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苏醒——何为底蕴

天外,或称凡尘之上。

在这一方独立的天地之中,满是混沌,即是虚无。但,这里却能孕生万物。

——孕育了天外之外的一片星海。

然而,全无星体的‘承载’概念,此地绝非凡俗能够踏入,若无外力,唯有那隐约悟见万星之根源,踏入大道之尽与凡尘之间的贤者们,才能窥以一角。

然而,就是在这生灵与智慧的禁区之中,两道模糊的身影正遥遥相对着。

一白!

一赤!

就如同两座亘古不移的山岳一般。

两道身影遥遥相望,不觉丝毫气息泄出,所有的力量都无比的凝实,且内敛。即便如此,在所有力量之中,属性最为叵测,体量已是无限,始与终合一,不显秩序,能够同化一切,侵蚀一切的的虚空混沌之力,在接触这两个人的时候,却好像拆了家的哈士奇,遇见了它那怒气冲冲的主人归来时那般虔诚。

这两人,仿佛是这片混沌的帝王,他们的存在之力,足以在这虚空中中,轻易的撑出一片与混沌力相反的秩序。

可能,用仿佛还不太严谨…

不需要丝毫的手段,也无需运用任何的力量介入,只凭他们自身的存在,自身的意志,就能够令世界本源臣服。

在不知经历了多久的对峙,突然,一袭白袍的黑发青年人动了,只见,他轻轻的抬起了一只手来…五指分离,显得慵懒至极,面对远方那赤发赤衣的老者,他手腕轻摆,遥遥的挥出一指…

也不是戳指,其实就是跟打招呼一般的随意,然而在他的身后,却是出现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光团,冲向了混沌,划过了两人之间…不明距离…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距离’概念的区域。

那道光…仿佛是风…

但那气罡又完全凌驾于风…

顷刻间,空间中的一切力量都被调动了起来,绕是那混沌,都不得不屈身于‘秩序’。以混沌打头阵,其他一切由混沌孕生的万象之源,那能够为一颗星球缔造“始终”概念的【创宇】与【湮宙】两大伟力,也是紧随其后,层层叠叠,一阵阵神秘的叮响,以及伴随其后的炸裂声响起。由此可见,仅凭借白衣青年着轻描淡写的一点指,就足以在这天外之外,开辟出无限个‘世界根基’。同时,也能在‘承载’诞生之际,覆之以终焉。

万千规则尽在这一指之间,这一指仿佛就是世界意志本身,凌驾于一切…

…令万界臣服。

天地翻转,山河尽碎。

诸星崩陷,万世寂灭。

这不是比喻…

这便是在那道惊世罡风之中,每一毫秒,乃至每一微秒都在发生的事情。

而那道罡风,其名为…

——百川摇曳。

………

叶寒猛地睁开了眼…

不知过去了多久,徒然从脑海之中的画面里惊醒,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他不知不觉咽了咽口水,心叹…

那道风……

叶寒立即自查起自己的身体。

他隐约间还能记得,在他将凛月冰极刺向自己心脏之后,主意识彻底消散之前,似乎有一道蓝光朝他飞射而来。

而当那蓝光进入自己脑海之后,瞬间便化作了六个大字,那正是先前在梦中,所看到的那道恐怖罡风的名字…

——凛风?百川摇曳。

然而,当他在自查凛玥冰极武魂之时,却发现唯一的变化,就只是残断的枪杆被接上了一段。可除了对冰属性、特别是对风属性的操控能力,有了一些明显的提升以外,也并没有夸张到梦中那般惊世骇俗,这让他有些许郁闷。

好在除了被贯穿后愈合的心脏处,还有些隐隐的作痛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这让叶寒暗自松了一口气。

“搞了半天,那真只是个梦呗…罢了,能见着修复已经算是个好消息了。而且…”言语间叶寒运劲过脊,突然间脸色猛地一变,感受着背脊处那不再存在滞停的顺畅感,以及久失而复得的熟悉气息,他再露出笑容后,诡异的开始了自言自语:“哟,搭档…欢迎回家…”

……

叶寒诧异的望了望四周。

眼前的景象与他昏迷前的,不能说是不大一样。简直就是毫不沾边…

“我这是不在地下溶穴了!!?”

