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纪,995年,1月,北美洲,东海岸平原,西村。
炉火里燃烧的干枯植物根茎,发出细碎的呲呲声,有种奇妙的安眠效果,火上架着的铁锅里咕嘟咕嘟的煮着玉米和南瓜,热气和香味已经飘散了出来。
萨洛米躺在一张羊皮毯子上,盖着厚重的粗麻被子,她的脸颊呈现出苹果一样的潮红色,呼吸浅薄而缓慢,紧皱的眉和干裂的嘴唇,似乎在表明她经历着某种痛苦。
她病了,因为受到外物入侵的感染,她的身体开始发热,头脑也陷入了昏沉,这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状况了,也许因为体质的健壮,她总是能够挺过来,却又因为敏感很容易发病。
那个年代在医疗上并没有什么建树,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活不过成年的孩子,所以没有人会把一个陌生孩子的病放在心上,好在艾安娜是村子里最有名的女巫和治疗师,她能够给予萨洛米非常体贴的照顾。
恍惚间萨洛米梦到了自己的母亲安奈特。
萨洛米有一张和安纳特酷似的脸,一模一样的红发与脸型,眼睛的颜色却不一样,安奈特的眼睛是夹杂在一起的棕色和绿色,萨洛米的则是矢车菊一般的蓝色。
据说这双眸色遗传自她的亲生父亲,不过这个人究竟是谁,安纳特却从不愿意说明,萨洛米也没在村子里找到过有这样一双眼睛的男人。
从她有印象以来,安奈特的双目就是颓废无神的,她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放弃了生活的乐趣,也放弃了自己强大的魔力。
她的童年是由艾安娜和埃丝特看护长大的,艾安娜对她有些严厉,埃丝特却呵护她如同亲生母亲一般。
“亲爱的,醒醒。”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萨洛米艰难的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金色的发丝垂在了她的脸上,一双柔软的手托起了她的头。
是埃丝特,她拿着盛在碗里的南瓜粥,将萨洛米扶起来,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艾安娜呢?”萨洛米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到森林里给你采药去了。”埃丝特回答道,她用小巧的木勺,一口一口喂萨洛米吃着东西。
一碗粥下肚后,萨洛米感到了无比的满足,她靠在埃丝特的怀里,心中弥漫起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来。
埃丝特开始哼唱一段柔和的小调,声音将萨洛米再一次带入了睡梦中,这个梦里的她拥有了幸福且完整的童年,父母都还在世,他们用双手捧起她,带给她生的希望。
萨洛米的病很快就好了,每次生病她都仿佛受到了洗炼,力量变得更纯粹,更强大,如今的她,就算是刻意的隐藏,也藏不住了。
艾安娜发现了她的能力,很快,埃丝特也知道了。
她们一致认为萨洛米身上有收不住的强大法力,如果不加以控制,最终会被自己的力量所吞噬。
她们开始时刻紧盯着萨洛米,不让她轻易使用自己的力量,并要求她用一些收束力量的咒语来进行日常练习。
这令萨洛米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她讨厌被束缚的感觉,何况是来源于自己最亲近的人。
理智让她隐忍了下来,在长者面前不动声色。
几个月前,隧道里的那面石壁,终于露出了一个可容纳一人通过的洞口,萨洛米钻入了洞内,不同年代遗留在内的腐烂尸体已经填满了整个洞穴,从那堆不知是动物还是人类的残骸中穿过,会来到一处烟雾弥漫的冰冷空间,就像一座走不出去的迷宫,只能原路返回。
阿蒙告诉她,神圣迷境在这个世界上有十二个能量据点,每一个都被触发,才能真正将大门开启,而触发这些能量点需要非常强大的力量,甚至是一整个巫师部族的力量,因此她必须在能量点所在地集结十二个巫师部族,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先抵达耶路撒冷,找到曾经封印他的神秘学派后裔,拿回钥匙,才能穿过那些被幻相缠绕的隧道。
至于前行的方向,路上的需求,以及面对那些巫师部族时要做的事,她一点也不用担心,阿蒙会一直跟随着她,指引着她。
萨洛米知道用游历的借口离开,艾安娜是绝不会同意的,所以她只用文字留下了告别的话语,并许诺一定会回来。
几个月后,她在地中海沿岸登陆,踏上了希伯来王国的土地,按照阿蒙的指引,她找到了富有显赫的摩尔一族。
摩尔家族的领主愁眉不展,沉浸在对未来的担忧与迷茫中,萨洛米走到了他的面前,向他展示了阿蒙的神迹。
萨洛米将一棵死去的千年橄榄树唤醒了过来,茂盛的树冠向四周延伸着,树干粗壮且直冲天际,摩尔领主震惊不已,他们的家族信仰树木的精神,这一切都意味着无与伦比的繁荣和丰收。
“未来的耶路撒冷,将不会只是穆/斯/林与基/督/徒们的天下,新的势力会占领这里。”
萨洛米的话令摩尔领主心跳停滞了一拍,他思虑这个问题已经许多年了,局势的惨淡让他看不到希望,更找不到自己能够忠诚与追随的存在,信仰不复,那么家族又该将何去何从呢?
