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八一直扭到天黑才停下来。
期间只剩张寻文守着他。
张寻文搬了一根凳子坐在院子里,就看着他一直扭。
早先刘十八还是用愤懑埋怨的眼神死死盯着他,后来扭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自己的眼睛瞪得生疼,索性开始双目无神地任由药效带着他酸痛的四肢扭动。
生无可恋是什么滋味,要是问刘十八,他能洋洋洒洒写个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脏话。
张九秋和周昭昭他们去外面寻找阵眼了,不出意料,一无所获。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妖怪,会把阵眼设在什么地方。
妖怪一顿能吃三只小猪崽,也不知道一顿能吃多少个人。
不知道村民们能不能等到被救出来的那天。
无数个不知道混杂在一起,弄得张九秋头痛,她决定去村民家里找找线索。
刘哥的家里除了没人,跟前几天没什么变化。
张九秋推开屋门,看见自己之前给小刘的那本甲骨文静静躺在地上。
她捡起书册,狐疑道:“怎么会在地上,小刘最近不是很喜欢这本书吗?”
系统:【小孩子嘛,三心二意的,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也很正常啊。】
“也是。”张九秋少见地赞同了系统的看法。
她把书摆在桌子上,离开的时候还轻轻拍了拍:“希望小刘回来依然可以看到你。”
刚走出几步远,突然,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到了刘哥的院子里。
人不见了可能是自己走的,那猪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是人骑着猪跑了。
张九秋扫视着院子,倏地开始紧张起来。
不对,不止是猪,刘哥院子里养的家禽全都不见了。
她又跑到吴婶的家里去看,吴婶养的两只话很密一天到晚都在嘎嘎乱叫的村霸大鹅也不见了。
卖萝卜的老妇人切的萝卜条还在,挂在树枝上,表面已经风干了。
难道是妖怪把整个村子的活物都带走了?
那这样的话,也太能吃了吧!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在脑子里匹配到底是哪一种妖怪会这么能吃,还能悄无声息带走所有活物。
回到村长的院子,这时候刘十八已经累瘫了,瘫坐在椅子上,不断慢慢往下滑。
张九秋扫了一眼张寻文,无声询问情况。
这事确实是张寻文自己的锅,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当着刘十八的面直说,绕到张九秋身后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他一直扭到了晚上,刚刚才停下来。”
张九秋:……
这药对于人的副作用还怪奇怪的。
她对众人说了刚刚自己看到的情况。
傅忆安说:“我们三个一起去布置陷阱,也不过一个半时辰左右,整个村子的活物全部都离奇消失,要是这样的话,说明这个妖怪的境界可能到了化神期。”
刘十八双目无神,面如死灰,听到傅忆安这么说,他无意识地抬了一下头看向那边。
呵呵,一起死吧。
第二天一早,几人分成了两个小队,分头寻找阵眼,不管有没有线索,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到住处。
刘十八是与张九秋和张寻文一起走的,从昨天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沉默得像今晚的康桥。
“你饿不饿?”
张九秋走在前面,问了这么一句话。
刘十八一听,怒了。
他认为张九秋在讽刺自己。
“不饿。”刘十八暗地里咬了咬牙说。
心里却在嗤笑:今天你还能骗到我?
