地低喃重复。

「……师傅,好疼……泱泱好疼……」

楚修胤冷眸垂下,桎梏着一段枯树般的脖子的大手,便是一发狠。

枯树断枝,了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第22章 餵药 十六岁生辰

丙二看着摔落在地如死尸般没有生息的唐老爷。几分解气后又是几分震惊。

唐正羌是朝廷命官,这么杀了会不会不妥……

丙二迟疑地抬头看太子。心想要是人还尚存一口气,要不是事后麻烦,暂且不能弄死就打残了让他苟活。

「还有一口气,扔火里烧了。」太子下指令,阴冷的声音令丙二心里里一惊。

火光与夜色交融的前方,殿下如松屹立的身影忽明忽暗,浓烈得似夜风中一抹化不开的血色罂粟。

丙二呆了会,看着殿下抱着人离开的背影,又马上回过神来。「是!」

唐府偏屋的大火烧了一夜。

第二日润京上下百姓皆在议论。

期间夜里唐夫人被熏醒,寻过来又被下人拦住。「夫人,老爷在里面烧杂物,让我们守着不能放人进去。」

唐夫人听是唐正羌的命令,也就不强闯。

只不过随着这火越烧越大,唐夫人越是心觉悚惧。

眼前的火,和十几年前她无意失手放的火,逐渐重叠。

隐隐之中,仿佛有双眼在暗中窥伺。

唐夫人看不得大火,扶着一阵眩晕的脑袋,便先回屋休息。

东边鱼肚白。

火势有越烧越大的趋势,唐家下人怕大火连及了周旁。赶紧取水来灭火,好不容易扑灭了火,到处都找不到老爷的身影。

直到唐管家在废墟里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润京炸开了锅。

官府和仵作离开唐府后,唐夫人哭厥了过去,而在外寻欢夜宿归来的唐奕更是傻了脸。

皇宫里。

继后得知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德化帝命官府着手调查,第二日早朝更是绕着这事咄咄发了好一场火。

官府给出的结案卷宗,照唐府的下人言,唐正羌那夜自己一人在烧理杂物,他们守在院外,天亮前都无人踏入过。

而按仵作说法,尸体焦黑成炭,唯有几些骨头断裂明显。恐怕是被掉落的屋樑横木给砸断了。才烧死在火里。

官府一日便以唐正羌不慎摔火里断案呈交给了德化帝。

德化帝发了一通气,虽然不甘自己打算通过继后手扶持的唐家就这么散了,但也只能不了了之。唐家失了重心骨,只会在朝中逐渐落寞下去。而听闻唐家女知此事便卧病在床,发生这种事,不说戴孝三年,这赐婚也只能暂且搁置了。

早朝散了后。

朝臣三三两两议论感嘆着下了九龙大阶。

楚修胤看着走到近旁的人,冷淡,「颜相特行来找孤?」

颜世衾:「臣瞧殿下朝冠之下隐渗些血,不知可是受了伤。」

楚修胤无动于衷:「练剑贪急,划伤而已。颜相眼尖,倒是心细如发。」

颜世衾:「臣还有更心细之处,殿下可要听听?」颜世衾没等太子回,狐狸眼眯起,缓缓又道,「官府报给皇上的宗案细节可不齐全,听闻仵作检验,唐正羌断的可不只腿骨……还有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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