他迫切的问道:“是什么样的新势力?”
“战士。”萨洛米回答“战士们会攻入这里,不论这里的主人如何更换,我们都可以凌驾在他之上,这是一个被选中的圣地,而我们会创造一个新型的王朝,它不必属于任何名门望族,但它终将会遍布全世界。”
在这个权利分化的时代,用一种迂回的方式,暗中成立团体去控制所有的势力,将会比强而有力的攻破更为有效,因为变迁是不可避免的,只有站在一个不变的高度,才有可能俯瞰整个时代。
临走之前,摩尔领主问:“能知道你多大了吗?”
“这很重要吗?”萨洛米反问。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就······”
“我会让你们与我共享力量的,离开吧。”
萨洛米随他来到了摩尔的领地,领主将一只刻着橄榄树的木匣递给了萨洛米,里面装着一把看上去饱经风霜的匕首,但泛着光的刀锋让人明白它还是一样好用。
这把不起眼的匕首,就是神圣迷境的钥匙,只有用鲜血才能唤醒它,缔结下永恒的契约。
跟随着阿蒙的指引,萨洛米带着摩尔领主进入了位于所罗门神殿残骸之下的隧道,他们穿越了幻相,找到了位于深处的祭台,用匕首,两人的鲜血,以及阿蒙赐予的法阵,将整个摩尔部族的力量纳入了以萨洛米为连接枢纽的能量线中,他们能够通过神圣迷境获得力量,也能将自己的力量回馈到神圣迷境,第一个隧道内的能量据点被彻底开启,阿蒙身上的封印也松动了一丝。
在契约缔结成功的那一刻,萨洛米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的侵袭,她能随意调动整个摩尔部族的法力,而部族的成员们会以自己魔力觉醒的程度来决定究竟可以调动多少力量。
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能感受到每个部族成员的生命,那是一种类似心跳一般,带着耳语声的律动,只要她集中精力,就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个部族成员,他们的情绪和欲望,以及所在的位置都能被她轻易探查得到。
这简直就是神的力量。
真正连结到如此强大的力量之后,萨洛米才切身的感受到,被封印的阿蒙是多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他必须借助萨洛米才能得到一点点力量的回馈,如果不是萨洛米主动召唤他,他仍旧会长时间陷入虚无中,只能在最深的夜晚,出现于梦境之中。
那么被封印之前的阿蒙,会是多么强大呢?萨洛米不敢想象,阿蒙许诺她的一切辉煌,就像是她许诺摩尔部族的一样不着边际,那只是他们最美好的构想,当利用价值殆尽的那一天,他会不会抛弃自己的追随者们呢?