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四周虽不是特别的亮堂,但也却有一丝朦胧美,可惜,全部都是黄色的,感觉有些奇怪。周围一个个模样像是雪人的小黄人正在那里忙碌着,似乎是搞卫生,或者说…打磨?

没错,就是打磨。

就像是维护工一般,每一个小黄人手中都拿着摩石,在地面,雕像上,甚至是搭了个高高的小黄人积木,到高出墙面上不停摩擦,似乎是想让那里反光。

然而,摩擦声,他却完全听不见。

见此,叶寒有些茫然。

“我靠,我这是又到哪来了?”

自言自语的声音能够听见,叶寒稍微放下了心,最起码自己没有失聪。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有一丝丝隐痛,这证明了,记忆之中的战斗是真实的,同时叶寒还不禁感叹道:“还真赌对了,这七心海棠的叶子真给力…”

随着视线的转移,叶寒看见了百米之外的那几尊手持镰刀的雕像,这才明白了,他的确还在先前的溶穴之中。

只不过,因为这些小黄人的劳作,这里早就已经焕然一新,平滑如镜面的地面,全然不见先前的战斗痕迹,棱角分明的墙面也是光洁如新,那些雕像也是从原本的满是青苔,变得一尘不染。

“我嘞个去,这丫的什么手艺?在外边绝对能被人评一个打磨仙人吧…”

怎么说…

这小黄人的工作效率着实颇高。

就在叶寒脱线的感慨着这才是劳动模范的时候,突然,一个小黄人出现在他的身前,那短小的手臂还不断挥动。

似乎是示意着什么……

叶寒随着它指着的方向,朝身体后侧看去,这才发现一枚释放着黄光的三菱椎,它的尖部正释放着一道拇指粗细的光束,随着光束看去,愈发清醒的叶寒发现,自己正被一个罩子罩在其中。

“这难道是…魂导器?”叶寒歪了歪脑袋,随后双眼一亮:“无实体的那种!”

随着小黄人的指示,叶寒用手指点了点三菱椎的尖部,随后那道黄色光束便消失了。黄光消失,先前视线前的一片黄色,也是变回了夜明珠的天青色,而叶寒也明白了,小黄人其实不是小黄人。可就在刹那间,那因周围的摩擦而升起的喧天咯吱声,让叶寒顿时间感到头皮发麻,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嘶…我去…”一声惊呼之后,叶寒重复了先前的因为,将罩子重新开启。

“都磨成镜面了,还磨?”

见叶寒拿着那三菱椎缓缓起身,小黄…小雪人便立即在原地滑行了一个标准的圆圈,朝着百多米外的方门滑去。

见它‘滑行’的移动方式,叶寒的好奇心便被其勾引了起来,他稍稍的偏了偏身子,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它…竟也是魂导器?”叶寒的双眼不自觉的弯起了一个月牙般的曲线…

“嗯…大球里含个小球,这是什么工艺?拼接?可为什么没有接缝?还有,在里面滚动的阻力,又该是如何消除的呢?如果有机会,得拆一台研究研究。”

似乎是感受到了叶寒的不怀好意,这台小雪人‘咦’了一声后,身下的滑动速度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快速了许多。

跟着小雪人离开先前的空间,穿过一条长长的方形通道,一番左拐右转之后,有些晕的叶寒来到一扇石门之前。

小雪人来到门口后,就立于门测一动不动,像是要让叶寒亲自开门一般。

推开着石门,叶寒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密室…而在这里面所存放着的物品之上,都隐隐的能感受到能量波动,那竟然全部是魂导器。高阶的魂导器…

“哇塞!”博物馆般的琳琅满目,让叶寒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像小孩子看见了自己心仪的玩具一般,他疯一般的冲到了各个魂导器前观摩起来。

首先,摆在最外边的,就是一双看上去有些战损的双刀,在下方这不知名的光源照耀之下,散发出了难以言明的银光,特别是那其中若隐若现的魂力波动,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凡物。

也就在叶寒是在忍不住了,想要伸手拿下一把上手把玩的时候,却是凭空感到了一丝别样的排斥力,不算强,但是却难以反抗,这让他感到有些失望。

叶寒嘟囔着嘴,喃喃细语…

“给看不给摸,小气!”

