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商手下留了情,两把刀在他手中飞速旋转,在劈开监察员的枪械和防弹衣的时候用刀锋,避开大动脉的情况下也用刀锋,但劈砍人关键部位的时候,却用了刀背或者刀面。这样一来,看似血光四溅,但实际上这帮人受伤并不重,或抱着腿躺在地上大叫,或捂着喷血不止的鼻子满地打滚。
纵然程商玩了花,没有下死手,可是那些监察部的人还是根本抵挡不住,一瞬间就被程商放倒了七八个。但他们也是经过训练的,即便是普通人,没有异人程商那么逆天,可能够加入自然研究科学院也绝不是一般人。
他们发现了程商的近战优势,于是迅速散开保持距离,让程商无法贴身作战,并防止自己人在枪口范围内不便扫射唯恐误伤,呈扇形散开后由此发动了射击。程商留了情面,可这帮人却没留,出于对程商的恐惧而演变出的愤怒,以及对“叛变者”不留情面的一贯作风,他们直接就往人身上招呼,而且使用的还是杀伤弹。
铁牛段兴脚下生风躲在车后,跑动之中,顺手还从地上抄起一把突击步枪准备进行还击。蔡枫迅速扑倒在地,唯恐成了枪下冤魂,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翻滚出去,却被两人用枪抵住,再也无法动弹。李志明开了枪,一枪击中一人的手腕,当场那只手就算废了,但他迅速被火力压制,房顶平台边沿被打的石屑四溅,李志明根本抬不起头来。
就在这时候,所有监察员皆痛苦的捂住耳朵。他们耳中刺耳的响音从耳机传来,此起彼伏无休无止,这让他们下意识的放下枪,想要取出那该死的耳机,可老式耳机植于皮下,根本无法取出。他们束手无策,很快耳机中的调节装置起了作用,刺耳的声音消失,可刚停歇不到半秒的时间,声音再度响起,更加难耐。
这次他们没空下意识徒劳的捂耳朵了,一个个被段兴和程商打倒在地,连其中为数不多的一两个低能异人也不例外。只有刘一师根本没事儿,作为监察部基层领导,他的身上根本没有耳机。他举起枪想要负隅顽抗,枪口还没对准段兴,就被大力震飞了手中的枪,手腕当场就扭了。
李志明在屋顶喝道:“别乱动,否则下一发就往你脑袋上招呼了。”
蔡枫打了个唿哨,一拍肩头,程商立刻会意,几个踏步冲到跟前,轻轻一跃踩上了蔡枫的肩头,然后奋力一纵朝着院外飞去。程商整个人先如穿云箭一般绷成一个直线,再如大鹏展翅一样好似空中一滞,就这样闪身到了院外,动作干净利索一气呵成。
很快,院外被刺耳声音折磨的死去活来的监察部成员们也都安静了,显然程商都把他们收拾了,一个个晕厥了过去,失去了战斗力。
蔡枫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刚才的动作帅的是程商,糗的则是蔡枫。被大力蹬踏之下,蔡枫被踩在了地上,程商是飞起来了,蔡枫却趴下来。他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苦笑着冲墙头上的李志明摆手,示意所有敌人都消灭干净了。李志明带着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已经被此情此景吓得瑟瑟发抖的柳川下了房顶。
几人分别找绳子捆好了监察部的那帮人,刘一师则被段兴五花大绑,连发求救信号的机会都没有。段兴这才问道:“这是谁?是你们行动中带回来的那人?是他惹的祸吗?监察部怎么突然来抓人了?”
“不知道,看情况不是,提到他不过也只是个陪绑的,要不行动一开始就不该是我们出面。听意思,好像是为了对付我和魔手的。”李志明分析道,蔡枫点头附和。
段兴挠着头道:“那是为啥呢?兄弟们都没受伤吧。”
蔡枫道:“我没事儿,鬼瞳看起来也没事儿,程商你没事儿吧?别急,一会儿我问问他,要相信我的催眠技巧。我保证让他有啥说啥,敢跟我们动手,看我今天不玩残了他,让他彻底疯了,就算回去了也是个废人。”他一脸严肃和愤恨,看起来好似要把刘一师碎尸万段一般,故意扬声高喝说给被扔在地上的刘一师听。
刘一师脸色剧变,整个人来回扭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过他根本喊不出声来,因为他的嘴里正塞着一块儿自从刑头走后就一直沤在水里,没人收起来的破抹布,想想那味道都觉得恶心。
李志明暗自发笑,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和蔡枫时不时的灌输,他知道蔡枫是在做心理战术,先把刘一师吓懵了再说,一旦人慌了就什么都好说了。
程商一脸严肃的说道:“监察部失联后,咱们的叛变罪就算落实了。大家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好吧,估计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卫戍部就会来。”
“来就来啊,谁怕谁,有你在,谁也不惧。”蔡枫嬉皮笑脸道。
程商白了蔡枫一眼道:“你知道我在,卫戍部肯定也知道,他们不会留机会给我打近身战的。估计直接给咱院子远程炸平了,你说我怕不怕。”
蔡枫尴尬的挠挠头:“我就是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嘛,鬼瞳你说这人是不是没幽默细胞啊。”
“对了,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帮人突然都捂住耳朵,十分痛苦的样子?”李志明问道。
程商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对了,吴用呢?”
四人朝着车上走去,拉开车门,吴用正捧着笔记本电脑瑟瑟发抖,看到四人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完事儿了?”