萨洛米多留了几个心眼,她的第二站是埃及,埃及的巫师部族是阿蒙曾经的追随者后裔,在找到他们之前,萨洛米特意去搜寻了所有关于阿蒙以及封印阿蒙的神话传说。
在埃及已经鲜少能够找到旧世界神灵的信仰者,萨洛米深入了一座不起眼的神庙,在其中找到了一面刻着旧世界象形文字的石墙,周围居住的人只知道这是源于古埃及十八王朝时期,就再没有其它的线索了。
萨洛米将手覆在了石墙之上,通过能量的转换,她竟然读出了那些象形文字的含义。
这些图腾讲述了阿蒙的起源,以及封印阿蒙的整个过程。
很久很以前,比旧世界更久远的过去,阿蒙是一座古国的国王与大祭司,他统治着自己的人民,受到了爱戴与歌颂,他的人民都具有超自然的力量,当阿蒙被所有人送上神坛的时候,能量的集结在另一个空间创造出了一个完美世界,名为神圣迷境。
这是一个能够令人心想事成的世界,如果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思想的人进入其中,就会被欲望和恐惧吞噬,灵魂也不得解脱。
这种可怕的力量让整个国家的人都警醒了过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坚称应该封闭神圣迷境,但还有一些人希望通过控制自己的思想来控制那个世界,把神圣迷境的力量收为己用。
阿蒙作为创造神圣迷境的人,他无法舍弃自己的杰作,便开始精进自己的精神和思想,他成为了意识控制的大师,并将自己与神圣迷境连结了起来,从那以后,他成为了一个连接现世与神圣迷境的媒介枢纽,他几乎无所不能,野心也开始不受控制的生长起来。
看到他能力的民众都开始疯狂的追随于他,他们集结了军队,准备征服这颗星球上所有的大陆。
然而大部分民众并不想沉沦在这种可怕且充满毁灭力量的神迹之中,他们推举了新的大祭司和国王——拉,作为这个国度的新任统领者,期望他能将万民从入魔拉回到现实中来。
拉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巫师,丝毫不逊色于曾经的阿蒙,但他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无法与整个神圣迷境匹敌,他被阿蒙否认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驱逐到了国度之外的荒凉地带,而曾经追随于他的民众们,全部成为了奴隶。
拉的一整个家族,都是国度里最强大的巫师,他们是理想主义者的化身,在看到自己的人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后,他们创造了一个绝无仅有的咒语,将家族的力量连结在了一起,并以同归于尽的方式,将阿蒙封印在了神圣迷境。
拉的整个家族一共十一个人,以自己灵魂的力量,将阿蒙推入了神圣迷境里的至暗地带,他们不再拥有意识和自我,只变成了一股单纯的能量,创造着一层又一层的幻相,一共十一个维度的牢笼,将阿蒙的意识封锁了起来。
拉原本的子民们得到解放以后,来到了拉和他的家族曾被放逐的地方,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度,并将已经不复存在的拉神送上了神坛,那个国度就是后来的古埃及。
可惜那些阿蒙曾经的追随者们,永远都不会放弃继续自己的信仰,他们有些人潜入了古埃及,在那里绵延子嗣,通过练习各种血腥邪恶的黑魔法,企图找到神圣迷境与现世之间的漏洞。
不知过了多少年,阿蒙追随者的后代,那些侵袭黑暗领域颇深的黑巫师们,终于发现活人祭祀是连结神圣迷境的唯一方法,这不仅仅是献祭鲜血,而是将一个人永恒的灵魂与意识也献祭出去。
他们集结了所有的黑巫师,用来自天外的矿石炼就了一把吸血的匕首,并带着它为信仰而战,死亡与杀戮的阴影笼罩在人世间,当他们杀死的人到达一定数量,阿蒙的意识开始与他们有所连接,这打开了一个新的通道,使活人祭祀和阿蒙产生了不可分割的联系,而那把匕首也成为了连结两个世界的工具。
在信仰中疯狂的黑巫师们,最后献祭了自己,他们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承载了阿蒙的意识,然而每个人只能承载一小部分,所有人承载的意识加在一块,只表达出一些微弱的,含糊的信息。
