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魏星剑来了,将一只小巧的钱盒子递给宁依棠。
宁依棠打开粗略一看,底下垫着十数张大额银票,上面有一些黄金和精巧华贵的首饰。
宫中打点一些下人,是用不着银票的,黄金和首饰更行得通。
魏星剑显然是经过深思的,做得很周全。
“姐姐,我走了!”韩子锐真不是来要钱的,虽然心里很不舍,但脚下没停留,连忙离开。
宁依棠追上来拽住他的手,认真道:“这些钱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可它若能帮上你,我会很开心。”
“拿着它,好好活下去,以后若是能出宫了,记得来找我,你叫我一声姐姐,那就是我弟弟,没有姐姐不护着弟弟的!”
宁依棠把钱盒塞进韩子锐怀里。
韩子锐眼眶微润,接住了,“嗯。”
“去吧,别耽搁了你的事。”宁依棠柔柔一笑,目送韩子锐离开。
“他是哪个皇子吗?”魏星剑上前问,姓韩,又是“子”字辈,显然是当朝皇子。
宁依棠点点头,“嗯,以前我在宫里落难,他帮过我。”
心中多少感触,宁依棠浅浅一叹,“我们也走吧,希望日后还能再见。”
宁依棠走后,韩子锐在不远处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逐渐变得不那么单纯。
他握住拳头,舔了舔唇,喃喃:“姐姐,我会努力的,努力变得和你一样耀眼。”
出洪府大门时,宁依棠又和卓煜撞在一块,他也正准备离开。
四目相视,卓煜面无表情,唯有一双黝黑的眸子泛着令人心悸的锐光。
宁依棠莫名有些不安,她似乎忽略了什么。
卓煜最近很安静,仿佛真的已经放弃了宁依棠,可这不像他的性格。
如果他真的放弃了,总该跟宁依棠说点什么。
可他什么都没有跟表达,就有一种憋了后招的感觉。
因为卓煜那深深的一眼,宁依棠上车后,都心不在焉的。
“怎么了?怕徐念安还使手段来报复吗?干脆我去把她了结了。”魏星剑目露杀意。
徐念安这次吃了亏,一定气死了,与其等着徐念安出手,还不如早早把这种人扼杀在摇篮中。
宁依棠没精打采地摇了摇头,“她自身难保,暂时没心思对付我了。”
徐念安不是冯宝仪那种疯子,她不允许自己落魄,她会想尽办法挽回损失,而不是继续拼命跟宁依棠斗。
再者,魏星剑动不动就要杀人的念头,宁依棠也是不认同的。
这个世界,可能很残忍,但法理和正义不该被泯灭。
到家后,沈修文正在等候宁依棠,报告这两天的收获。
托陆风的福,沈修文对岳家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且陆风正在收集岳家的罪证,力求在宁依棠对付韩子丰时,把岳家也一网打尽。
陆风掌管大理寺,倒是有这个实力去做这件事。
沈修文认为,跟陆风合作,未尝不可。
虽然陆风的品行难以让人完全相信,但就合作和利用这个角度来看,可以一试。
宁依棠也同意这个方法,接下来就是搜集岳家罪证,越快越好,否则韩子丰要等不住了。
虽然事情越来越危急,但宁依棠有沈修文这个好帮手,日子还是很清闲的,每天逛逛街,会会好友,挺自在。
宁依棠自在了,很多人就会不自在。
比如,冯宝仪和刘芳。
冯遇拿回给冯宝仪的钱和铺子,冯宝仪变得身无分文,和刘芳艰难度日。
这不,刘芳又找到宁依棠府里来了。
进屋的路上,刘芳看着偌大的院子,精美的装饰,来来往往的下人,羡慕极了。
如果没有跟宁依棠闹翻,她现在也会住在这座宅子里,烧着地龙,被无数下人伺候着,服用丰盛的美食。
刘芳算是肠子都悔青了。
进了屋,暖气扑面而来,刘芳舒爽地呼了口气,便看到宁依棠穿着单薄的衣衫。衣衫绣纹并不华丽,但那衣料泛着莹莹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怀里抱着一只洁白的小狗,小狗正在转圈玩闹,身上还穿了“福”字样的大红衣服,很喜庆。小狗脖子上还带着铃铛,铃铛金光闪闪,声音闷闷的不响亮,倒像是真金做的一般。
反观刘芳自己,臃肿的旧衣服,枯黄的面容,佝偻的身形,像个野婆子。
哽咽蓦地涌上喉咙,她想哭。
“棠棠。”
这一声,刘芳叫得很温柔,还含着祈求的意味。
“你就可怜可怜娘亲,给娘亲一口饭吃吧。”
宁依棠给小狗顺着毛,轻轻抬眸,笑言:“如果每个人都到我这门上认亲,要一口饭吃,那我棠庄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刘芳讪讪地笑了一下,知道宁依棠不想认她这个娘亲。
她也没有脾气了,不敢说那些自持身份的话了,因为她知道没用,宁依棠现在不吃这套,还有可能直接派人把她赶出去。
“那,那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不?只要宝仪跪着到你门上,给你磕头认错,你就给我们钱。”刘芳不死心地问。
“当然,我说的话从来都作数。”
宁依棠漫不经心地回,小狗在撕咬她的衣袖,她曲起手指,弹了小狗一个脑瓜蹦。
“那从宁家开始跪可以吗?宝仪已经离开冯家了。”刘芳追着确认。
宁依棠轻轻一笑,很好说话,“当然可以。”
刘芳放下心来,一万两啊,有这一万两足够她和宝仪好好过下半辈子了。
“好,好,我这就去劝宝仪,让她来给你认错。”
刘芳的糊涂宁依棠也算是见识过很多次了,她要是能劝动冯宝仪,冯宝仪早就来了。
可刘芳总认不清现实,沉浸在自己以为的道理中。
宁依棠挥了挥手,让婢女送客,就让刘芳和冯宝仪去窝里斗吧,宁依棠懒得