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格,联合殡葬公司的某个房间。
克莱门德坐在椅子上陪着尼科斯正交谈着什么,身为三级的守墓人,克莱门德在联合殡葬公司的权力很大,甚至很多时候都代替那位四级守墓人直接与教会联系。
而尼克斯,他是教会的巡查人员,出现在这里只是例行公事。
可是突然间,交谈中的克莱门德的脸色突然骤变,他感到心脏处传来一阵剧痛,手腕一抖,咖啡杯坠落在地上。
“怎么了?”尼科斯有些奇怪的问道。
“一点小毛病。”克莱门德含糊了一句,“我们的身体哪怕经过强化,也没办法抵抗疾病和衰老。”
“那是神的领域,身为信徒,我们只需要奉献虔诚。”尼科斯公式化的回答着,然后疑惑地打量了克莱门德一眼。
“你的脸色很难看,用不用让我帮你……”
“不用了耶奥耶亚斯先生。”克莱门德拒绝道,“抱歉,我身体不适,今天的交谈可能没法继续了。”
“我理解。”尼克斯收敛眼中的疑惑,顺势站起身穿好外套,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房间。
克莱门德站在窗户边缘,目送着尼科斯的身影消失在远处,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羊皮卷,将卷轴展开,克莱门德的目光为之一凝。
“拉法奥竟然死了?!”
身为三级的守墓人,克莱门德可以操纵特殊的尸体,甚至有办法暂时将这种控制权移交给他人。
除了前期的准备和对湖边恶灵的削弱之外,克莱门德为斯莱德提供的两具尸体就是额外的保障。
但在他看来,这两具尸体只是提供一些零碎的帮助,甚至没有直接参加战斗的可能,毕竟一个人总会分身乏术,没办法面面俱到。
可是现在,一具不需要参加战斗的尸体被消灭,这意味着……
“斯莱德那里出了问题。”
克莱门德拨通号码,系统提示不在服务区,他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动着,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
但最终克莱门德还是下定决心,拨通了一个特殊的号码。
“克莱门德,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话筒里传了一个阴郁的声音。
“我们确定了其中的一块碎片,斯莱德亲自去取,但他那边出了一点状况……”
“东西归我,人我会帮你带回来。”对面毫不客气的说道。
“不行,这块碎片耗费了很多精力,我只能算你1/3。”
“一半,我保证你弟弟的安全。”
“好吧!”克莱门德艰难的点点头。
“告诉我地点。”
“矿工小镇……”
“没想到这块碎片竟然离我这么近。”话筒里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惊讶,“等我消息。”
克莱门德挂断了电话,他们做的事已经引起了教会的注意,所以哪怕心中焦急,这时候的克莱门德也不敢离开。
“希望我不是……啊!”
话说的一半克莱门德却再次痛哼一声,他弯腰捂住胸口的位置,随后脸色狂变的掏出卷轴。
“阿塔娜也死了!”
“糟糕,斯莱德那里真的出现了意外!”
…………
“威格纳先生,你身边的……很危险。”地穴中罗南深吸一口气,拼命的恢复右手的伤势。
刚才一顿连击看起来爽快,可他手臂的肌肉绷断,这时候已经彻底抬不起来了。
除了临时爆发造成的自我损伤之外,罗南发现自己右手的指骨也全部碎裂,他小心的打量着站在威格纳身后的绿色身影。
那家伙不但力量可怕,身体的硬度也堪比钢铁。
他疯狂爆发的十几拳砸在对方脸上,只造成了一点伤害,之所以能将对方击退,是因为他发现了那怪物的弱点。
喉咙。
那似乎是唯一不受保护的地方。
“别担心,他今天不知为什么有些狂躁,但相信我,他只是看起来凶恶,实际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我保证!”威格纳最后承诺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罗南谨慎的盯住身前的两人,然后慢慢挪动身体靠近另一边的克洛伊。
威格纳也侧过身,伸手触碰那狰狞的怪物,得到他的安抚,那怪物变得温顺起来,随后庞大的身体就慢慢缩小,眼中的血红也全部退去。
“我说过的,他没有恶意,只是今天变得有些狂躁。”威格纳吐出一口气,扭头看向罗南。
“你也不是普通的人类。”
“那么你呢?”罗南反问道。
“找一个有光亮的地方,我会告诉你这一切。”威格纳再次拍了拍怪物,后者身体一缩隐入黑暗之中,威格纳则引领着罗南二人向下,来到一处挂着壁灯的光亮处。
双眼恢复光明,克洛伊紧张的情绪缓和了很多。
“就像你猜的那样,我的确不是普通人。”威格纳一边说着,一边摘掉自己脸上的面具。
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罗南看到一张泛着淡绿色泽的英俊面孔。
“你的脸……”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旅店老妇人提到的那个古怪传说。
“你是那个掉进缝隙的矿工,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没错,就是我。”威格纳摘掉手套露出同样颜色的皮肤。
“很多年以前,我在挖矿的时候,从石壁里挖出了一颗绿色的宝石,那时候的我还没有订婚,挖到宝石之后我欣喜若狂,可把它带到珠宝鉴定中心,却被认定是一块没有什么额外价值的杂质石块。”
“不过后来我还是将这块宝石亲自打磨了一下,送给了我的妻子,重新下矿之后我心有不甘,打算到挖到宝石的地方仔细看看,可谁知却发生了意外……我从缝隙里坠落,掉进了一片绿色溶液之中。”
“在那片溶液里,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时间好像变得很慢,很多反馈都被无限延长,我大多时都在沉睡,偶尔清醒时能够听到矿底工人的交谈。”
“从他们口中,我得知自己已经失踪了很久很久,甚至知道我的妻子在寻找我的过程中发了疯,可对于这一切我都无能为力,就这样在昏迷与苏醒的不断循环中,时间流逝,直到我重新被人挖出。”
“我听到了人们的惊叹,他们说我还保持生前的模样,但我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众人将我埋葬,在无边的黑暗里,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在一个磅礴的雨夜,我重新被人从泥土中挖出,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形容枯槁浑身脏兮兮的疯女人……”
“我已经彻底认不出这个女人的模样,但我还记得,我亲手雕刻的那块宝石。”
“她是我的未婚妻,在分隔了不知多少年之后,我们在墓园里重逢……”
“然后我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