附身的效果并不理想,黑巫师们开始寻求新的方法,他们盯上了那些还怀着孕的妇人,经过筛查,选择了一位能量纯粹且强劲的婴儿,通过一系列奇怪的巫术仪式,阿蒙的意识碎片被装入了婴儿的体内。
婴儿出生之后,与别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甚至比普通的孩子更显得愚笨,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阿蒙的意识越来越清醒,记忆也随着时间递增,为了延长这个过程,巫师们将他的身体打造成了一个永生不死的巫师,所付出的代价是必须持续的献祭活人的灵魂。
阿蒙完整的意识到自己究竟为何而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他的黑巫师追随者们虽然法力强大,但在权利斗争这一块却没有半点天赋,而他的力量也远远不如从前,必须找到新的追随者为他打天下,才有可能重回过去的辉煌。
整个古埃及的拉神信仰令阿蒙嗤之以鼻,在游历的过程中,他发现了源自拉的直系血脉,一个力量与天赋都无与伦比的少年——荷鲁斯。
人们早已忘记了拉真正牺牲的原因,阿蒙以先知的身份,蛊惑了稚嫩的荷鲁斯,将自己神圣迷境的信仰与黄金时代的预言植入了荷鲁斯的意识,他深谙操纵人心的手段,永远给予人们最渴望的事物。
不仅仅是巫术,荷鲁斯在军事与领导方面都有着极佳的领悟力,阿蒙成为了他的导师,一步步的带领着他成长起来,他们征战四方,收复土地,荷鲁斯终于成为了旧世界的法老,享有了最高的殊荣和权利,并开始推行阿蒙的信仰。
在合适的时机,阿蒙开启了新的计划,要在所有的大陆上,找到十二个与神圣迷境之间隔阂最薄弱的能量据点,凿出一条穿越空间的隧道。
在那个年代,巫师与术士们已经开始隐世而居,许多神迹只存在于历史当中,祭司们也被束之高阁,但对神的崇拜是全人类的习性。
荷鲁斯以神自居,每走一处都展现超自然之力,很快便集结了一大批信徒,这些信徒们在他指定的地点开始凿山开路,挖掘隧道,可不知道为何,每当一条隧道挖通的时候,总是有一股奇怪的能量从隧道尽头释放而出,将所有的工人和奴隶困在其中。
他们走遍了全世界的每一块大陆,开凿了每一个隧道,隧道全部被幻相侵袭,成为了失败的样品。
阿蒙知道是拉和他的家族在守护这些据点,现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有可能连通的据点,而拉的家族已经不剩任何人了,所以这一次他必然会成功。
他们来到了北美洲东海岸靠近山脊的高地,从一片柔软的土地开始挖掘,一切都非常顺利,挖通的隧道为神圣迷境与现世提供了一个互相连通的中间地带,又因为拉与其家族的十一个灵魂驻守了剩下的十一条隧道,失去束缚的阿蒙终于连通了整个神圣迷境的力量。
接下来迎来了阿蒙的黄金时代,恢复力量的他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他没有舍弃自己的人类身体,而是选择用他继续停留在古埃及,创造更多的神迹。
大约过了十个世纪,荷鲁斯早已死去,阿蒙还在幕后指挥着法老与祭司们,他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充满魅力的女人,她来自荷鲁斯的血脉,名叫纳芙蒂蒂,是整个国度选出的新任大祭司。
她展现了强大的力量,不输于荷鲁斯,甚至是她的祖先们,阿蒙正在考虑扩张版图的计划,纳芙蒂蒂成为了他新的培养目标。
有趣的是,纳芙蒂蒂根本就不屑于阿蒙的指导,她看穿了阿蒙的把戏,并通过某种方式,得知了她的祖先与阿蒙的过去。
如果他曾把荷鲁斯掌控于股掌之间,这个女孩又算得了什么呢?阿蒙自负的想道。
在阿蒙自鸣得意的时候,纳芙蒂蒂已经在睡梦中连结了自己那十一个驻守隧道的祖先,他们给予了纳芙蒂蒂一个咒语,可以将阿蒙与这幅身体永远的绑定在一起,纳芙蒂蒂施了咒,砍下了阿蒙肉身的头颅,偷走了他献祭所用的匕首。
回到神圣迷境的阿蒙,被复苏的十一股能量牵制了起来,阿蒙的信徒们和纳芙蒂蒂的追随者们开始成群结队的前往北美洲,并在一路上不断厮杀,现世与神圣迷境的战争几乎同时发生。