“完事儿了,吴用,你可别说刚才都是你小子搞的鬼。”段兴惊讶道。
吴用脸色煞白的点点头:“他们为了切断咱们之间的联系,故意阻拦了信号,由此我猜测他们用的还是老式耳机,还没有替换下来。我前一阵黑进资料库,发现一起有人利用代码错乱耳机,干扰耳机发出噪音,反复调频让自动调音装置都无法控制,从而重创我方人员的案例。一时间想了起来,就查了一下,果然他们用的是老式耳机,然后我就照葫芦画瓢,想办法这么做了。看到你们安然无恙,我想我是成功了。”
段兴欣喜若狂,一边说着一边想把车里的吴用拉出来:“你真厉害,我们这么忙活还不如你一人管用,你一下子把他们全放挺了。厉害,厉害,你是我们中最强的。”
吴用往后缩着道:“别拉我,我腿软,站不起来了。”
蔡枫也拉住了段兴,冲着依然茫然的段兴摇了摇头,李志明细心的发现,车里有一摊水迹,而吴用的裤子好像也湿了。蔡枫拦住了不明所以的段兴,与一并发现的程商和李志明几人先走了,维护了吴用的面子。毕竟虽然吴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一个男人被吓尿了裤子,显然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然而也不得不说,吴用真是个好样的。
这个团队中,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每个人都发挥着自己的用处,取长补短交相辉映。比如接下来就是蔡枫出马的时刻了,他很嫌弃的拉出了味道难闻的那条破抹布。抹布刚刚拉离了刘一师的嘴,刘一师就呕了出来,吐的满身都是,蔡枫闪躲不及被溅了一鞋。待刘一师吐完了,蔡枫才用鞋子在刘一师身上蹭了蹭,随即问道:“你说还是我让你说?”
“我是监察部的,我受过很专业的心理培训,我........”刘一师显然有些害怕,高声叫嚷着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蔡枫点点头,低眉耷拉眼的说道:“是啊,是啊,你们是受过专业训练,因为监察部要拷问人嘛,所以要知己知彼。
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制造心理防线了,我给你时间,也可以利用你的反自白和催眠训练中的各种常识。你越是抵抗我越高兴,倒不是因为增加了难度,你嘛,没什么难度。我是因为那样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把你陷入深度催眠中了,说不定还能给你扣上一顶擅自下令,栽赃陷害的帽子。
不过,我还是喜欢把你搞疯。嘿嘿,你想啊,你越抵触呢,造成的冲击和旋涡就越大,留下的思维混乱和心理阴影的后遗症就越多。然而我不知道给你用了几层,所以你找人复原都难。当然了,你还有没有意识能给帮你复原的人表达清楚,或者帮你复原的人技术够不够过硬,那就是另外的话题了。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等等等等,不关我的事儿,我也不想针对你们的。所以我刚才一上来不也没动手吗,是你们先动手的,怎么还倒打一耙呢?”刘一师慌道。
蔡枫问道:“别给我说这没用的,我就问你,为什么来抓我们?再一句废话,我就开始。”说着他还装模作样的挥动了一下手指,刘一师吓得赶紧闭眼,过了好久才敢睁开眼睛。
“有一伙疑似黑雅的人进入咱们的控制范围内,结果潜伏几天后,被咱们战略部的同事给发现了。根据推断,他们很可能是盯梢你和李志明的,所以战略部按兵不动,准备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是不是和你俩有什么秘密交易之类的。”刘一师招供道。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蔡枫喝住了:“你撒谎!你还敢骗我,妈的,老子是干啥的你不知道啊,你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我看你是属倔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是吧?来吧,催眠开始了,看看我厉害还是你厉害。”
“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你厉害,必须是你厉害。魔手,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别这样,你别废了我,我就撒了一点慌。”
“别废话,继续说。”
“好,好,其实我刚才说的没错,只是我们没有怀疑过你们有秘密交易,甚至没怀疑过你们之间有联系。战略部只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因为涉及行政部的人,所以我们监察部这时候参与了进来。战略部就是想让你们当诱饵,盯一下后续发展。然后我们就发现,黑雅的人全死了,根本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事情就是这样,战略部的人撤了,而我们借题发挥,要带走你们,一来是调查,还有就是有些别的目的。”刘一师显然被蔡枫吓坏了,有什么说什么,这样的人就是个当叛徒的料。
段兴勃然大怒,冲上去就给了刘一师一巴掌,刘一师被抽倒在地,顿时一动不动,嘴角也破了牙也松了,从嘴里正渗着血,看起来这下子可不轻快。
段兴骂道:“你们看到黑雅不动手,让我兄弟当诱饵,现在反过头来对我们动手,光知道窝里横,真是个混蛋,看我不打死你。”
蔡枫把刘一师扶了起来,然后无奈的对段兴说道:“你是没机会再打了,已经抽晕过去了。你下手也太黑了,他不是说了吗,不是他的事儿,让我们当诱饵是战略部的主意。这句应该不是撒谎,借题发挥对自己人动手不一向是监察部爱干的事儿吗,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下行了,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一直不说话的李志明说道:“他会不会是骗我们,这招供的也太容易了。”
程商这个闷葫芦也说道:“对啊,我知道刘一师这么个人,他作为监察部的,嘴应该没这么松。”
蔡枫笑了笑:“都说了,他只不过是想搞点事儿。刚才我还跟鬼瞳说派系斗争的事儿,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搞倒咱们不是目的,搞倒咱们上头的人才是目的。刘一师也不过是个跑腿的,跟咱们泄密是内部问题,无伤大雅。再说这事儿一旦办成了,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所以隐瞒的意义不大。
不过你们也别抱有幻想,看得再透也没用,最主要的还是咱们领导和他们领导博弈的结果,或者看咱们领导想保住咱们的决心了。当然,他容易招供最主要的原因是刘一师以前见过我,他不敢跟我撒谎。”
“为什么?”段兴问道。
蔡枫邪邪的一笑道:“因为我真的在他面前搞疯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