“那就好。”
听见张九秋这么说,刘十八好奇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张九秋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块点心,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刘十八:……
另一旁的张寻文眼巴巴望着,眼神炽热到快把点心灼烧出一个洞来。
张九秋见状,把剩下的点心快速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你不是后来又吃了辟谷丹吗?”她问。
张寻文的眼神随着点心的消失黯淡了下去,他说:“可是你的点心很香。”
“香到你,对不起。”张九秋立马乖顺道歉。
张寻文:……
几人已经出了村子,昨天在村子里找了很久,今天大家商量着在村子外面找找线索。
刘十八是村子里的人,张九秋就一直在搭话,问得刘十八有些不耐烦。
就这么一路走着,居然来到了上次刘十八带张九秋来的山脚下。
“这山上应该没有吧。”看似好像是不确定,但刘十八的语气却很笃定。
他认为妖怪不会来到这座山上,因为没有必要。
张九秋也点头表示赞同。
“越是靠近阵眼的地方,结界越强,这山顶离村子还有挺远一段距离,这样的话在村子里面的结界不应该这么强才对。”
除非对方是一个即将飞升的大佬。
刘十八转身就要回去,被张九秋一句话堵在嘴里。
她叹了口气,说:“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这句话对他们这种人有极大的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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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次并不是一无所获了,张九秋在草丛边的树叶上发现了一小撮白色的毛。
三人对着这撮毛里里外外研究起来。
“有点像狗,毛偏硬。”张九秋用手指捻了捻说。
张寻文不赞同道:“狗妖应该不吃人吧?”
“不吃人吃什么?吃屎?”张九秋觉得他的逻辑有些好笑。
香菜要是成了精,说不定还要吃那些讨厌它的人。
张寻文脸涨成了猪肝色,没好气地说:“万一是狼啊,老虎啊,什么都有可能啊!”
“所以我说的是有点像狗。”张九秋摊了摊手,觉得自己说的话非常谨慎,逻辑清晰,思路严密。
张寻文这下没话说了,拿过那一撮白毛继续观察。
现在传音玉不能用,不然他高低得让王奚言辨认这到底是什么妖怪的毛。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狗妖。
刘十八看着这撮白毛也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妖怪会长出这种毛来。
说实话,要说是白色的,也不全是,中间夹杂着一些灰色。
放到鼻间仔细一嗅,确实有股狗味。
难道真的是狗妖?
张九秋说完话之后就继续在周围转了,她想找一找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你们看这个!”张寻文指着不远处的植物说道。
那一株植物叫什么,张九秋确实不知道。
不过她可以确定她小时候见过这个东西,村里的长了不少这种野草。
张寻文呲着大牙一边乐,一边把那棵草,也许是一株花,摘了起来。
“我真的快要笑死了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对张九秋说道,“你说这玩意儿是狗妖?”
那一棵草长着许多刚才那样的白毛,整体来看很像是一朵花。
张九秋也笑了,接过这个东西之后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嗯,熟悉的狗味。
“人家播撒自己的种子,被你说成是狗妖,多冤枉啊!”张寻文假装理直气壮地替这棵草鸣不平。
张九秋继续微笑:“笑了这么久已经够了,继续笑就有些不礼貌了。”
这三人里,最无语的应该算是刘十八。
就在张九秋说这可能是狗妖的时候,他连狗妖的十八种死法都想好了。
现在居然告诉他这东西只是一棵草!
有种被这两人愚弄的感觉。
这让他对两人本来就不太好的印象雪上加霜。
回去的路上,张九秋手里还拿着那棵草一直没放。
草被她从左手换到右手,右手换到左手。
张寻文故意在她面前晃:“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我高兴高兴。”
鉴于刘十八还在身后跟着,张九秋只好开始了思过崖学来的祖传大法——牙缝传音。
“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她问。
“哪里不对劲?”
这一句话把张寻文干懵了。
难道他的脑子还不如张九秋吗,连不对劲这种事情他都意识不到。
不可能,他不相信!
“我们昨天来这里的时候,无论怎么走,往哪边走,看到的都好像是相同的景象,一直找不到我准备租下来的山头。”
牙缝传音还是有些生疏了,张九秋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尽量让自己咬字更加清晰一些。
她说完,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刘十八。
张寻文这下子也回过味来了,他问:“你是说刘十八有问题?”
“跟着他就找得到,没有他就找不到,明明路线也没错,何况我们上次还是御剑。”
“我们昨天难道不是因为被困在结界里了吗?”他说,“结界里面乱七八糟的也没有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