战乱使文明伤痕累累,阿蒙的信徒在整个国度的地位坚不可摧,上位者们准备处死纳芙蒂蒂,纳芙蒂蒂连夜逃离了那里,她在一座金字塔的深处,找到了荷鲁斯的木乃伊,用匕首挖掉了他的左眼。
当她抵达北美洲的时候,阿蒙的信徒已经前赴后继的进入了隧道之中,她将荷鲁斯的左眼献祭给了祖先们,她获得了祖先的强大力量,施咒将荷鲁斯的眼睛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牢牢的锁住了隧道入口,也将那些信徒们锁在了其中。
唯一的入口被封闭起来,献祭的匕首也不知所踪,阿蒙的力量逐渐溃散,再一次被拉和他的族人们推入了虚空,在那之后,这十一股能量重新驻守了隧道,而真正连通神圣迷境的大门也被荷鲁斯之眼封印了起来。
也许是一起被荷鲁斯之眼封锁的阿蒙信徒们,给予了阿蒙一些残存的力量,他并没有一直沉睡下去,但也仅仅只是用微弱的意识,停留在神圣迷境里,只要没有人为他进行活人献祭,他就再也不能回到现世。
纳芙蒂蒂以及她的后代,肩负起了保管匕首的责任,她回到了家乡,在一座种着橄榄树的神庙内度过了余生,并将封印阿蒙的咒语和过程刻在了石墙上。
萨洛米之所以能够触发这面石墙,恰好因为她的血脉是从纳芙蒂蒂延续下来的分支之一,这也意味着她的母亲安奈特,实际上与摩尔家族同根同源,他们是保管着匕首的最初血脉,萨洛米则是机缘巧合来到这的分支血脉。
血脉的连接是奇妙的,把一些散乱的事物联合在了一起,让它们不可分离。
如果匕首是神圣迷境的钥匙,那么荷鲁斯之眼就可以算作是神圣迷境的门锁,只要将眼睛献祭给祖先,就能得到力量封印阿蒙。
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萨洛米几乎没有犹豫就做出了选择,阿蒙确实对她有恩,却是利用的目的,她又怎么可能背弃自己的祖先,成为第二个叛徒呢?
她的目标不过是希望获得强大的力量,如果她能通过荷鲁斯之眼连结到自己的祖先,那么就可以获得与纳芙蒂蒂一样的强大力量,到时候也就不需要阿蒙,甚至能制约阿蒙了。
萨洛米跟随石墙上的指引,找到了神庙的地下密室入口,荷鲁斯干瘪的尸体就放在那里,尸体的一只眼睛已经不见了,另一只如同老鼠的尸体,蜷缩在眼窝里,萨洛米用匕首挖出了眼睛,藏在了贴身的兜里。
阿蒙之所以需要十二个巫师部族,就是为了制约包含荷鲁斯之眼的这十二股力量,他盗取了拉曾经连接自己家族的咒语,与自己连接神圣迷境的咒语相融合,创造了借用枢纽连接巫师部族以回馈神圣迷境的咒语,这样一来他便能够从虚空中换取一些活动的空间,再慢慢的壮大自己了。
阿蒙给予萨洛米的法阵,是建立在荷鲁斯的眼睛之上创作的,萨洛米在拿到另一只眼后,发现了一个与阿蒙的法阵完全不同的图腾,阿蒙的法阵属阴,基于月光的力量,而另一个属阳,通过太阳汲取能量,这两种相反又相生相克的力量,简直是为对抗而生的。
接下来萨洛米继续前行,她离开了非洲,走遍了欧洲,又前往南美,她并没有用自己发现的新阵法,还是延续了阿蒙给予的阵法,集结了十一个部族,最后回到了自己的村子,将自己的朋友莫兰纳入了第十二个巫师部族。
她带了十一个巫师会祭司长回到村子,人们对他们不同的肤色与样貌感到惊异,萨洛米和埃丝特,艾安娜,以及自己的朋友们分享了她的经历,她并没有透露阿蒙和祖先的存在,只是声称她在路上遇到了伟大的导师,教会了她新的咒语。
巫师会的力量通过萨洛米源源不断的输送向阿蒙,阿蒙的意识越来越活跃了,他不仅仅可以通过萨洛米的梦境连接现世,他开始能够进入每一个巫师会成员的梦境,并在梦中施法,但这些还远远不够,如果想要彻底翻盘,他必须解开荷鲁斯之眼的封锁,或是至少打开一条隧道的大门,以他现如今的力量还无法达成。
巫师会为他输送到足够的力量恐怕需要几百年的时间,萨洛米成为了能量枢纽,生命可以延续上百年,但终究不是不死之身,在她死后,阿蒙不得不再培养新的接班人,那时的局势就说不准了,为了不重蹈荷鲁斯的覆辙,阿蒙准备加速这个过程。
他要求萨洛米像他曾经的信徒们一样,进行活人祭祀,并选出合适的婴儿让他栖身,萨洛米表面上答应了下来,却谋划着将阿蒙再次封印起来,这一次她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使阿蒙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