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很多面,李怀旌却只见过,不成熟小姑娘的幼稚一面。
是了,自从温黎知道苏月娥的心意,自从苏月娥屡次三番刺激温黎,自从李怀旌明确表示暂时不能让苏月娥走人……
温黎就再也不是温黎了。
温黎开始张牙舞爪,像个浑身充满刺,不受待见的小刺猬。
占有欲是个可怕的东西,嫉妒也是可怕的东西,会让一个本来发着光的女孩儿,变得狰狞吓人……
但最起码,温黎比苏月娥懂事,因为她从不去刁难苏月娥,她只刁难李怀旌。
她也从来不屑用,故意让人误解的话语,和不上档次的伎俩。
两性靠得是相互吸引,而不是靠谁下三滥。
不过这世道,正人君子,向来都吃哑巴亏。
一首歌罢了,温黎放下话筒,看着众人,略带腼腆地,浅笑点头。
包厢里,却响起此起彼伏的鼓掌声。
一个道:“原来不止长得像个仙女儿,还是个多才多艺的仙女儿,温老师,深藏不露……”
另外一个道:“温老师真不能喝酒?”
李楠吆喝着:“仙女儿自然不能喝酒。”
说着,捏了两支高脚杯,一支是红酒,一支杯子里盛的,是红牛动能饮料。
饮料这杯,递给温黎。
李楠拿腔作调,“我们家温黎,酒精过敏。”
自从上次和李怀旌酒后乱x,李楠再也不许温黎跟男人喝酒了……
那夜温黎随李怀旌出去喝酒之前,给李楠打过一通电话,她说:“你放心吧楠楠,我们不会发展那么快的。”
李楠就警告过她,“郎有情妾有意,三杯酒下肚,大灰狼要吃小白兔,不会发展那么快?骗鬼呢?”
包厢内热情洋溢,几人有说有笑。
李怀旌在门外,居高临下,胸膛起伏着,冷眼旁观。
巧了,这五人里头,除了温黎,李怀旌还认识两个。
生意场上,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几个李怀旌不认识。
这其中一个,是亚太影城周董事长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小有成绩,李怀旌前两年去南京,跟这厮吃过两次饭,是个能屈能伸,特别会来事的角色。
还有一个,韩之帆,好巧不巧,跟李怀旌还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只不过那个时候,韩之帆跟房地产商做项目,而李怀旌做军工生意,彼时韩之帆势头正盛,赚了不少钱。
拿下十几个亿产值这块大蛋糕的时候,还曾找过李怀旌,李怀旌那个时候嗅到风声,婉拒了。
紧接着地产行业不景气,韩之帆栽了大跟头,从那以后,再也不敢碰房产,如今,倒是没有李怀旌身价地位高了。
不过也因为那次合作,李怀旌选择明哲保身,拂了韩之帆的面子,两人有了过节。
直到兜里手机振动,他才回神儿。
捏了手机往旁边走。
沈丰城问:“旌哥,怎么还没过来?打电话也不接?”
李怀旌看一眼,才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喉结滚动两下,他按耐着情绪,拧眉眉宇,“不过去了。”
沈丰城一怔,“不是,旌哥,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崔项说你来了啊?”
李怀旌只道:“说了不去,还废话。”
话音落地,沈丰城还来不及反应,又被李怀旌放了鸽子。
这个月,都是第三回 了。
再给李怀旌打,直接拒接。
李怀旌去而复返,走到温黎和李楠她们包厢门口。
下一秒,推门而入。
站在门口,笑得假仁假义:“韩总,许久不见。”
顿了顿,又去扫周沉,“嗯,小周总也在。什么风,把你俩吹到一块,又顺道吹洛京来了?”
温黎还捏着,红牛动能饮料的高脚杯。
房门打开那一瞬,看到李怀旌,表情就有些僵硬。
李楠回头看看韩之帆和周沉,又看看李怀旌,再看看温黎。
问温黎:“认识t??”
她反应过来,“李怀旌?”
这人就是,李怀旌?
李楠只闻其名,一直未得见其人。
好一副清爽干净,挺拔劲痩的身姿,三十三岁,没有一丝油腻感。
最出众的,是眼睛,黑亮深邃,带着浅笑。
李楠终于明白,温黎这么挑剔,一向看不惯生意人的做派,为何这次,会被拿下了。
李怀旌看都不看她二人,径直抬脚进门。
而韩之帆和周沉先是一愣,随后接连起身。
三个人打着官腔,相互虚以委蛇起来——
“李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两位过来,也不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款待款待不是……”
“我们这次过来,是旅游散心,就没想让李总破费,最近,李总又在哪发财?”
“发什么财,勉强养家糊口。韩总最近,生意如何?”
“转型了嘛,赚个零花钱。”
“生意不好做啊。”
“是啊,不好做……”
稍顿片刻。
他才拿眼去扫温黎。
温黎小脸惨白,那叫一个下不来台。
只见他低下头,慢条斯理整理衣襟,不咸不淡调侃:“叫哥哥倒是叫的挺甜,见了哥哥,怎么不吱声了?哑巴了?”
第9章
李楠千算万算,也着实没算到,还有遇见李怀旌这一茬。
李怀旌三言两语,让韩之帆和周沉一时没反应过来。
方才还气氛热烈,情绪高涨,李楠刚想趁热打跌,来一首《最炫民族风》把这个气氛再往上推一推,不曾想,竟被李怀旌砸了场子。
这厮砸了她的场子,丝毫没有歉意,只拿眼神去睇温黎。
包厢陷入短暂寂静。
今晚温黎过来,交朋友的想法,远远大于找男朋友,要不然,她才懒得唱歌赔笑脸。
有句话说得好,如果你选择入世,便放下身段入世,如果想清高,清高到底,也能混出来个境界,怕只怕,入世放不下身段,清高还清高得不彻底,活活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四不像……
且李怀旌冷不丁丢出来这句话,是故意让温黎难堪。
温黎又不是个没脾气的。
尴尬结束,便恢复了理智。
她顿时冷了脸,不卑不亢回怼李怀旌:“他们是哥哥,你也是哥哥,我人缘好,不可能只有一个哥哥。”
一个成功女人背后,不都有一群成功的男人鼎力相助?
说罢,撇过去头不再理睬他,撇头同时,还顺道白了李怀旌一眼。
这一副不屑又傲娇的小模样,让李楠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反观李怀旌,脸色阴沉之余,还带了一点菜色,菠菜色。
半晌,才恢复冷静,笑容中略带玩味儿。
“嗯,感情今天在场的,都是你哥哥?索性今天我也在,择日不如撞日,要不然,咱们白酒四杯,拜个把子?”
温黎刚要说,李总不介意,我自然也不介意,就不知道其余两位介不介意?
李楠看这架势,是要吵起来,赶紧端了一杯酒,站起来打圆场,“那什么,李总李总,我听温黎讲过你不少英雄事迹,今天能见到您,也是我的幸运,我敬您一杯……”
递过来台阶,李怀旌却不下,环视一圈,目光仍旧落在温黎身上,只笑:“什么英雄事迹?说说?”
得,没有一个省事的。
李楠深吸了口气,端着酒杯,站着不是,坐下也不是。
她就不该趟这浑水。
韩之帆和周沉都是聪明人,听到这里,也算看出来苗头。
两人互看一眼。
韩之帆笑吟吟问温黎,“温老师,你和李总——”
温黎下颌抬了抬,“我单身。”
夜凉如水,暮色下,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出了包厢,顺着走廊,往远处光线暗淡的地方走,先后去了金樽国际会所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