“老主人的作品,即便是闲暇之余所作,但想取下也都有境界要求。毕竟,它们的展座可都有刻着七级禁触回路。”

这时,一道声音突然间从密室的深处传出。这可把叶寒骇出了一阵激灵…

“底座都是七级?傻财主啊这是…”

“那对双刀是一套六阶的魂导器…鬼妖,两刀一齐挥动时,能够释放出两道前推力在六千斤左右,长度约四米的刃芒,一击足以威胁通元圆满的高手。”

“通元圆满?”叶寒疑惑的喃语道。

“这是老主人依照个人习惯,所制定的简易境界划分,你可以将之理解为魂王境。”像是察觉到了叶寒的疑惑,那距离愈发靠近的声音,淡然的答复道。

叶寒闻声点了点头,由于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敌意,再加上此刻身处于这机关城之中,若是人家想要他的命,根本不会等到他苏醒过来。甚至为了能让他能安静的休息,还给他罩了个罩子…

想必是因为莫千和月姬他们已经成功通过了考验,并且接管了这座城吧。

叶寒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也没怎么对仓库中的那道声音抱有多少警惕。于是他自顾自跑到了另一件魂导器面前。

那是一面长弓。

弓脊色如漆,弓弦视无形的长弓。

叶寒在看见那面弓的一刹那,目光仿佛是被隐于其中的箭矢贯穿了一般,让他的眼睛都不禁感到了有些生疼。

其威能竟强悍如斯…

“那件是祭星,带有跃空属性…九级巅峰魂导器!是老主人早期的得意之作,针对圣血及以下全境,也就是说在封号以下,它能无视目标的一切防御!它的核心材质是界灵石,稀有到老主人毕生也就得到三枚而已,那可是当世唯一能够铭刻‘概念’系魂导回路的材质。这让它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百分百穿甲弓,对持有者也没什么特别要求,而且消耗也不大,只需要以一点点力量去启动它,它便会自动束集天地间的能量形成箭矢,射出后将直接锁定目标首级。”

“它的主材也十分稀有,可以说完全不逊色十一级防御系魂导器,而且韧性极佳,几乎不朽不坏。可惜的是,它的核心魂导回路,尚不兼容魂力,可这世界又太过偏科,除去魂力可通天以外,其他能量的强度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想要使用,还需要再经历一番改进。”

听着声音的仔细讲解,叶寒心中十分的激动。威力不俗、消耗不大、封号级以下魂师遇之更是防御无效,这不刚刚好是为他对付云耀祖而量身定制的么?

强忍着心中的震撼与喜悦,叶寒将视线从那些魂导器上移开,看着幽暗的仓库,可视范围内最少有百件,叶寒忍不住问道:“这里…究竟有多少魂导器?”

“一共一千零二十四件!”声音刚刚落地,脚步声已然临近,声音的主人也是显露出它的身形,正是先前的正太朱襄,他笑着说道:“其中,十二级魂导器一件,十一级的魂导器一套共九件,十级的魂导器十四件,九级的魂导器三十七件,八级魂导器六十一件,七级一百一十六件,六级两百件整,五级一百四十九件,四级魂导器…就是你见过的那些机关傀儡,全部一起四百三十七台。”

当然,其中有不少是只能一次性的魂导器,也是被算入了这个数字之内。

听见这个恐怖的数字,叶寒傻了,如果只是一千多件魂导器其实也不算什么,相比之在市面上流通的,这数量不过也就是九牛一毛而已,但需要注意的就是,这里的魂导器,全部是中高级的。

没有一件是四级以下…

这特么就真的价值连城了…

特别是那些连叶寒都没有在书中阅见过的,所谓的十级以上的魂导器…

如此一来,这座机关城的总价值,怕是能够匹敌一整个帝国的国库…

原本还对这千机阁的遗产可能会多么庞大,有了自认为充足的准备…

但是当叶寒真正目睹之后,他才堪堪理解到,‘魂导技艺之尊’这个称呼究竟代表了什么,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何为底蕴,这就是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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