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一盯着白老爷子的面容端详一阵儿。
语气淡然:“您肝脏不太好。”
白老蹙眉,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肝脏不好?”
一旁的傅懿笑道:“顾小姐,你说得对,我爸每次去体检,医生都说他肝脏不太好,最近一直在吃保肝的药物。”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单从面部来看,老爷子奸门暗淡,颧骨部位有明显黑斑,这是明显肝脏毒素外泄的症状,古语云:肝胆相照,所以肝不好的人,胆部也会因此受损,老爷子,你是不是经常头昏脑涨、眼睛发花?”
白老满脸惊愕地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症状,可是去医院体检的时候没什么大问题,这头疼的毛病却越发严重了。”
顾楠一道:“病症不在头部,自然检查时看不到问题。我给您把一下脉。”
此时的白老爷子看向顾楠一的眼神有了变化,很积极的伸出手放在书桌上。
顾楠一坐下,指腹按在白老脉搏上。
约莫一分钟后,她收回手。
“肝气上涌,是热毒侵体。”
“热毒?这种病不是一般都发生在夏季吗?”白老疑惑地问。
顾楠一淡淡抬眸看向白老。
“您脾气很差吧?年轻的时候经常发火,日积月累之下,肝脏淤堵,毒素上涌,产生热毒之后就会出现头晕目眩,头疼耳鸣的现象。”
大部分医生都是头疼治疼、脚疼治脚,稍微好一点的中医知道身体的病症来源于五脏,而五脏受损多与心境有关。
人体分阴阳二气,炁由丹田而出,所以治病开方剂的关键一定是调理阴阳平衡为主,再搭配治疗病症为辅,双管齐下才能真正达到奇效。
可即便找到问题所在,也未必能开出对症的方剂。
而方剂才是治病除根的关键所在。
白老爷子眨了眨眼睛,不想当着后辈的面承认自己脾气差。
傅懿身为儿媳妇,虽然认为老爷子脾气不好,但当着老爷子的面自然也不会多说。
这时,站在一旁的白婷婷插话进来。
“楠一姐,你说得太对了,我爷爷脾气很臭的,经常发脾气,他打人也很厉害,我爸和白洛禹经常被打得嗷嗷叫。”
“婷婷……”
傅懿赶忙出声阻止,这丫头说话还真是不过脑子,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白老爷子的脸沉了几分,尴尬地咳嗽一声。
“家规,祖上传下来的。”
意思是,他也不想打,奈何老祖宗不答应啊。
顾楠一看破不说破,给白老留了几分面子。
“无论什么原因,长期发怒不仅会引起肝胆疾病,心脏也会受损,我刚刚把脉时发现您的脉搏跳动缓慢,要避免心肌梗塞的问题。”
白老看向顾楠一,神情开始认真。
“小姑娘,我这头疼能彻底根治吗?”
“一切病症都来源于心,先控制好情绪,少发火动怒,再配合中药和针灸调理,三管齐下应该很快就能看到效果。”
说话间,顾楠一已经将自己的小布包摆在了桌面上。
“您去躺下,我先帮您做针灸。”
白老瞳孔瞪大,显得迟疑。
“那个……没什么危险吧?”终究有点信不过一个小姑娘。
顾楠一淡淡瞥了他一眼。
“下手重的话会有点疼。”
白老慌乱地眨了眨眼,一旁的白婷婷偷笑。
“爷爷,您害怕针灸?”
白老嘴硬道:“哼,我怎么会怕针灸?年轻的时候上战场,枪林弹雨我都不怕,会怕这小小的银针?”
为了证明自己不怕,白老站起身。
“去那边吧。”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躺椅,他走过去平躺了下来。
傅懿忙吩咐白婷婷。
“婷婷,给顾小姐搬来一张椅子。”
“好的!”
“不用了,很快就好。”顾楠一走到白老身旁,将自己的布包打开。
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一排银针。
白老蹙眉盯着那一包明晃晃的银针,心跳突然加快起来。
“顾小姐,你这银针似乎有点粗啊。”m.
比他见过的银针可粗了不少,扎在身上肯定疼吧……
顾楠一点头:“这款银针比市面上的银针要粗一些,效果会更好。”
白老默默闭上了眼睛,心想:算了,眼不见为净。
顾楠一捏起一根银针,娴熟地扎入白老的前额部位。
她的手法极快,白老只感觉一阵麻木后,下一根就相继扎了下来。
约莫五分钟时间,几十根银针已经密密麻麻扎进白老身上。
一旁的傅懿关切地询问白老:“爸,您没觉得疼吧?”
白老摇头:“除了有点酥麻之外,没有其它感觉。”
老爷子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看来是他看走眼了,这小丫头还真有点本事。
“那就好!”
半小时后,顾楠一收了银针。
白老在这半小时里竟然睡着了。
傅懿很惊奇。
“老爷子睡眠质量很差,晚上经常失眠,白天也没有一点睡意,还是第一次见他白天睡着过呢。”
白婷婷笑道:“肯定是楠一姐扎的针灸有效果了。”
傅懿满脸赞叹:“顾小姐,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超的医术。”
顾楠一被夸赞,没有一丝骄傲得意。
“让白老睡一会儿吧,一个小时左右会醒来。”
“好!”
傅懿吩咐李嫂拿来一张毯子,给白老爷子盖好后,一众人走出书房。
傅懿微笑着看向顾楠一。
“顾小姐,你刚刚说我爸还需要服用中药?”
“恩!”
“那你给写一个方子,我让人去备药。”
“麻烦白太太给我准备一份纸笔。”
傅懿忙让白婷婷去拿来。
顾楠一拿起钢笔,将白纸平铺在茶几上,握笔的手快速落下。
傅懿、傅云琛和白婷婷站在一旁,看着她不假思索地写出一串草药名字。
白纸上的字迹笔墨横姿、行云流水,一旁的几人眼底均是闪过一抹惊讶。
傅懿朝傅云琛看了一眼。
老五是从哪儿认识这么一个小姑娘的?不仅精通医术,连字都写得这么漂亮。
她也时常和文化圈里的一些大师来往,对字画这一方面也算有一些品鉴的能力。
从顾楠一这一手字来看,着实不像是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之手。
“白太太,方子上已经标注了草药的克数,先抓五副药吃着,等五副药吃完之后,我会来回诊。”
“顾小姐,真是麻烦你了。”
顾楠一朝傅云琛看了一眼。
“九爷帮了我很多,我只是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